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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这是聂如踏进家门后说的第一句话。
然而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的曼曼和晨浅两人只是瞄了她一眼，又不关心地将视线重落回电视机里的帅气面庞。
聂如见没人搭理她，急急忙忙脱了鞋子跑到电视机前，强制将庞大的身躯硬挤进曼曼和晨浅的眼眶里。
“喂喂喂。”
惹得两人哇哇大叫，还不断嫌弃地冲她挥手：“快走开快走开！别挡着我们看男神。”
聂如不理她们，反而将身子更贴近电视荧幕，再次冲她们喊道：“救命！”
“救你个鬼啊！诶诶诶，刚才他说了什么……怎么了，他们两个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
“不知道啊，我也没听到他们刚才讲了些什么。”
聂如看着这两个沉迷肥皂剧的女人，简直心累神伤。
“井乐向我表白了。”
曼曼和晨浅还在纠结他们刚才到底错过了什么，直到聂如的音波通过空气传入耳膜经过大脑反射被感知为声音后，她们才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转动着脑袋直直地看向聂如。
“你说什么？”
聂如一字一顿重复道：“井乐向我表白了。”
“真的假的！”晨浅尖叫了一声，表现得比当事人还要兴奋。她冲到聂如跟前一把抱住她：“太好了聂如！恭喜你啊！”
相较之下，一旁的曼曼就显得冷静多了：“他向你表白了？他怎么说的？”
“他就说……我的出现，让他重新找回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就这样？”
“……就这样。”
“这么隐晦？”不是曼曼喜欢的类型，她说：“你确定他是在说你吗？”
“刚刚他送我回来的时候，差点就亲上我了。”
“什么意思？”
聂如不明白曼曼是哪点不理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为什么是差点？”
这个嘛……
“因为我躲开了。”
这回换晨浅疑惑了。
她松开聂如，勾着她的脖子重复道：“你躲开了？”
聂如眨眨眼，点点头。
晨浅这才记起聂如一进门时喊了救命。
暗恋了好几年的男生终于向她表白了，她不兴奋反而喊救命……她回头看了眼曼曼，确定她和她的想法一致。
聂如有古怪。
她牵着聂如的手走到曼曼身边坐下，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拉过她的手嗓音低沉地开口道：“来，和我们说说，到底怎么了？”
听得聂如鸡皮疙瘩起一身。
“咋整的这么煽情……”
曼曼也受不了，从橱柜里拿了三包薯片来，给晨浅和聂如一人丢下一包，然后在单人椅上悠哉坐下，伸腿翘在玻璃茶几上，一副屌丝样，瞬间把晨浅营造的气氛全破碎了。
“好了，说吧。”
曼曼保持着一个舒服的姿势，把薯片放在肚子上，一边吃一边看着聂如。
聂如叹了口气，也跳过煽情，直接道：“恩……我有种脚踏两条船的罪恶感。”
“嗯哼？”
曼曼挑挑眉，感觉这比她刚才看的电视剧精彩多了。
“脚踏两条船？”晨浅倒是还云里雾里，“什么意思？你喜欢上别人了？”
聂如也打开薯片，抓了几片来吃。然后沉思片刻，弱弱回答：“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喜欢……就是心里有这么个人。”
“谁啊？！”
晨浅可没心思吃薯片，她怎么说也算是一路见证了聂如对井乐的感情。从暗恋到追寻，从追寻到再见，好不容易熬到井乐向她表白了，现在她跟她说什么她心里有别人！她有点不太能接受。
聂如看着晨浅的态度，感觉她好像把她当作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她看了曼曼一眼，有些说不出口。
曼曼知道她的心思，就帮她说了。
“还有谁，自然是秦莫了！”
“秦莫？”晨浅在脑中回想：“我们董事长的儿子？”
聂如迎着晨浅不可置信的眼神，艰难地点点头，承认了。
“小如，你终于开窍了！”
和晨浅不同，一直就觉得秦莫更加靠谱的曼曼很是高兴，心里想的就和说出来的一样，觉得聂如是终于开窍了。
但晨浅却还没缓过来，她依旧拉着聂如的手，相当严肃地问：“那井乐呢？你不喜欢井乐了吗？”
聂如愣了一下，缓缓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他今天包下一整个游艇餐厅，不仅和我说了那些话，还送了我一条项链。”聂如低头摸着贴在脖颈上的项坠，情绪也有些低落：“可是我当时并不兴奋，也不激动，反而觉得尴尬……我不确定是因为我心里介意着秦莫的事，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晨浅一脸“怎么会这样”的表情，又问：“那你现在和秦莫到底是什么情况？”
突然这么严肃起来，聂如也上心了。她认真地想了想，脑海里浮现出秦莫的模样。
