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飞入寻常百姓家(1 / 1)
很快,两三天过去了。
这两三天内,夏国、梁国、西梁国各个将领都已经点好兵,备好上战用的干粮,装备好兵器如长矛、□□等等物品。
尚惜风一声戎装,披着红色披风,腰佩长剑,骑着白凤站在众将面前,英姿飒爽,颇有女中豪杰的姿态。她的左侧是谢堂前,谢堂前还是不穿戎甲,一身青衣,青丝飘飘,坐在一匹黑色的大马上。而在尚惜风右侧,则是方安恒。
长马嘶鸣,尘烟滚滚。
一行人横穿大漠,行了七八天的路程,终于到了渊横山。
渊横山极高,立于山脚下,几乎看不见山顶。山腰以上全是云雾,期间青木若隐若现,若不是横于荒无人烟的风湮大漠中间,必是一处隐居的好去处。
他们到达渊横山脚下时,周国那边已经知道,只是周国的士兵处于山中,被树木遮挡看不见山脚下的情形,只能各自防卫。太阳慢慢西下,将山内树木照得晦暗不明,明暗交接之下,尚惜风他们也到了渊横山的那条明崖道下。
明崖道这里怪石突出,且形成一层一层的阶梯形,所以极易攀爬。众人听从尚惜风的命令,分头行动,往上攀爬。尚惜风“啪”的抓住一块石头,也往上攀爬而去,谢堂前一扬马鞭,口中“吁——”的发出一声啸声,奔入明崖道中间那狭窄的夹道处。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就看见谢堂前身后浓烟滚滚——他将鞭子打在地上,扬起灰尘——这时,明崖道上头“轰隆”两声滚下石块,“砰”的截住了谢堂前的后路。
随之,通道里再次传来“轰隆”声。
等到尚惜风他们爬上去,才看清谢堂前前面一颗巨石堵住去路,他前后被堵,围于道中。尚惜风低下头去看明崖道第二层。却见那里空空如也,却是什么人都没有,惊觉不对,连忙喝道:“撤!”
她出口已然太晚,上头噼里啪啦跌落下细小的碎石,接着将近一人大的巨石从上头滚落而下,尚惜风侧身一避,避开巨石,却有人闪避不及,瞬间被压成肉泥。
她眉头一蹙,接着上头又泼下水一样的东西,尚惜风一嗅,却是火油。
一行人长征而来,想过埋伏失败,想过计败而回,却从未想过己方会被埋伏。被困于明崖道中间的谢堂前听到上面惨叫,已知事情不对,当即从脚腕侧抽出一柄匕首,□□石壁中,攀爬而上。
啪。
一块小石块砸到谢堂前的脸上。
谢堂前仰头一看,云雾飘渺间,有火光微微闪烁,他耳朵一动,只听“轰隆隆”微响不断。他心中一寒,手上速度加快,脚重重踏在石壁上。
他跃上第三层之时,一颗巨石已向尚惜风滚落而去。
尚惜风正刚刚打碎那滚落向方安恒的巨石。
谢堂前脚上步伐不乱,却是飞檐走壁的轻功。只是他的轻功虽快,却也不及那巨石滚落的速度,他大喊,“阿风——”
砰——
巨石砸在了人身上!
砸在了方安恒身上。
尚惜风伸手接住方安恒被巨石撞得飞起的身子,那巨石再次滚滚而来,此刻谢堂前已经到了,伸手往后一拂,衣袂飘动间,那巨石炸裂开来。
上头火箭骤现。
“走!”
这话也不知是出自谁的口,所有人在听到这句话后就觉得脚下的地面在晃动,耳边突然隆隆声不觉,最后烟尘弥漫下,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孤烟城的。
此次,损失惨重。
尚惜风安静的坐在白凤背上瞭望孤烟城的城门,脸上是未洗干净的烟尘。周围幸存下来的将领算多,但是跟去的士兵有些却再也回不来了。
庞龙左臂被巨石砸伤,坐在营外大石上给大夫包扎,伤得并不重。方安恒和其他受伤的将领都被送到后营给大夫医治,余泰平没跟他们去,逃过一劫,出来便看见这样的场景,震撼之下,却又有疑惑。
尚惜风仰着头,目光看着远方,口中道:“有内奸。”
对!没有内奸,怎么会有人知道此次的行动,怎会有人知道己方要在明崖道第三层伏击,渡过渊横山。余泰平恍然,忽然心头火起,一把拽住谢堂前的衣襟,“是你对不对!!你就是内奸!!”
谢堂前伸手推开余泰平拽着自己衣襟的手,脸上但见微笑,语气淡淡,“呵”了一声。
余泰平指着谢堂前的鼻子破口大骂,“一定是你,好一个谢军师,你提出什么埋伏都是假的,说不得早和周国人串通好的!!”
