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1 / 1）

出了门，我和李茉突然变得很沉默，之前那种其乐融融的气氛在刹那烟消云散，我不知道她是在等我开口，还是她自己有话要说，一路我们只是沉默地走着。

她停下来，看着我，雨，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李茉，你知道我无法拒绝你，你要的什么我都会给你，你提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你，呵，我是不是很傻，所以在你要结婚的时候，你说想得到我的祝福，而我竟然真的站在你的面前。

我随李茉来到一处青山。山很大，她很兴奋，笑着说，雨，我小时候常背着干粮上山采野蘑菇、挖野菜，山上有很多漂亮的果子，我能够分辨得出哪些可以吃，哪些是有毒的。

正是漫山遍野菊花烂漫的时节，长在山上竟有半人高，青的叶儿，嫩绿的草儿，她摘了一大把各式各样可以吃的植物捧给我。我把脸孔埋进花丛里，深深地嗅，大口大口地吃，酸得直皱眉却也舍不得丢弃。我笑着看着她，心里很安宁。

我们一鼓作气地爬上山顶，两个人跑着上山，到山顶时呼呼直喘气，一起躺在草地里，看着天上的云，在头顶上流动，空气清新，午后的阳光极为悦目，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不时有安宁的风吹过，她说，雨，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常常躺在这里看着天，望着云，听着风声，闻着花香，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不明白生活对于我们的意义是什么，但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雨，能遇到你，是我这一生最好的事。

这一瞬间，听到她说这句话，觉得所有的悲欢都变得微不足道，这些年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我喜欢她，不就是希望她过得好，从没有想过占有她。生命中一切阴暗低沉的往事都变得模糊，并且远去，脑中澄明清澈的只有我和她一起美好的时光。

她拉着我的手，头靠在我的肩上，头发被风吹得微微飘起，看起来静谧安好。我忍不住亲吻了她的脸颊，她却突然抱住了我，吻我。她的吻充满了渴求，像压抑了许久之后的爆发。

吻着吻着，她哭了，她说，雨，我没想到你能来。

我抚摸着她的脸说，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来。

她说，雨，你为什么当时不留我？

我问，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走？

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曾说过的是你愿意，你愿意和我一起走。

她无奈的笑了，说，如果我付出真心，你敢要吗？

这话如一道晴天惊雷，突然在头顶炸开。她看着我错愕的表情笑了，笑得很放肆，但掩藏不了笑声背后心底的荒凉。

她收起笑声，认真地看着我说，雨，如果一份感情继续下去会开始变质，为什么我们不选择在它最美好的时候结束。我承认我喜欢你，想来会一直这么爱你，但是我无法面对。雨，请原谅我的自私。

不知不觉已经是黄昏了，夕阳的余辉照在她的脸上，阳光下的她依旧是我八年前看见的模样，不，应该说她成长得更好了。我捋了捋她额前的头发，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下午，我从后面抱住她，脸贴着她的背，对她说，我喜欢你。她转过头看着我，轻轻地，飞快地亲吻我的脸颊，在洒满金光的水房里，很静，只听得见哗哗的水声，阳光和风在空荡荡的房间穿梭而过。两个女人之间秘而不宣的感情，在那一刻被摧毁的灰飞烟灭，生命变成一场因为无法面对而进行的漫无尽期的放逐。

这场漫长的放逐应该结束了，我看着她，抱住了她，对她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小姑娘。

她流着泪，笑着。她站起身，对着对面的青山大喊我的名字，像一场宣泄，也像是一场告别，那段曾经的岁月和不再回来的青春。

看着她，我只觉得我和李茉都是傻瓜，岁月一身袈裟，可终究还是没把爱渡化。

她喊累了，靠在我怀里，我用手轻轻环住她的腰，她转过头，问我，这些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笑了，你希望我来吗？

她沉默了，我知道她心里的纠结，但今天知道她的心意，我觉得已经足够。

山顶吹来清凉的风，我闭上眼，说，真好，风会把多余的东西都带走。

我们在黄昏时分下山。山路崎岖，不太好走，好在沿途处处都有宜人的景色，山花开得灿烂，叫人惊喜。李茉和我彼此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到半山腰，是一溜下坡，沿着山路冲了下去，一路尖叫着。

如此冲冲跑跑，跌跌撞撞地下了山，李茉从山上冲下来，我站在山脚接她，她由于惯性一直冲进我怀里，我们两个人抱在一起哈哈大笑，一切又像回到了从前。

我笑着问她，告诉我，那个幸运的人是怎样的。

她笑了，羞涩中带着甜蜜。她说，过两天你就会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