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第 123 章（1 / 1）
马车摇摇晃晃，在山道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惹欢独自缩在马车角落里，靠在壁上，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色发呆。
她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让坐在马车边缘不敢靠近她的元廷感觉到了一种空前的压抑。
直到再也看不到西宁村的面貌，惹欢才若有所思的低着头，长吁短叹。
元廷取过放在脚边的食盒打开，里面盛放着大夫开给惹欢的汤药，他想递给惹欢。
可端在手中，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汤药凉了效用会降低，趁现在还温热，自然是服用的最好时刻。
可惹欢这模样，让元廷无从开口，他又没有照顾过人，从来都是别人照顾他安抚他，在他生气的时候跪在他的面前祈求他的原谅。
本该是天子骄子的他，却不想这么对惹欢。
他即使还没有爱惹欢入骨，可毕竟有过亲吻触摸，还有惹欢亲口说出的，她喜欢他。
人的确不该执着到死，但他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不能让惹欢讨厌自己，这是元廷现在唯一的想法。
“这是....这是大夫开的药..你喝点吧。”元廷轻轻的说道，将汤药放到惹欢旁边的座椅上。
惹欢一动不动的缩着，时不时的闭起眼睛，她想要安静，偏偏元廷的存在让她不能忽视。
他与元妱太相似了，他身体里有和元妱相同的血液，相同的气质，一样高贵如斯，身为元妱侄儿的他让惹欢下不了狠心去叱呵，也不敢。元妱已经够讨厌自己了，如果再对元廷不敬，也许元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看自己一眼，这才是惹欢在乎的。
虽然惹欢以前不清楚，女人和女人能否在一起，但是元妱的出现，几乎是让人完全消除了这样的疑虑。她不像司空沙会让人模糊性别，虽然除了脸是满分之外，其他零分都算对她客气的，可她就是那么容易让人上心，当然还是因为脸好看的缘故。
惹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张脸才喜欢元妱，她本该讨厌元妱的，初初见她也没觉得自己会喜欢上，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元妱的呢？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在她被吴庸劫持，而元妱为了她，肯单身赴约的时候吧。不不不，大概是，自己一直跟踪元妱，在墙头上差点摔下，被元妱即时抱住的那次？还是，在元妱出现在公堂之上，以自身气度震慑全场的那次？
说不清楚了，反正现在想来，真是历历在目，明明认识才两个多月，感觉像是认识了好久好久，与元妱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疏离感，她也不是真讨厌元妱，只是元妱那副高傲的姿态实在是让人心生不爽，除了冷笑或者叱呵她之外都没有给过好脸色，没事干还爱耍着她玩。不让她插手重要案件，还爱玩文字游戏。
可明明知道自己玩不过元妱，她还是一直陪着她玩，即使每次都输，也只是卯足了劲继续下一次，也许在别人眼里看起来，这是痴，这是傻，但在惹欢心里，这叫喜欢。
她就是口是心非，改不了嘴上说最讨厌最讨厌元妱，可心里，早就为元妱敞开了一条路。让元妱几乎是畅通无阻的走进了她的心里。
“惹欢，你喝点吧，你不喝，你恢复不了，我姑姑，姑姑会责怪我的。”元廷无奈，只好搬出了元妱。
惹欢本不想喝，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的确是帮不到元妱，想要帮她，只能先照顾好自己，所以惹欢几乎是元廷话声一停，她就抄起了碗，几口喝掉了汤药。
嘴角满是黑痕，她擦不干净，元廷下意识的伸手到她的唇边，似乎想要按住她的唇。
惹欢意识到了，立刻伸手隔开
“你的唇...谁咬的？”元廷脸色沉了下来。
惹欢这才摸着自己的下唇，感觉到痛，当然是她自己咬的，可元廷并不知道，她一直没抬头，元廷也没看到。
如今元廷看见了，惹欢正想和他说清楚，于是就说到“你觉得呢？”
“.....是....男人？”元廷有些尴尬的说。
“女人，你也认识。”惹欢不怕羞的回。
“是...司空沙？”元廷没有直接说是元妱，也许是在等惹欢自己说。
“是你姑姑，是元妱...我不能接受你，就是因为我心里有了人...”惹欢面不改色的回。
“可我姑姑不喜欢女人啊！”元廷颤着声说。
“在她之前，我也不喜欢女人。”惹欢不停的摇头。
“我姑姑不会接受你的！你明明知道！如果她有一点点喜欢你，她就不会赶走你，让你跟我相处，我姑姑心有所属，你明知道她嫁了人，她既然嫁人，她的夫君自然是男人，她是喜欢男人的，你想跟男人争夺一个女人么？”
“我没有想要争夺她！我只是单方面的喜欢她，与她无关，她嫁人，她爱谁，跟我喜欢她并没有相悖的地方，我只是告诉你而已，我只是想要你清楚，在我身上花时间，你也会很辛苦而已！”
