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第 139 章（1 / 1）
是夜，惹欢睡的迷迷糊糊，只感觉到气都有些喘不匀，很是奇怪。
她一向身体健康的，就算是被蛇咬了也能照样活蹦乱跳，可怎么这一下山就又困又累的？
耳边像是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听的朦胧，不久，就感觉到自己被人灌了东西。
五脏六腑难受的就像是移了位一样，她感觉睁开眼，司空沙正坐在她身边，一看她醒了，还没说话，惹欢就一把推开了她，大吐特吐了起来。
司空沙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端着瓷碗，说到“来来来，惹欢，这是刚炖好的补汤，专门调理你身体的，喝了吧。”
这吐的还没结束又吃？惹欢伸手赶紧阻止，可司空沙像是很急的样子，一把抓住了她，让两个侍女按着她，硬是给她灌下去。
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本以为自己会吐到难受到不行，可吐完了，惹欢反而觉得自己好一些了。
直到吐到都是酸水，她才停了下来。
有气无力的趴在床沿，司空沙摸了摸她的额头，轻道“大夫说你余毒未清，要你多休息，元大人交给你的任务你就交给我吧，你在家好好休息。”
惹欢急忙翻身坐了起来“不行，不行，我答应她，要帮她找出云锦持有者的，我不想假手于人...不行。”
“好好好好，云，云锦是吧！恩恩，没问题，今天天色这么晚了，你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我陪你去问，好了吧？”司空沙急忙安抚她。
惹欢自然不疑有他，司空沙从不会撒谎的，也许是难受了紧，惹欢抓着司空沙的袖子，头抵在她的胸口。
此时此刻，她多想陪在身边的，是另一个人。可是，那个人那么讨厌她，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解开自己的窘境，才能让彼此都能坦然面对？
想不出，想不出来啊！她伸手，将司空沙拉近了一些“沙沙，我想见大人。”
“大人在查案，你啊，多大了，还小孩子脾气，乖乖睡吧，我会在你身边的。”司空沙安慰她道。
惹欢一直低着头，司空沙将她扶躺下来，才看到惹欢似乎哭了，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翻了个身。司空沙就坐在旁边守着。
已经时至夜深，司空沙站起身来，拍了拍惹欢，发现她没什么反应之后，缓缓的掀开了惹欢的被子，伸手在惹欢的腰腹之间摸索。
说来也是奇怪，如果面前的人是贺谣，她此刻必定要脸红到滴血，在别人身上，她永远不能体会那种热浪翻腾。翻了一会，就在惹欢的身上，翻出了那块云锦。
司空家是做生意的，司空沙就算没接触过云锦，也会看质地。云锦的质地与一般的丝绸不同，若是有人穿了，只需摸上一把，就能明朗。
可总不能让她抓个女人就摸人家身上吧。司空沙有些为难了起来。
惹欢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让她再关注案件，为今之计只有自己来代替她。
可想到自己还有任务，就是带人去找出窝点，司空沙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陆聆是真的不见了，不想让惹欢担心所以元廷说了谎话。元家虽然势力庞大，但强龙难压地头蛇，人被带走没有官府的协助是根本就找不到人。
可元妱又让她们不要去找官府，因为县令被人控告，难保挟持陆聆不是为了自保。
司空沙明白不可能搜查官府，所以只能从侧面下手，她出了门，元廷也等在门口。
“她，她怎么样了？”害怕自己下不了狠心给惹欢灌药，只能由司空沙来动手。
希望惹欢没有完全的消化毒素，在催吐药的作用下吐出剩余部分才好。
“没什么事，小侯爷，惹欢不适合再查案，她虽然中毒但还未侵蚀五脏六腑!如今陆捕快也不见了，你更不能出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相信我？将一切事情交给我去办？”
“自然相信，我姑姑都相信你！我姑姑不会看错人的，沙姐姐，如有需要我元家的地方，你尽管出声！”
“我要借用你元家在此地武力最好的十个侍从。”司空沙说道。
“好！”
“我要你寸步不离惹欢！我会带侍从去找解药和陆捕快，你和惹欢是大人最重视的人，不能再出问题，你明白嘛！”司空沙很直接的说道。
“明白！”元廷现在为惹欢的事有些慌了心神，如今只有司空沙临危不乱，若不信她，元廷不知道自己能信谁。
“她睡着了，如果她醒来，看到我不在，你就告诉她，我和陆捕快有要事先返回平安京处理了。”司空沙吩咐，元廷只能点头称是。
虽然已经是夤夜，但为了惹欢和陆聆，司空沙没有停歇的空闲，她安排好十个侍从跟着自己，第一站，就是当地县衙。
元妱不许她们跟县衙有往来，是因为即将涉及到县令被查一事，能避则避。
可司空沙不是官府的人，她要找人，还有任务要完成，她不能不冒着风险去官府报案。
县衙大门紧闭，司空沙吩咐侍从不要靠近，她独自一人骑着马，直接冲到了台阶上，拎过了鼓槌，用力的锤在大皮鼓上。
鼓声震天，自然惊醒了官府里的人，衙役睡眼惺忪的开了门，眼前一片黄澄澄。眼睛登时就大了。
司空沙握着一个大金元宝，居高临下的对衙役说“夤夜前来叨扰，请见谅。”
然后就把元宝给丢了过去，衙役本来到嘴的脏话全部都咽了下去，急忙扶着司空沙下了马来“小姐是来报案的么？您啊，来的有些晚了，县令大人已经睡了呢。这样可好，我去给您看看师爷在不在...”
