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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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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古代,法律明确规定了不平等的制度,根据“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的原则,社会中“贵贱有等,衣服有别,朝廷有位,则民有所让”。(注:《礼记·坊记》。)人们因为身份或地位的差异而往往导致同罪异罚。即便尊贵者犯法受罚,也享受减免的特惠。至于平民侵犯皇亲、官吏的行为,受侵犯者的官职越高,被判处的刑罚就越严厉。除了官民之分外,还有良贱之别。明、清法律规定,奴婢殴良人者,加凡人一等治罪。(注:《大明律·刑律·良贱相殴》;《大清律例·刑律·斗殴上·良贱相殴》。)唐朝法律还在奴婢之间划分了等级。如良人殴伤他人奴婢,则减凡人一等或二等治罪。(注:《唐律·斗讼·布曲奴婢良人相殴》;《宋刑统·斗讼律·良贱相殴》。)在强奸罪的处罚上也是如此,奴婢强奸良人加重处罚,反之减轻处罚。如果说良贱是没有特定人身依附关系的不平等关系,那么,主奴则是一种基于特定人身依附关系的不平等,因而“奴婢同于资财”,“身系于主”,(注:《唐律疏议·名例·彼此俱罪之脏》。)随主使用。主人有打骂甚至杀死奴婢之权。(注:瞿同祖:《中国法律与中国社会》,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226-228页。)即便擅杀奴婢,也不过判处主人杖刑或一年徒刑。而奴婢殴骂主人,则构成恶逆大罪,处以极刑。——————来源:http:///articleshow.asp?id=1623“七少,不好了,坠影死了。”小萤火虫急匆匆地跑过来,打断了陈零刚要开口的坦白。

陈零脸色微变,飞快地看了我一眼。

虽然我还没来得及同坠影产生什么深厚的感情,可毕竟是我身边的人,乍听这个消息,我不禁心中一惊。但直到同陈零走回我的房里,看到坠影的尸体躺在地上,我才感到那股悲伤渐渐变得清晰深刻起来。

陈野已经先到一步,正站在那里面露无奈之色。我定了定神,发现原本在房里伺候的镂月不见了,而绿橙正偎在瑞王怀里,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我们,神情里甚至带着一些娇憨。

不知是谁在坠影身上蒙了件衣服,陈零过去掀开看了一眼,不由叹了口气。我在他身后只瞥了一眼,不由得脚下一软,幸好有小萤火虫及时扶住才没有跌倒。

瑞王神色大是尴尬,讷讷地道:“绿橙突然发狂,我制止不住,恰巧这个丫头进来……真是对不住妹妹了。”

一条人命就换来简简单单的一句“对不住”?

我大怒,刚要开口斥责,陈零已经回身示意我不要说话,我气得浑身颤抖,无视他的暗示,大声道:“素闻瑞王治下严明,爱民如子,坠影虽然身份低微可也是凤麟的子民,王爷就无视于她的惨死吗?”

如果连脖子都被生生扭断,谁能说那不是惨死?

瑞王听了我的话神情更是尴尬,道:“绿橙有病在身,平时都很柔顺的,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会这样。回去我送妹妹几个伶俐懂事的丫环来服侍妹妹,这个丫头就当是我向妹妹要过去使唤了,就请妹妹看在我的面上……”

我怒道:“人命关天,非同儿戏,这个道理王爷不会不懂吧?”

瑞王脸色大变。

陈野忙道:“坠影在公主身边服侍日久,与公主感情颇深,事发突然,公主心神不宁过度悲伤才会出言不慎,还请王爷不要责怪。”

瑞王脸色数变,直到脸色渐渐平静下来,才缓缓开口道:“是本王的人在公主府出手杀人,公主怪罪下来也是应当的。但绿橙追随本王多年,像今日之事还是头一遭,以本王对她的了解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待本王调查清楚自会还公主一个公道。”他大约也是恼了,不再假惺惺地和我兄妹相称。

陈野道:“老七,送小妹去你房里休息。”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责怪道:“明知这里出事,怎么能带小妹过来?”