“不辛苦！是你让你自己辛苦，其实你如果喜欢我，我们都可以不用辛苦，你为什么看着康庄大道你不走，你偏要走小路？”
“你以为我愿意？你以为我愿意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还是一个女人？如果有选择，我宁愿没有认识过她！你说你喜欢我，不过就是因为我亲过你，你也亲过我了，我们算扯平！元廷，你是侯爷，你以后有三妻四妾，感情对你来说并不是唯一，你追求我，也只是因为我还没有同意你的感情。”
“我可以答应你，绝不二妻！”元廷说到，伸手抓住了惹欢的一只手。
惹欢没有挣扎，只是看着元廷的眼睛认真的说“可我不会答应！我出身低微，配不上你们高贵的门庭。”
“那你又配得起我姑姑了么？你知不知道她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这么说你还不明白么！”元廷眉头紧皱，几乎低吼道。
“那又怎样！我又没奢望什么。”
“那我又算什么！”元廷说着，单手硬是打在惹欢的背后的墙上，将她困在其中。
“你对我而言，是朋友。我亲你，就像我亲司空沙，亲贺谣，亲我妹妹一样，没有任何意义！”
“那我姑姑呢，我姑姑亲你呢！又是什么！！你主动献身她要了么？你为她跳河她知道么？你为她放弃我，值得么？”
“元廷...我不爱你...如果你这么想听实话，这就是了。我不爱你，我不会嫁给你。”惹欢抬头，静静的看着元廷要发怒的脸，冷冷的说道。
“如果我硬是要娶你呢！在这里，在山下，我姑姑不在，我随时都可以要了你！”元廷说着，扯了惹欢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左手揽住了惹欢的腰身手臂，右手紧捏着她的下巴，有些恶意的用手指摩挲着她的唇，恶狠狠的吻了上去。
惹欢一动不动的任他胡为，没有反抗，没有动静，就像死了一样，眼睛虽然睁开，但是没一丝生气。唇色鲜艳，那种被掠夺后的美艳，那种不能给元廷反应，心里记挂着别人的眼神，更是刺痛了元廷的心。
“幽王尚可为褒姒烽火诸侯，而我，要为你做到什么地步，你才会看我一眼？”元廷忍不住用手指，长抚着惹欢的脸颊。
惹欢不说话，任由他抱着，元廷想哭，声音抖了一抖“与我打个赌吧，你赢了，我放手，你输了，嫁给我..”
“我嫁给你，我的心里没有你..你也甘心么？”惹欢在他的肩头，轻声细语。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不会得到，留住你的人，总有一天，你会对我动心的。”
“好....我跟你赌...”惹欢知道不能左右元廷的决定，只能答应他，如果不答应，不知会出什么是。让元廷出事，元妱不会原谅她。
“我跟你赌，在你下一次遇见危险时，我和姑姑谁能救你，如果是我姑姑，那就是我没用，我认输..如果是我，代表我也可以保护你，那样就是你输，你就嫁给我...”
“她不会救我的...”
元廷长舒了一口气“会的，我姑姑不会放下身边的人不管..她曾经害死过身边的人，她的心理大概不能再承受认识的人有生命危险...何况，还是你...”
“你这是拿我的命在赌...不是么？”惹欢轻道。
“难道我不是在给你机会么..也许你运气好，这辈子，你都不会遇见危险，那样，我们的赌约就会延续一辈子存在..我也娶不到你，.不是么？”
“好...我答应你。”惹欢正色说道。
元廷这才笑了，松开了惹欢，然后打开了马车门，跳了下去。
惹欢这才赶紧坐了起来，急忙用手去擦刚才被元廷碰过的地方，一边擦，一边红了眼。
“混蛋元妱，你混蛋你侄儿更混蛋...”
也许如果她刚才有一丝丝的反应，元廷都不会停止动作，她刚才虽然心里害怕，想要逃，但是元廷的性格在那，他不会松手，迟早会发生这样的事。
既然要发生，不如让它提前，让元廷趁早死了心，她也能松一口气。
她明白对不起元廷，可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何况她跟元廷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从小跟武师一起长大，出镖的日子大家伙都吃住一块，那些汉子没拿她当女人看，也没想过什么叫轻薄，就是打打闹闹的。她没想到同样的相处方式在元廷这会变成她喜欢他。
她承认自己粗俗，甚至无礼，很小家子气。一身绿林的匪气。也是在认识元妱以后，才慢慢的发觉自己是个女人，从女孩蜕变成女人，想要温柔，想要学会那些闺中小姐的姿态，她想在元妱面前表现完美，虽然很是失败，连用香粉都被元妱说腥味重。
惹欢摇了摇头，她现在真是三句话都离不开元妱。不能想象如果真的输给了元廷之后，嫁给他会怎么样。
可是昨天下午姒清的话，言犹在耳“闵荣从未喜欢过我，既然在一起那么勉强，我为什么还要勉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跟自己在一起一辈子？闵闲对我一片痴心，我为何不能放下闵荣爱闵闲呢？”
元妱从未喜欢过惹欢，既然没有可能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喜欢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元廷对惹欢一片痴心，为什么不能放下元妱爱元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