“若我是内奸……”谢堂前摩挲着左手手掌上那道伤疤,“我只需往你们干粮里下毒,再一把火烧了大营,对外称周兵来犯,岂不更妙?”说着他瞥了余泰平一眼,随即抬起头去看天色,看那夕阳下沉,颇有意境,懒得再说上一句两句。
其他人被余泰平这么一说,也有那么点觉得谢堂前很像内奸,言语纷纷之下,最后都一致要尚惜风架空谢堂前的权力。
夜还未到,天地已是起了风。
那风吹起尚惜风的长发,她挺直背脊,语气坚定的说道:“此战诸位辛苦,都下去休息吧。”言中有庇护谢堂前之意,所有人看了她一眼,奇的却是他们都没有任何不满。
当夜,天空弯月高悬,星光稀疏,大营旁有一小镇,名曰浮水镇。浮水镇离大营虽近,离战场却是很远,此刻月光盈盈之下,街道漆黑静谧,屋顶能照到月光,有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两人之间放有酒,手上端着黛色绘有彩色图案的酒杯,对撞一杯,各自饮下。
月下屋上饮酒,若不是远处树枝上有并不刻意隐藏的刀光,此刻便称得上是良辰美景。
“阿风,你觉得此事如何?”
“不简单。”
“嗯……”谢堂前低低应了一声,仰头再喝了一杯,脸上有细微的酒晕,“若那内奸是梁国和西梁国的人,咱们处决的话,只怕会引起内讧,而若那内奸是咱们的人的话……”他很少叹气,此刻却叹了一声,“这内奸想必埋伏许久,心性上佳,而且……”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嗯。”尚惜风倒是回了一声,似乎猜到了谢堂前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阿风……”
“嗯?”
谢堂前身上青衣沾了酒,眼睛微眯,语气微醺,“这是一个局。”
“嗯。”尚惜风还是回了一声,从语意来看,似早已知道。
“阿风。”谢堂前轻轻吐出一口气,两人之间总是有某些地方格外相似,所以从第一次见面他们才能成为知己,“女人太聪明不好。”
尚惜风仰头喝酒,口中“嗯”了一声,似乎猜出谢堂前接下来的话是“女人太聪明只能当尼姑”
谢堂前眼睛微眯,心中甚是无奈。嘴中吁出一口气,带着酒味,模样醉人。
“男人太聪明也不好。”尚惜风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别的。
谢堂前听到这话,心情突的很是愉快,口中长长的“嗯”了一声,也不知是否醉了。他喃喃着,“阿风,我给你唱曲儿好不好?”
尚惜风还没应一声好,谢堂前已经哼了出来,是白日他用叶子吹出来的那首陌生曲调。
远处树上的刀光闪了两下,似乎持刀人在迟疑,过了半响,这人才将刀回鞘。
天边渐渐亮了,两人喝了一夜,尚惜风酒量甚好,并没有醉,倒是谢堂前酒量比尚惜风差些,抱着酒坛子已然睡去。
尚惜风对这情况早已见惯,抱起谢堂前就从屋檐上跃下,那个守了一夜的人看见了,“噗”的笑出了声。突的他省得自己是来跟踪谢堂前的,连忙追了上去。
尚惜风轻车熟路的将谢堂前抱回他的营帐,将他往榻上一丢。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顺手就拿起桌子上的书籍一页一页的翻看。谢堂前的营帐很乱,不仅桌子上放着书籍,连地上也无一不是纸画,墨笔砚台搁在桌子一角,显然他经常拿笔写东西。
而她早已习惯,这顺手一拿也是熟练之极。
她看书看了许久,榻上之人却还未醒,随之她翻过一页,突的听见一声梦呓,“阿爹,祁儿来给你报仇了……”尚惜风神色不变,很是镇定的再翻过一页,似很早很早就听过谢堂前这么说过。
榻上人似乎做了什么噩梦,辗转反侧,忽的“撕拉”一声撕裂被褥,接着猛然睁开了眼,从榻上坐了起来。
谢堂前眼中恍惚,忽而渐渐清明。尚惜风转过头来看他,随口问了一句“醒了?”
谢堂前看她,渐渐微笑,眼中清明,“醒了。”他从榻上站起,理了理衣裳,“我出去一趟。”
“嗯。”尚惜风顿了顿,看他踏出营帐,出口再说了一句,“小心。”
谢堂前走了。
尚惜风继续在他营中看书,那书面虽然微微泛黄,但书页崭新,且里头字体秀丽,笔锋飘渺,看来顺眼之极,是新作的书籍。
她沉浸在书中不知时间,直到庞龙从外头闯了进来,沉重的脚步声将尚惜风吵得抬起头来。她合上书,看见庞龙一脸焦急,轻轻吐出一口气,“小方如何了?”
