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第 129 章(1 / 1)
“三弟!”闵雍立刻跳了起来,不敢碰闵闲。双手伸出似乎想要扶他,闵闲闭了一眼,示意不用。
大门开着,因风而动,元妱来不及惊愕,而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遭了!”元妱吼道,立刻奔出门外,在暴雨中飘飞而去。循那人踪迹。
看她出来,闵雍也满脸愤恨的捏紧拳头跟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飞速跟上那人。
一直追着,直到最后,元妱跨步向前越过那人头顶,站在他的前方,那人想要后退,发现后路也被闵雍堵上。
三人站在湿滑的屋顶上,极力保持平衡,都微蹲着身子,在这风雨怒号,雷鸣正浓时,亦都不敢轻易妄动。
一来是怕被雷击,二来,是不清楚对方功夫,如果蛮上,一定会有损伤。
三人静立许久,直到一声巨大的雷鸣炸开,伴随着闵雍的怒吼声,他先动起了手来。
元妱没有动手,而是看着两人交手,闵雍的功夫都是粗野功夫,就是樵夫砍柴,常年出入山野之间练出来的手脚,算不上是上乘,但与他动手的那人却不是,而是功夫卓绝,要么不出手,要么就是直捣闵雍死穴。
闵雍打不过他,在下盘不稳的湿滑屋顶上连站都困难,何谈出手,与那人过了不过几十招,就被那人虚空一爪,直抓心脏,元妱立刻纵身跳了过去,在上方捏住了那人的手,硬是将其手腕轴着。
毕竟他是男人,知道元妱有意想要废他手腕之后,立刻侧踢元妱腿部,元妱躲闪不急,被他给狠踢了一脚,因劲道很大,逼迫她向上反冲了几步,而后滑落下去,她急忙向后仰去,在下坠之时抱紧了屋顶高处,顺利阻止下落,随后立即跳起来,跳离几步。
三人又回到了刚才对峙的局面,那人忽视闵雍,如同扎马一样气定神闲,双手平伸,以防两方同时进攻,瞧了闵雍一眼之后,阴冷的瞧着元妱。
“你是谁!”元妱有些迫切的说。
“大夫!”中年男子阴沉着眼,却冷笑道。那感觉像是渴盼杀戮。
“你为什么要伤我弟弟!”闵雍站在屋顶飞檐旁,吼道。
“你办事不利,还想要背叛主人。于情于理,我都该让你们兄弟两,无法开口才是!”
“你!!!”闵雍气道,大声呐喊,想要拼死一博。
“谁派你来的!你的主人又是谁!”这才是元妱最关心的事。
“元大人,我替我主人,送一份礼物与你。”那大夫说到,并没有拿出东西来,而是向前纵身飞去。在隔壁屋顶上站立。
元妱心里立刻想完了所有的可能性,而后,她才狠狠的用手掌拍着自己的脑门,怒吼道“你想怎么样!!!”
“两军相见,尚不斩来使,何况我替主人送上如此厚礼,足以明示,我主人对元大人示好之心!”
“厚礼?你有胆量,就说出你的主人是谁!在我背后做出这龌龊之事,算什么英雄?”
“无毒不丈夫,何况,兵不厌诈,你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不够聪明,还未有资格,见我主人!”那大夫说着,再次伸出了手,双手袖箭齐发,直向闵雍。
闵雍此刻只能选择松手让自己坠落,否则他根本躲避不了袖箭齐发。
元妱千钧一发之际,扑了过去,在那大夫看向闵雍时,以怀中一物用力向其掷去。
直到确认那物触及大夫,才放下了心来,急忙双手拉住闵雍下坠的躯体,极力拉着,可她手上尚有旧患,闵雍太沉,两人还是从屋顶掉了下去,幸的是元妱已阻挡下坠之势,两人在落地时便没有受多大的力道,几乎是立刻从地上窜了起来。
屋顶上,那大夫看闵雍还活着,不由的指着元妱“妇道人家,不相夫教子,惹这诸多事情作甚?”
“你身为大夫,不悬壶济世,却要夺人性命。你深更不怕鬼敲门,我还怕我未司职责,被人唾骂!”
“妇人之见!”那大夫冷道。站在屋顶上,右手握着自己的左臂,将一物丢下,掷地有声,插在泥泞之中。
“发簪如何能伤人,果真是妇道人家,主人居然还对你有所惧怕,真是笑话。”
元妱看着落在泥泞中的发簪,抬头,暴雨越下越大,模糊眼睛“若为君子,就下来一战!”
“与妇人家相斗,传出去我还怕笑掉人家大牙!”那人不肯。
元妱将闵雍向前推去“那就与他相博,若他输了,你大可杀他!我可是给你机会如愿,否则,你又如何能在我眼皮下动手?”
“君子一言...”那人立刻跳了下来。
“快马一鞭。”元妱用力将闵雍向前推去,不想让闵雍有时间对她埋怨。
她静立在雨中,对闵雍点了点头,闵雍正想和他公平较量,所以,想都不想,立刻捏紧了拳头走了上去。
元妱趁空,将发簪拿起,仔细的擦干上面的鲜血,重新藏于怀中。
闵雍在平地上十分强悍,他主要是用双手,他身形高大,又皮糙肉厚抗击,凭着硬功硬是将那人打的节节败退。
不过片刻,那人就急急后退几步,伸手拦住闵雍攻势。单膝跪在地上,本来脸色也逐渐苍白,而后,从唇中喷出黑血来。
元妱立刻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你只要说了,我给你解毒。”
“发簪....”那大夫这才想起了发簪。后悔不已,难受的按住自己胸口。
“快说啊!”元妱爆吼。
“我主人,说你聪慧,所以,所以让你在村里查访,他相信你会破解一个几百年间无人能解的谜团,故而,才不让我们杀你。你若真的聪明,你会不知道我的主人是谁么?哈哈哈哈!”那大夫笑着,想要站起身来。
“我劝你最好不要走动,蛇毒入心,你不动就不会死那么快!”元妱没有阻止他起身,而是在他身后说道。
那大夫用手按着自己胸口,回头看她一眼,才大笑道“我死不亏,有人陪葬!何况,还是美人!”