“你这有人告状，升堂问案，不是大人坐堂么，怎么师爷也可以？”司空沙问了一句。
“也不是，我们县令大人啊，年纪老迈，晚上睡的早，夜里有事就是师爷先代为处理一下，来来来，我扶您先去后堂坐着，您请您请。”
衙役很是勤快的带着她到后院，司空沙也不小气，见人就给一个元宝，自然没人有怨言，立刻端茶递水，捏肩捶腿的伺候着。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司空沙撇了他一眼，才想起来，她见过师爷，但是因为没放在心上，所以就忘记了。
“姑娘，可是来找在下的？”柏仇一一看见她，急忙笑道。
“既然是你，那就好说了，我有一个同伴，傍晚时分失踪了，这是在你平县境内，自然我该来报案。”
“自然自然，姑娘能星夜前来，想必，那位同伴很重要咯？”他问
“这是我私事，我想师爷就不用问的如此彻底吧，我那同伴是个女子，浓眉大眼，皮肤黝黑，骑一匹高头大马。”看着他，司空沙就会越发的觉得贺谣这个师爷才称心，眼前的这个男人，何德何能能用跟贺谣一样的称呼，所以，司空沙首先就不是很想看到他。
“好好，我一会就派人去找，姑娘放心，平县不大，我一定很快就找到，姑娘千万不要担心。”柏仇一很紧张的看着她，不停的搓着自己的手。然后赶紧挥手，把陆聆的特征告诉了衙役，吩咐他们去找，他自己就一直站在司空沙的身边。
司空沙心里大致的评估了一下这个男人，虽然有些油滑，但对自己还算真诚。虽然县令贪污，坏事做尽，但这个师爷还留着几分人性。
所以当所有人都出去找陆聆的时候，司空沙有些恭敬的站了起来，请柏仇一坐下，亲自递了一杯茶“师爷，我年岁比你小那么多，为人处世自然没有那么圆滑，如果有什么做错的，也请您不要介意。”
师爷端着茶，刚刚才入口，听着司空沙的话，很是受宠若惊，急忙放下茶具，笑的脸都皱了起来“哪里哪里，姑娘怎么会做错事。我能多跟姑娘说一句话，就已经是修来的福气了，就算姑娘骂我，我也觉得是天籁之音。”
“师爷说笑了。改天我将设宴向您赔罪，多有不敬，多有不敬。”司空沙也是在外边跑惯了的人，当上当家之后又要四处应酬，自然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您这就把我当外人了不是，我说了您可别笑我，我啊，就算是为您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呢。”师爷笑的开心极了，做出来的和自真心所发的笑容，司空沙还是认得出来的。
虽然对这个师爷的厌恶没有减少，但是现在可能只有这个人能帮她了。要查出云锦是谁的，见多识广的师爷一定能给她点线索。
可贸然拿出云锦，会让师爷的疑心顿起，从而对她有所防备，所以司空沙为了稳住师爷，便一直与他交谈，知道师爷对自己上心，她便说出了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又将自己的身份地位告知，师爷是个很好的听客，一直听着，时不时的插一句话。
司空沙一直陪同他坐着，直到天亮。衙役出去了又回来，出去了又回来，就是没有找到陆聆。
等跟师爷聊的差不多了，司空沙突然说道“唉，虽然继承了这么大产业，但是我因为五石散失去了哥哥，弟弟，我真是很痛恨五石散啊，师爷，你觉得呢？”
“姑娘说的是，这五石散啊害人不浅，若是让我知道制作地点，一定一锅端了他。”
“师爷这么有信心？”
“不是有信心，为了百姓自然是万死不辞，否则我做这个师爷还有什么意思！咱们大人清廉，所以我才愿意跟着他。”
“对了，我听说，县令大人的学生，是朝廷高官啊。”
“是啊，我们大人有好几个学生都是高官，最高的似乎还是二品官，很是受宠呢。我们大人因为有这几个学生的存在，所以是吃喝不愁，这不，闲来无事，还养鸟为乐呢。”
一大早就听到叽叽咋咋的声音，原来是县令养鸟的缘故。
“自然了，高官厚禄，对恩师啊，那可得礼敬有佳才是。”
“可不是么，所以啊，皇帝陛下赐了什么东西啊，这些学生为了孝敬县令大人，都会给大人留。别看我们这是贫瘠小县，大人的吃喝用度，可都是一般官府比不上的，那衣服啊，是什么云锦啊，丝绸啊，什么什么很出名的江南御用坊所出。喝的山泉，吃的是山珍海味。唉！我们大人啊就这点不好，虽然清廉，却被这几个学生供养的跟豪绅似得。我一直想劝大人不要接受供养，可大人年纪老迈了，我说话又没什么用处...”言语间都是一种无奈和身份卑微所言甚微的惆怅。
司空沙却听出了自己想要的话“云锦么？这云锦可是宫廷御用！我经商也是鲜少遇见云锦，你说县令有？我可不太信。”司空沙故意说。
“姑娘还真别不信，大人因为家中女眷少，云锦做了衣服之后还有剩余，便嘉奖了我。我这正好有一套，请姑娘稍等...”师爷说着，开心的跑走了。
司空沙急忙摇了摇头，要取得一个人的信任真不容易，特别是还要观察这个人的可信程度，这时候不由得佩服起贺谣和元妱来了。
“贺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与师爷谈了一宿的话，满脑子，却是另一个师爷。
倒也是，挺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