方安恒当初为救她被大石砸了一下,送到后方给大夫医治,虽然大夫都说没什么性命之忧,她却还是很担心的。
庞龙急得脚下连跺,“大将军,小方没事已经醒了,只是谢将他……他出去说要到小镇买些酒,然后到现在还没回来,有探子说,谢将正被人围杀!!”
尚惜风猛然站了起来!
她低低“呵”了一声,语气似嘲讽。
庞龙心下担忧,却见尚惜风大步离去,背脊挺直,一如当初那个站在他们面前,说要领着他们平定天下的坚毅身影。
浮水镇虽然离战场不近,但有些百姓为防波及,举家老小一同迁居去了别处,所以浮水镇虽大,人却不多。镇上也只有一间酒肆,取“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一诗中的莫问为名,为“莫问酒肆”
尚惜风到达莫问酒肆的时候,只看见一片狼藉的废墟。
断壁残垣,尘土飞扬,坍塌的酒肆背后是西移的骄阳。
“阿风……”碎石砖瓦下,有人伸出了一只手。
那手,虽然被泥土弄脏,但仍然白皙,掌心有一道沿着纹路而成的伤疤。
尚惜风走上前,一把抓住那只手,将被埋在底下的人拉了上来。
谢堂前那一身青衣已是破破烂烂,束发的发带也不知道丢哪去了,一头长发就这么散开,上面还沾着泥。他左肩上有伤,血沿着衣裳渗透而下,只是他面对尚惜风,脸上挂着笑,并无半点狼狈之象,“阿风,小方怎么样了?”他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他醒了。”
“这样啊……”谢堂前话说一半又止住,想起什么,拉起尚惜风的手,往一旁走去,“阿风,酒肆虽然塌了,却有一坛陈年旧酿。”
他移开碎石,从坍塌的房子下搬出了一坛酒,接着撕开封口的红纸,顿然这里酒香四溢。谢堂前抬起头对着尚惜风微笑,虽语气淡淡,心情却是愉快,“阿风,我知你喜酒,这坛如何?”
尚惜风抬头看他。他比自己高,他的左肩还在流血,他青丝飘飘,衣发皆沾灰尘,却并无丝毫狼狈。尚惜风长长吐出一口气,随即出手如风,一下扣住谢堂前身上的穴位,接着一把扯开他的衣裳,露出他光洁的肩头,和一道渗血的伤。
谢堂前“诶”了一声,尚惜风一把抓起那酒坛子,往他左肩上的伤口浇去。
那酒虽香,但浇到伤口上,却也是痛的。
谢堂前眉头蹙起,尚惜风突的问:“几个人?”
“十四个人……”他头微微抬起,有阳光浅浅的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眉头皱得更深了些,“其中四人都是好手……还有十人武功只能算二流……”他说完这话,突的听见身后“撕拉”一声,便浅浅一笑。
“你们将酒肆弄成这样,主人却不生气?”
谢堂前微笑,语气淡淡并无波澜,“主人生气,所以便将那个……”他突的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那些来杀他的人,勉强说道:“那些杀手赶了走。”
“酒主人倒是好人。”
“他是好人……他是好人的话便不会往我心脏捅刀了。”谢堂前任由尚惜风摆布,随着她坐到了地面上,“阿风,若不是我躲的快,只怕你来时,见到的便是一具尸体了。”
尚惜风手顿了顿,不再说话。她本就是一个话少的人。
她不说话,谢堂前也不说话。
尚惜风身上穿的是戎甲,所以给谢堂前包扎伤口的条布是直接从他的衣裳上撕下来的。眼看伤口包扎得差不多了,谢堂前低低的喊了一声,“阿风……”
“嗯。”她应了一声,背起谢堂前就往大营那跑。谢堂前低低的笑了起来,“阿风,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像男的。”
尚惜风不回答,谢堂前示意自己伤得不重,要自己走。
两人回到大营的时候,其余的将领都在营外等候。
庞龙见两人回来,便连忙站到两人身后。尚惜风看着不怀好意的众人,只是问,“何事?”
里面有一个腰佩大刀的年轻将领,是那晚跟踪谢堂前的人,尚惜风记得。他对着尚惜风说:“谢将是周国人。”
尚惜风仰着头,语气轻松的说:“我知道。”
“大将军,前日被围之事犹然在目,谢将乃周国人,属下并不以为此乃巧合。”
“嗯。”她应了一声,不说对错,“诸位可是有了好对策?”
里面还是那人开口说话,“窃以为应当将内奸废去武功,再押往京城处置。”
尚惜风不答。谢堂前一手搭在尚惜风肩上,她自然而然的退后一步。
谢堂前仔细打量这个跟踪自己,今日还跟十三个人围杀自己的人,他腰佩大刀,谢堂前依稀记得他叫白江,便笑吟吟的道:“白江,你怎知我是周国人?”