“你究竟做了什么!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元妱立刻到他跟前,单手用力的拽紧他的颈项。
“红颜自古薄命...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那大夫说到,伸手挣脱了她。
而后,摇摇晃晃渐渐走远,最终,跪倒在地上,再无气息。
元妱本就抽动着的心,此刻更是揪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急忙揪着衣襟,走到了屋檐下,枕着手臂,想要平复自己的心。
大夫是元廷带来的,目的,就是为她治病,可她一直记挂着这案件,而没有让大夫查看,但是,有一个人,却在她之前,得到大夫的救治。
“惹欢...”元妱想着,大脑一片空白,感觉到天旋地转,摇摇欲坠的靠着墙根向下倒去。
闵雍立刻伸手抱住了她,将她横抱了起来“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她没有想到别人会先下手为强,以为让他们下山去元家大宅就能很好的保护她们,以为自己能办妥这件事。
以为让元廷护着,她就会没事..防不胜防啊!
她的脑海里,全部都是惹欢临走前,那副泪眼婆娑的样子。
被她那么心狠的对待,就连哭都不允许。
如果时光能够倒回,元妱想,自己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红颜自古薄命..红颜自古薄命...”元妱一直念叨着这句话,一直念叨着,直到自己眼眶泛红,心碎欲裂之下,晕了过去。
闵雍本就一直抱着她,在她无神般喃喃自语的时候,就已经把她抱回了闵家。
闵家大宅里乱成了一片,闵闲也已经只剩下出的气。
贺谣一直呆在大堂里,元妱不在,她就要接受这事宜。而今闵雍带回了昏迷着的元妱,她也没空去管,只好让闵雍抱她进入厢房,让水衍初陪在身旁。
闵闲本是站着,却因为伤势过重,倒在了地上,姒清立刻扶起了他,将他抱在怀中,泪水涟涟
“闵闲,闵闲你不要吓我...”
闵闲手颤着,带血的手想要抚上姒清的脸。
闵雍刚才那么冲动,此刻,却异常冷静,他跪在闵闲身旁,一言不发。
”三哥..”闵雅哭成了泪人。
“师爷...我刚才说的...请一定要,转告,转告大人..”
“我会的。”贺谣点头。
地上一摊都是鲜血,闵雍看着这一地的血,神色越发的冷硬。
“大哥...”闵闲伸手,覆盖在闵雍的手上“大哥...我..我也是罪有应得..清儿说...的对...这是...犯法的事...我就算...活着...也会被元大人判...斩立决....可哥哥你...你不同...你罪不至死...好好,好好帮..元大人....不要..不要再牵连...别人了..”
闵雍一言不发的狠狠点着头,浑身不停的颤抖。
“雅儿..三哥..三哥知道...这段日子..苦了你...三哥..给你存了一百两...放在票号里...你拿着票根...去取...这是三哥...送你的嫁妆...”
“三哥,三哥....”闵雅哭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姒清一直抱着闵闲,没有说话,眼睛已经哭红了。
闵闲似乎想要将最后的时光留给姒清,他转头,用渴望的眼光看着众人。
贺谣默许,立刻带头,走出了大堂。
闵雍也立刻站起了身来,将哭个不停不想松开闵闲手的闵雅硬是扛了出去。
顷刻间,整个大堂,就直剩下姒清和闵闲两人。
闵闲看着姒清的脸,姒清用手整理着他散乱的发丝
“还..记得...我提亲时...你对我说的话么..”
“我说我现在爱你,你不信,连我自己都不会信,我是被你二哥抛弃的女人,你不怕别人说你拣破鞋么?就算如此,你还要娶我嘛?”姒清一字一句,说着当初的话语。
“当时,我对你说,我不后悔...但现在....清儿.....我后悔了。”
“后悔我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是么?”姒清听着他的话,如同自嘲般的笑了。
“不...后悔自己....把你逼成如此....早知道...即使再爱...我也不想..让我心爱的女人难过..我不想用....谎言....来得到你...”闵闲说。
姒清侧开头,即使再不想听,闵闲的话,也仍在耳边。
“我求你别说了,别说了!我没有后悔要嫁给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清儿...我们解除婚约吧...”闵闲瞧着她,微笑着低喃。
“我不同意...这辈子都不会同意的...”姒清大哭。
“我....这辈子...娶不了你了..”
“我会嫁给你的..就算是冥婚..我也会嫁给你的...你放心!”姒清坚定的说道。
闵闲笑了..艰难的和姒清十指紧握“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不要骗我....”
姒清点头,闵闲泪水滑出眼眶,他轻问“你爱过我吗?”
姒清似乎想要开口说爱,可闵闲却求她“不要....骗我...要....真话...”
姒清迟疑了,泪水不停,却无法言语。
“谢谢你....没有..骗我...”闵闲说着.带着微笑,闭起了双眼,松开了姒清的手。
气息渐无,姒清呆了,颤抖着用手,想要去感受他的鼻息...
如此安静,姒清像是明白了什么,沉默着用力的抱紧了闵闲的尸体。
许久之后,才大声呐喊痛哭了起来...
那悲伤之声,在上空久久徘徊不去,像是失去了一切般的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