陈零默然,搂住我的肩膀带我出去。

怒火在胸口燃烧着,我回头狠狠瞪了那个表情无辜的绿橙一眼,无视于瑞王脸色铁青,丢下一句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到了陈零房里,我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陈零吩咐小萤火虫给我打水洗脸,又叫人去找裁云镂月过来服侍我,我见他忙来忙去只是不同我说话,心中又是生气又是纳闷,道:“为什么不去报官?”

陈零叹了口气,道:“报什么官?瑞王不是官么?今日这园子里来的不都是官么?”

我怒道:“那个绿橙杀了人,难道没人管吗?”

陈零道:“只是一个奴婢,就算是闹出去,大不了责罚她赔人赔银子,你以为还能将她治罪吗?”

我大惑不解,道:“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杀人偿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

陈零坐在我面前,接过小萤火虫拧好的手巾给我擦脸,道:“谁说天经地义的事就一定行得通?”

我语塞,心中愈加烦躁,一把拍开他的手,怒道:“难道坠影就白死了?”

陈零道:“多给她家里些抚恤银子也就是了。”

我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见陈野急急地进来,开口就是责备:“小妹,你怎么能得罪瑞王?那句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是谁教你的?你看把瑞王气成什么样子了。”

陈零劝道:“大哥,妹妹也是一时气愤。”

陈野道:“老七你也是,怎么能带小妹过去?冲撞了瑞王不说,还让她看了不该看的,要是有个闪失怎么办?”

陈零低头道:“是,大哥,是我欠考虑了。”

我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大声道:“坠影是个人!不是一只小猫小狗!就算是小猫小狗死了,总还有人为它掉两滴泪吧?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无动于衷?还要怪我生气?我有什么理由不生气?难道还要让我去跟瑞王说你女朋友杀人杀得好吗?人命关天,你们不报官不让人来抓犯人,还坐在这里讨论是不是得罪了瑞王?就算是王爷,他犯了法也该判刑,这有什么不对?绿橙是杀人犯,就算不判死刑,也该有个无期吧?至少坐牢坐上十年二十年……”

陈野怒道:“住口!”额上青筋直跳,头一回见他如此生气,我吓了一跳,忘记再说下去。

陈野在地上转了两圈,像是气得头都涨了的样子,开口又是教训陈零:“老七你平日总在小妹身边,看看你都教了她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国哪朝有这种律法?”

我傻了,喃喃道:“电视里都这么演的……戏里也这么唱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没错啊。”

陈野努力平静下来,耐心地道:“小妹,奴婢乃属贱籍,律属蓄产。依本朝律法,官员杀人奴婢者仅罚俸禄,平民杀人奴婢者罪亦例减。而主人有处置奴婢的权利,即便是主人擅杀奴婢,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判杖刑或一年徒刑。况且刑不上大夫,五品以上官员有罪当酌情赦免或例减。虽然绿橙没有官职,但宫中的青衣女官还有五品呢,何况她还是瑞王待娶的侧妃?”

站在一旁的小萤火虫已是神色黯然。

我傻傻地道:“这么说,坠影就白死了?就因为她是个丫环,被人杀了也是白杀?太不公平了。”

陈野皱眉道:“不管怎样,今日之事可大可小,但现在就得罪了瑞王可不妙。老七,你在这里陪着小妹,我出去把此事斡旋一下。”

以前听闻“贱籍”一说,我也只是觉得他们可怜,但是从未想到过这其中的真正含义。原来“贱籍”就是不把人当人,只当成一件物品。难怪可以随便把奴婢当作礼物送来送去的,那和送几只猪狗几件衣料没有区别,或许,那些奴婢的价值还不如一件上等的衣料。

小萤火虫低声道:“其实咱们府里头待我们这些下人已经是很好的了,换作有的不积阴德的人家,像拈豆儿那样淘气的,还怕不早被打死?像见夏那样漂亮的,只怕也早做了通房丫头。就是像我这样的,恐怕吃不饱不说,身上还不知道要添多少伤呢。以前,我家没败落的时候,我姑母的女儿七岁就被人拐走卖身为奴,隔了三年才找回来,回来的时候身上烙痕烫痕抓痕刺痕棒痕鞭痕齿痕,身上就没一处完好的地方。我姑母抱着她哭了好几天。好在她死得早,不然终是免不了受苦。”

他的意思自然是说他家里败落后,未成年的男女都被贬为贱民,那个可怜的女孩若不是死得早,最后还是要被卖掉。

我喃喃道:“那为什么不反抗?就由得人去打骂虐待吗?”