他一愣,沉声道:“谢将那夜哼的曲儿,是周国之曲《千金赋》”
谢堂前挪揄一般的看着他,只是笑容温和,“你又怎知那曲子便是《千金赋》”
他又是一愣。白江出道江湖,后因战乱,不忍见百姓流离便趁着招兵之际入了营。他立了许多战功,升到了小小的将领,对谢堂前也着实佩服得很。只是内奸一事滋事体大,不得不慎重,忙道:“余将告知我的。”
余泰平对谢堂前很不满,非常不满,所以众将领来刁难谢堂前时,他就在一旁看,此刻话锋一转到他身上来,他挑了挑自己那并不是很好看的眉,怒气冲冲的说:“我派人查的!”
谢堂前却是一笑,淡淡的问:“是小方同你说的吗?”
余泰平理直气壮的摇头,“不是!”他说得虽然镇定,旁边的将领却一个个面面相觑,总感觉内奸一事似乎隐情甚大。于是多数人选择了旁观,而一些与余泰平玩的好的将领虽然也很气,但都还理智。
有人将在后营养伤的方安恒给带到了这里,显然经过了尚惜风的同意。
方安恒身子被大石所撞,内部多处骨折,所以被安置于木椅上。他到来之时尚不了解状况,满是迷茫的看着尚惜风,“大将军?”
尚惜风朝他点头,“他们怀疑你。”
方安恒理解的点头,很平静的看着他们。
谢堂前走上前去,就坐在方安恒旁边,因为椅子的关系,他显得比方安恒矮,“小方。”他问之前问过白江的问题,“你怎知那曲子便是《千金赋》”
方安恒先是很困惑的眨了眨眼,而后慢慢说道:“那次谢军师在大将军面前唱过此曲,属下觉得好听,便去查了。没想到……”他顿了顿,住了口。
“小方能将探子查到周国,却也是难得的能耐。”谢堂前轻飘飘的说着,不待方安恒回答,便又说:“小方能耐如此之大,却为何不派刺客潜入,将那周国皇帝杀了一了百了?”
余泰平听这话觉得别扭之极,怒道:“谢军师能耐不是比安恒大么,怎不自己去?”
谢堂前却无视了余泰平,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方安恒。方安恒想了想,从容不迫的说:“属下没有如谢军师那般身手的刺客亲信。”
“那酒如来呢?”
酒如来?尚惜风眉头一挑,白江骤然看了过来,其余将领也是心下一凛。这酒如来是莫问酒肆的老板,他们派去围杀谢堂前不成,便有一两分酒如来搅和的成分在。
“属下不认识。”方安恒仍然从容不迫的回答,倒是谢堂前一逼再逼,仿佛两人的身份换了一下,方安恒才是军师似的。谢堂前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直接丢到方安恒面前,方安恒嘴角抽了一下,却又很快镇定下来。
他又说:“这令牌虽是属下的,但前日遗失了。”这解释说来牵强,却也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谢堂前从地上缓缓站起,微笑道:“无妨。”他见到方安恒变了脸色,自个却又如沐春风的微笑,仿佛刚刚那个咄咄逼人的人并不是自己,“我本意也不是让你承认自己是内奸。”
方安恒表情有点变。
谢堂前微笑,语气淡淡,“你不杀周国皇帝,可是因为那把皇位上坐着的,是一个漂亮至极的女子?”他语气虽是疑问,却也已经很笃定了。
方安恒抿了抿唇,谢堂前突地长袖一挥,不待其余人反应过来,一柄柳叶小刀便从谢堂前袖口飞出,眼看那刀就要刺中方安恒的命门,他却突地往后一移,竟然站了起来。
“你……”余泰平一脸震惊,指着方安恒说不出话来。
尚惜风目中微闪,面无表情。
谢堂前却不意外,只是笑,“你倒是惜命得很。”说罢欺身而上,乒乒乓乓和方安恒打了起来,偶尔刀光一闪,或是血花一溅,不出半盏茶的功夫,谢堂前已将方安恒毙于掌下。
那些看戏的将领虽说都觉得方安恒像极了内奸,但毕竟缺乏证据,正想以此刁难谢堂前一二,却听谢堂前淡淡说道,“我觉得他像内奸便杀了他,你们若觉得我也像内奸的话,大可杀了我。”
有人不服,一甩腰刀就走上前来,“梁国左营四虎将梁涛请谢军师赐教。”
谢堂前含笑看去,这人他却认得,是今日围杀他的十四人之一,不由说道:“你内力太差,金钟罩这门功夫倒是不错,再去练几年吧。”他一挥袖就将这个足足一丈高的汉子给震退了好几步。
接下来的挑衅越来越多,谢堂前有意立威,一一应下。
庞龙凑到尚惜风身边,小心翼翼的说:“大将军……”
尚惜风吐出口气,“将小方……厚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