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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说过难过的时候就吃东西,吃饱了就会开心很多?
韩西从第一道菜上桌就没有停过筷子,这会儿肚皮要撑破了,食物仿佛顶到了心口,觉得更闷了,半点儿畅快的感觉都没有。
她咬着香脆的锅包肉,竟觉难以下咽。
顾南方一手撑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晚上跟朋友一起喝的风?”
韩西抬眸说:“吃的时候没胃口,根本没怎么动筷子。”
顾南方一只手悠悠的转动茶杯,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灯光下一道健康的粉色弧度。
淡淡说:“你也有没胃口的时候,真稀罕。”
韩西咬着筷子说:“张佳致离开了,就是我那个最好的朋友。”
这些年她们都是一起过来的,张佳致无疑已经成了她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无论快乐还是忧伤,每当想找个人来畅谈分享的时候,那个人一定是张佳致。
她又说:“其实我很倚赖张佳致,你不要看她是豪门千金,可是,你可能想象不到,她的生活自理能力非常强。上学的时候我们住一个宿舍,我的生活大都是她在帮我打理。”
那时候她背双肩书包,几门法学书籍放在一起十分厚重,往包里一塞,很多时候张佳致都会帮她拎着。而她穿着高跟鞋,抬手轻而易举搭在她的肩膀上,就像送孩子上学的妈妈。曾经不止一个同学这样开两人的玩笑。而那些肆无忌惮的好时光呼啸着一去不复返了。
静一了会儿,顾南方只说:“吃饱了就别吃了。”
韩西这才机械的放下筷子。
顾南方拿起包去结帐,她就默然的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像迷失陌生丛林的小动物,软弱而无助。
一到家,韩西就拿着睡衣去洗澡了。
出来的时候顾南方正好在客厅喝水,她把毛巾放到沙发上,问他:“你工作完了再洗澡?”
顾南方“嗯”了声。
韩西点点头:“那我先去睡了。”
顾南方叫住她,淡淡的一挑眉:“你就这么走了?”
韩西怔了下,思考两秒钟后,迷迷糊糊的朝他走过去,靠近,踮脚,“叭”一声亲在他的侧脸颊上。
“这样可以了吧?我今晚心情不好,最多就能亲你一下。”
顾南方表情奇怪,难见的绯色,连耳根都有些红了。
蹙眉:“我是想问你,用完的毛巾扔在那里就不管了?”
韩西这才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尴尬得转身就逃。
手臂被他一把捞上,用力带到怀里来。不等她回神,他霸道的吻已经精准的落下来,翻江倒海。
事实证明回家工作是不明智的,再生动的案件跟她的温柔之躯比起来也是乏味至极。他竟贪婪得不想起身,一旦被她的温润反复包容,就忍不住的一再索取。他在工作上的游刃有余同样反应到了这件事上,精准有力,发起进攻就难以抵制。
无暇再顾及任何问题,他俯在她的耳畔:“以后你可以依赖我。”
韩西湿着眼眸看他。
顾南方深邃乌黑的眸内明亮的火焰无声燃烧。
韩西双手攀附在他的脊背上,当张佳致直冲云霄飞往另一个国度的时候,而她又像寻觅到了新的依靠,所以没有想象中的怅然若失。
如果说韩西与顾南方的缘分是由谢君恒一手促成的,而张佳致的离开无疑加深了这段缘分。
当韩西再想找个人谈心,而方圆百里没有张佳致的时候,她便自然而然将目光转向顾南方。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她总是有事没事的缠着他,有时下班早了,就去事务所里等他。顾南方事务所的同事都认得她,见到了也是开怀一笑:“来接老公下班?”韩西笑着上楼。
休息日,会拉着他一起出去喝点儿东西或者逛街,虽然顾南方大多时候不情愿,韩西死缠烂打,总能磨得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仅剩的脾气在看到她眼中勿庸置疑的顽皮笑意之后消散无踪。于是暂时搁浅手里的工作,被她拉着去做各种各样无聊的事。
有一次在街上碰到同事,大惊小怪的指着他:“原来南方你也会逛街的啊。”
顾南方这才想起来审视自己,一手提着她的包,另一只手捧着大杯滚烫的奶茶,当然也是她的。而韩西正挽着他拿包的那只胳膊,笑容灿烂地跟他的同事打招呼……这一刻他们同这世上任何一对平凡的夫妻无异。
走过去时听那同事跟自己的女朋友玩笑说:“自从我们顾律师娶了老婆,立刻看出人情味了。”
这样一个不落凡尘的人何候开始食人间烟火的?不得而知。
顾南方只是习惯忙里偷闲看她一眼,告诉她不要做这做那。时而加班到很晚,一抬头她已经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离开的时候叫醒她,看她睡眼惺忪,不止一次撞到门板上,弯起唇角忍俊不禁。就见韩西捂着脑袋抱怨:“顾律师,你是不是在偷笑?我都要疼死了,你怎么这么没有爱心。”
这一点她早就知道的,可就是这样,照样还不是嫁给了他。
顾南方竟有一点不合适宜的得意洋洋,转而又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