小萤火虫脸上掠过一抹怪异的神色,陈零代他答道:“依律法而论,奴婢若是殴打主人使之受伤,则罪比庶民加一等,也就是死罪。”

奴婢打伤人就是死罪,更别说杀人会怎么样了。要是这样算起来,以前拈豆儿和我打弹弓玩,早就该被处死一百次了。

可是,奴婢被人杀死,就像打碎了一只不值钱的碗,扫扫碎片扔进垃圾堆就再没人记得了。

不多时裁云和镂月也到了,镂月已是脸色惨白神情惊惶,见到我便忍不住抽抽啼啼地哭了起来。

陈零道:“镂月可知方才是怎么回事?”

镂月哭道:“本来我在那里侍候得好好的,后来瑞王爷叫我去厨房做些甜粥,准备等绿橙姑娘醒过来吃。我就去了,回来的时候半路上撞到送茶水的福婶,被水洒了一裙子。正巧坠影经过,我就让她帮我送粥点过去,自己回房里换衣服去了。谁知道……就害了她呢……”

如果不是偶然弄湿了裙子,死的那个人可能就是镂月了,也可以说坠影是替她死的,也难怪她这样惊惧难过。

陈零沉默了一会儿,道:“镂月下去歇着吧,留裁云在这里就行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吵闹了,知道了在这个时代奴婢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我也就明白了刚才瑞王为何会那样恼怒。在他心里,应该是认为赔我几个丫环已经是给了我面子,再料想不到我会为一个贱民和他生气。而我理直气壮说出的那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他看来更是一种荒唐可笑的挑衅。

陈零见我垂头不语,便柔声道:“其实大哥不是在生你的气,坠影无故惨死,大哥怎么会不难过呢?可是我们在京中处处如履薄冰,谁也不知道太子和瑞王暗中会怎么对付你,就算背地里是敌人,这表面上总要显得和睦些。今天你说的那些话,只怕瑞王会以为你是借机挑衅,是公开与他作对。他毕竟是王爷,在京中势力盘根错节,就连太子也不免忌惮,若是他集中力量算计你,大哥是怕以我们的力量不足以保护你啊。”

我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再看看神色黯然悲伤的小萤火虫和裁云,道:“我不后悔得罪瑞王。我不管这里的法律是不是把奴婢等同蓄产,我只知道,那也是爹生娘养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一个人。人命关天,这是谁也不能让我改变的想法。”

裁云眼中的泪簌簌而落,小萤火虫用力咬住了嘴唇,眼中亦有泪光浮动。

我知道即使是在21世纪,也仍然会有人草菅人命,也会有人把人命当儿戏,甚至人与人之间也根本没有达到平等——否则,为什么同是出车祸死的人,城市户口的人获得的赔偿金就比农村户口的人高呢?可是我还是无法把一个活生生的人视同物品牲畜,就算是一只小猫也有它的尊严和生存的权利,何况是人?

陈零神色复杂地看了我良久,缓缓地道:“明天进宫吧。”

我一怔,陈零道:“去陪皇上聊聊天……不论如何,瑞王纵容绿橙在公主府杀人,是对公主不敬。”

小萤火虫失声道:“七少难道要与瑞王正面为敌吗?老爷和大少爷不会同意的。”

我也吃惊不已,如果我真的去向皇上哭诉,虽然皇上未必会把瑞王怎么样,但是陈家同瑞王之间势必形同水火,再无宁日。

陈零淡淡地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不可能放过妹妹,迟早都要交手的,借这个机会主动出击也好。”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微笑道:“坠影不会白死的,你放心。”

望着他纯洁无邪的笑脸,我莫明地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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