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拭目以待（二）（1 / 1）

路溟盯着墙上的菜单忍不住拧眉，之前在食堂和饭店不管是实物还是图片总能看个大概，此时此刻站在这家朴实的东北小菜馆儿里，瞅着那一块块木牌，他却是困惑非常。锅包肉……是用什么包着的肉？用的又是什么肉？鸡肉、牛肉、猪肉？地三鲜又是哪三鲜？荤菜还是素菜？拔丝鸡蛋是什么概念？鸡蛋又不是芝士怎么还会有拔丝一说？就算鸡蛋可以被打发出来，那拔丝苹果、香蕉和地瓜又是怎么做到的？打卤面又是怎样的存在？总而言之，长年居住于法国的S市男子——路溟无疑陷入了迷思之中。

“呵呵……”极低沉的笑声，像是直接自胸腔震出来一般，带着点调侃和淡然，“路溟，你看不懂这些菜单吧？”

路溟无奈，的确正如凌涵所说，这些餐牌让他着实很难理解，“地三鲜是荤菜还是素菜？”他只能偏头问身边的男生。

“地三鲜是素菜，一般都有木耳、茄子和土豆，也可能放点儿四季豆之类的。”凌涵注意着他的视线，适时道，“锅包肉是猪肉，吃起来味道偏甜，拔丝鸡蛋做法不是太清楚，但是很特别。在拔丝系列中属于不太甜的。”他的音质带着点凛然，但是此时少见的细细解释下来，语气却几乎称得上柔和，这样矛盾的组合显得格外惑人。

路溟恍然大悟，黑白分明不见任何杂质的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他扬起一抹笑容，看向站在柜台内侧，原本神色已有几分不耐烦的店主：“不好意思，我想买外卖，一份地三鲜、一份锅包肉还有一份拔丝鸡蛋再配碗米饭。”

原本表情已挂不住笑脸的老板，闻言又绽开了职业化的笑容：“好！一共62元，给你抹个零头，就收你60元。你是新生吗？以前没见过你啊！”

“他是我们学校的新老师。”凌涵越俎代疱道。

“老师？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啊！”老板的笑意加深了一些，转头对厨房吼了句，“刚才那份餐是老师点的啊！”

F大附近的小饭店几乎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给老师的菜会比学生的品质要好一些，比如肉会多两块，饭会多盛一些之类的。当然有些学生足够敏锐就会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偶尔半开玩笑地向店主抱怨两句，通常店主也会给他们点甜头，送瓶可乐什么的。

路溟当然不会知道这些，此时觉得身上隐隐一阵阵地泛起冷意，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一直注意着他的凌涵自然也发现了，当即脸色一沉，脱了自己的大衣，往路溟肩上一搭：“自讨苦吃。”

路溟肩头一重，后背跟着一暖，一抬头，看见凌涵只穿了衬衫站在那里，连忙拂开大衣准备还给他：“不行！你只穿件衬衫可不行。”他此刻脸上敛了笑意，多了份执拗，说着便又把大衣披回凌涵身上。

“路溟，我的身体素质要比你好得多。”凌涵单手一扣就将路溟的两只手腕一起抓在了掌心。

“凌涵，你是学生，我是老师，你必需得听我的。”路溟虽然挣脱不开，但仍然执意不肯穿那件大衣。

凌涵深不见底的黑眸直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路溟，我不是你的学生。”

路溟被他似乎别有深意的话说得微怔，就在这个时候，老板拎着个袋子过来了：“这位老师，这是你刚才点的东西。”

路溟趁着拿过塑料袋的时候，一挣，直接疾步离开了小店。凌涵也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再去追他，脸色变得更为冰冷，拿了手机拨通了电话：“喂，我是凌涵，嗯……有事托你帮个忙。”……

一路疾步走回宿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色完全黑下来的缘故，路溟只觉得身上更加冷了，待到回到宿舍，连忙打开了空调制暖。而后才走到桌边，将外卖的菜一盒一盒拿出来，这才发现老板居然还送了他一小罐啤酒。路溟依稀记得在某部电视剧里提到过，天冷的日子喝酒可以让人暖起来，再加之东北菜本来就适合下酒，于是便打开了拉环。一顿饭下来，虽然只有一个人，但菜色丰富，啜着啤酒倒也颇惬意。买外卖的好处，就是吃饱喝足之后，还不用洗碗，路溟将饭盒一并收拾好，就开了电视，倚在沙发上看新闻。

待到第二天睡醒的时候，路溟只觉得嗓子有些隐隐作痛，鼻子也有些堵，想着上午还有课，连忙换了衣服，洗漱出门去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