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六十五章（1 / 1）
方佳文站在方氏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前，她的眉头紧紧皱着， “哎！小伊怎么还不回来？”她神情焦虑的自言自语。她此时的心情就如同一个一心期盼情郎归来的少女一样患得患失。她翻开手机找到杜铭伊的号码，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拨出去。杜铭伊跟她请假时说是父亲病重要返乡，中间还打来一次电话。她不想让他更加烦心，可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多到她有点承受不了了。
敲门声响起，“进来吧。”方佳文以为是依莲，头也没回应了声。依莲本来已经被方佳文调去人事部任经理，杜铭伊请假后，方佳文又让依莲暂代他的工作。
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了她，她又闻到那令她迷恋的温暖纯净的气息。“小伊，你回来啦。”方佳文瞬间由沮丧变做了欣喜。“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杜伊表现出一脸的愧疚。方佳文在他臂弯中转过身，略带幽怨的眼神，嘴里说出的却是宽慰。“回来了就好，你这一走我才发现我已经有多离不开你。”
“我父亲……去世了。”杜伊悲痛欲绝的表情到不是在演戏，他此刻的心情的确是很沉痛。“啊！”方佳文惊讶的低呼，“电话里你怎么没说呢？我也好去送送他老人家。哎，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便。”“我没什么，就是担心你，天宇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一定很痛心吧。还有我听说司局长的眼睛受了伤，没什么大碍吧？”“你是真的关心老司？你……会不会介意我们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关系？”对方佳文来说，杜铭伊的年纪足以做她的儿子。她明白他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但她在感情上离不开杜铭伊，却又不愿放弃自己的家庭，她只想跟杜铭伊保持这种地下情人关系，所以也担心杜铭伊会难以接受。
“我都明白，我只希望你能过的幸福快乐，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在外人眼里我永远都只是你的下属。”杜伊状似深情款款的的告白让方佳文感动不已，忍不住主动投怀送抱挤入杜伊的怀中。杜伊乘势来了个法式湿吻，将她抱入了里间的大床上，他顺手关上了门遮住了一室的春光旖旎。
一阵男欢女爱激情过后，方佳文鬓发散乱，春情盎然的依偎在杜伊怀中好似一只慵懒的猫咪。方佳文摩挲着杜伊光洁富有弹性的年轻肌肤，那种难以形容的细腻触感让她爱不释手。刺耳的电话铃声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响起。“真讨厌，这个时候来打扰人。”方佳文虽然满心不情愿但还是接起了电话。
“什么？老司不见了？你们是怎么搞的？他的眼睛看不见怎么会自己走？好了，你们先在医院附近找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方佳文放下电话再也顾不得和杜伊温存，急匆匆的赶往医院。
司从军从医院出来，四顾茫然，周围的影像在他眼里都是些模糊的破碎的画面。今天当他被告知他的眼睛可能从此再也无法看到正常的世界时，他十分的平静。这一辈子他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一点小挫折对他来说还算不上什么。他手头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再呆在医院里也只是无谓的浪费时间。
他叫了辆出租车，送他到小镜山，他要到方家废墟去看一看。那天罗芷柔在他面前跳下山崖，可是事后他们的人并没有在崖下找到尸体，所以他推测那女孩子并没有死。
由于雾大司机走到一半就不肯再上山，司从军在白雾蒙蒙中摸索着前进。山中云山雾罩是很平常的事，可是像这样能见度不足五米的大雾仍是罕见。司从军的眼睛本就视物不清，现在更是如同瞎子一样。凭着敏锐的直觉他再次来到了废墟中，他记得那枚铜币就是掉落在这个位置，当时他只顾去追罗芷柔没来得及去捡。他缓缓的蹲下身，在地上仔细人摸索着，废墟中杂草丛生让他寻找的工作进行的很不顺利，他的手被刺草的叶子划得鲜血淋漓，却依然不肯放弃。
夫人静静的伫立在方家废墟中，父母的忌日就快到了。每年双亲的忌日，她都会在这里盘桓数日，以慰他们在天之灵。很奇怪那个恶毒的女人怎么没有卖掉这块地皮，可能是这里曾发生过惨剧疑似凶宅而无人敢买吧，这样也好，让她能有个追忆悼念的地方。
四下里白雾茫茫，方家废墟掩映在浓雾中，少了几分破败，多了几分静谧。夫人抚摸着伤痕累累的院墙黯然神伤，往昔的繁华早已化为灰烬随风而去，她忍不住低声轻叹无限唏嘘。
司从军的眼睛不便，耳力却是极灵，静谧中女人模糊的叹息声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他却能迅速判断出声音的方向。
司从军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感觉摸索过去。夫人见一个男人从浓雾中伸出血淋淋的双手向她走来，吓了一跳，“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谁？是谁在那？是……是你！”司从军的身影从浓雾中浮现，夫人也看清了他的面貌。
“你是什么人？你认识我？”司从军倒是十分沉稳。“在s市恐怕没有人不认识你吧……你的眼睛怎么了？”夫人终于发现了他眼睛的异样。“看不见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现在虽然荒废了，但毕竟还是私人的地方。”
“我只是随便散步，雾太大无意间走进这里，如果不方便我马上就走。”不知道为什么她面对司从军时内心竟是十分忐忑不安。虽然他现在看不见，但她还是害怕会被他认出来。
“那倒也不必，对了，你可曾在这附近看见过一枚金币吗？”“金币？”夫人的心一紧。“是我前些日子不小心失落的，对我很重要。”“我……我没看到。”夫人心乱如麻，手不禁放在胸口的贴身处，那里正有一枚金币，原来这么多年他还没有忘记！
“哎！”司从军叹息一声不再理会她，跪在地上摸索起来。
夫人眼见司从军像个要饭花子一样在跪在地上，满手血污，身上的衣服更是脏污不堪，哪里还有半点官老爷的威风，一直以来她以为对他只有滔天的恨意，此时看到他狼狈万状的样子心里却不禁起了几分恻隐之心。一时不由得怔住了。
为什么再次看到他会让她古井无波的心房泛起涟漪，再难自制？难道真像方芷童说的那样她对他还余情未了？不！不可能！可心里却有个声音一直在反驳：若不是对他余情未了，为什么见了他就乱了方寸，为什么要把他送的金币珍藏这么多年？恨他，只是在骗自己，恨之深，爱之切！
陡然间得出这样的认知，夫人芳心大乱，拿出那枚金币天人交战了片刻，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司从军是方家的生死大仇，他的下场该比这凄惨百倍，她可万万不能一时心软坏了大事。最终她一狠心将金币狠狠的掷向司从军，掩面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