“我不知道……坦白说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时候的那种感觉，很轻松，平时和他拌嘴也觉得很有意思……这些天他没来公司也没有任何消息，我会一直想他是怎么了为什么都没声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之类的……我不知道，我不能确定是不是这样就说明我喜欢上他了。”
晨浅看了曼曼一眼，两人一时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问：“那秦莫呢？他对你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聂如显然更惆怅了。
她有些沮丧：“我不知道……”
“你又不知道？”
眨眼间吃完一整包薯片的曼曼终于开口：“什么不知道，你们都差点天雷勾地火了，还不知道？”
“你们？”
聂如看着晨浅睁大的眼，忙否认：“你别听曼曼瞎说。”说完，瞪了曼曼一眼，凄凉地吐了口气：“我就是真不知道秦莫到底在想些什么，现在才会这么纠结。他一会说喜欢我，一会又不见踪影。如果我不主动联系他，他好像从来就不会主动联系我……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特别苦恼，我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样到底算什么。”
“他真这样？”
一向觉得秦莫比井乐靠谱的曼曼这回也动摇了。
毕竟总是神出鬼没，三天两头就失去联系的男生是她最讨厌的类型。
聂如扁着嘴点点头：“自从上次一起去机场送仲天睿后，几乎就没见过他。”
“他也都没有联系过你？”
聂如叹了口气，凄凉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晨浅斟酌片刻，还是小声开口说出自己的猜测：“我只见过秦莫一面，所以不太了解他。但是如果一个男生总是忽热忽冷，三天两头见不着人，那是不是说明，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你……又或者，他根本只是在玩玩而已？”
聂如的心凉了半截不止。
不会吧……
她有些心慌地看了曼曼一眼，想听曼曼为秦莫说两句话。但却见曼曼也愣了一下，一副很想说些什么但实在无能为力的表情。
聂如的心这回是凉透了。
曼曼看不下去了，起身拿过聂如的手机直接道：“别在这猜些有用没用的，直接打给他问清楚呗。如果他能给个肯定回答，你再认真考虑他和井乐的事也不迟。如果他还是含含糊糊的，你干脆把他当渣男，就不要再想他了。”
聂如一个紧张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要去夺被曼曼拿走的手机。
“别别别，还我。”
曼曼也起身，拿着手机和聂如玩起了跑跑追。空间就那么大，曼曼能跑到哪里去，三两下就被聂如逮了个着。
曼曼也累，干脆把手机放到聂如眼前，唾弃道：“拿走拿走，拿走以后你就继续纠结，继续猜秦莫的心思吧。”
聂如还真的拿回手机，坐回沙发默了许久，想了想，又拿起手机，最后还是拨通了秦莫的电话。
“这才对嘛。”曼曼一边凑近她，一边喊：“免提免提。”
聂如按下免提键，心跳与手机那头传出的“嘟嘟”声处于同一频率。
曼曼和晨浅也都期待地盯着手机屏幕看，满脸望穿秋水。
“嘟”声响了将近一分钟左右后，手机那头传来连续三声”嘟嘟嘟“，最后自动挂断了……
秦莫他没有接。
聂如以前从来没有冒出过他有可能只是玩玩的这种想法。
今天，今晚。
这个想法自从晨浅的口中提出以后，便不断地萦绕在聂如的脑中了，直至现在，连聂如都有些怀疑起来……
他真的只是玩玩吗？
他为什么都不联系她呢！
他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
他可能真的只是玩玩……
曼曼和晨浅皆小心翼翼地瞄了聂如一眼，深感不妙，空气瞬间凝结了起来。曼曼清了清嗓，笑着打圆场：“可能他没听到，都打了就再打一次呗。”
聂如任由曼曼伸手又一次拨通秦莫的电话，过了一分钟后，结局还是一样。
聂如的心彻底沉了下来，她拿起手机直接关掉，尔后将手机一丢，随它搁置在茶几上。
她起身长叹了口气，尔后恹恹地走进房间，什么也不想说了。
留曼曼和晨浅两人呆在外头，相视无言。
聂如进了房间便一头栽进软床，她将空调开到最低度，然后张开双手双脚呈大字型仰躺在棉被上。
“叫你作！”她盯着天花板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叫你不坚定！”
“叫你在意他！”
眼眶的泪溢了出来，顺着眼角流到耳朵。
“什么人……”聂如酸着鼻头继续说：“挑起了火就玩失踪。”
咸咸的眼泪越流越多，最后染湿了耳蜗。
“渣男。”聂如闭上眼睛反手攥起身下的棉被将自己卷起，裹在棉被里头小声地又骂了一声：“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