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第 120 章(1 / 1)
“我没有必要撒谎,你们从昨天到现在好像只将目光放在我身上,我说的够多了,你也看到我爹,你是不是想我被我爹打死?明知道不能说的事情我偏偏还跟你们说尽。”姒清伸手,将烛台隔开。生气的说到。
贺谣走了上去,轻轻的在元妱耳边,说了一遍昨天下午姒清对她说过的话,说完则又站到了后方。
元妱听完贺谣的话,才对姒清说到
“你想到了冰器,骨器,说明当时官府也查到了这点上,但却再也查不出凶器为何,你说在一间正常的屋里,最不会引人注目的凶器会是什么?”
“其实不一定是其他东西,人身体上也可以有很多地方能杀人。”贺谣若有所思的说道。
“比如说,尖锐的牙齿?或者是,指甲。”水衍初说了一句。
“可闵荣是个男人,男人留指甲可能么?如果是咬死萧月,跟你的尸检结果也不符合。不过,他似乎很爱做木工,木工工具当时在哪?”
“他有一间专门做木工的小屋,因为他被抓了,所以之后再没有人进去过。”姒清说。
“为何昨日未听提及?”元妱问道。
“他的小屋是要钥匙才能打开,只有一把,当时是挂在他自己的腰身上,他不带任何器具出来的。所以应该跟这些工具无关,所以才没说而已。” 姒清说到。
“那就只能现在劳烦姒姑娘带路。”元妱站起身来,抬手,请姒清出去。
姒清慢吞吞的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元妱回身,贺谣又走了过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告诉了元妱。元妱点了点头“姒姑娘,你家既然是世代沿袭村长,又有人记录每代历史,可否让我进书房一览?”
“都是写鸡毛蒜皮的小事,大人不看也罢。”姒清回绝。
“断案就是如此,锱铢必较。不可放过。如果你那么有信心记录没问题,何必怕我看?”
“我说你们也真是奇怪,查案就查案,翻什么书啊!别人家的事就让你们那么好奇么!”
“没办法,好奇心重!此地历史太过于辉煌,可比上古至今所有朝代的历史更让我感兴趣。我自问是个不明朗一切心就不死的人,你不想我再麻烦你,就最好按我说的做!”元妱说到。
贺谣看了一下四周,为她指向了去书房的位置。元妱立刻率先走了过去。
姒清只好跟上,贺谣和元妱快步的走着,一路上,将惹欢方才说的那段历史也告诉了元妱,其实元妱心理已经有了一个底,但是骤然听见,也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那森森白骨就是西宁村血淋淋的罪状。
一直走到了书房的门前,元妱不待姒清开口,猛的推开了大门。
屋里有人,大白天的却因为阴暗而点着蜡烛,在书柜上翻书,此刻那人手里抱着一本书,一见有人推门进来了,立刻熄灭了蜡烛抱在怀里准备走出来。
元妱定定的站着,站在他面前,然后看着他,微笑道
“谢谢。”然后手指飞快的伸入他怀中,将书给抽了出来。
那是一本早就泛黄的书,惹欢之前有看过,但是却被姒清拿走了。
此刻那本书就在元妱的手中,封面上什么都没有,非常脏乱,连书线都快要断开,摇摇晃晃的捏在手中。
“你们干什么拿我的书,还给我!”他开口,反而没有结巴。
元妱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他的手和衣服,说到“姒公子是画匠?”
他气愤的看着元妱,也不说话。
姒清急忙凑了过来,抓住他的臂膀“我哥的确是画匠。他前段时间在祠堂移栽桃树的时候手受了伤,现在还没好呢。”
“既然是画匠,那浮雕一定也是姒公子上的色吧?祠堂里挖出了很多白骨,姒公子既然能移栽树木上去,一定也是知道下面有死人。我能请问姒公子,你可知道这些白骨来历?”
“不知道!”他回到。
“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你这么紧张这本书,也许你不肯说的,它能给我答案,是吧?”元妱冷冷的笑道。
翻到了最后一页,右下角有个人的名字和印章。
“姒沣。”元妱抬头看他一眼,嘴角勾了一下,然后跨过两人,直接走进了书房“我想两位不介意我借书房一用。”
“滚出去!这是我的书房!”姒沣一看元妱坐了下来,不由得大发雷霆,直接走了过来,掀了桌子,桌上的茶碗烛台文房四宝都撒了地。
姒清急忙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都捡了起来,然后又拉着姒沣“书房虽然不是禁地,但从来也只有我家人才能进,这书的确是从祖上流到现在,既然你们官府要看,我们也阻止不了。但请你们出去,不要再让我哥哥不舒服了,他有洁癖,不喜欢人碰他的东西,请你们见谅!”
“书还我!”姒沣说到,伸手就过来抢。
没曾想书被这么一拉,彻底散了开来,纸片满地乱飞,姒沣一看书都散了,立刻爆吼了一声,似乎想要动手。
元廷与司空沙立刻冲在了前面,挡在了元妱的面前。元妱伸手,在地上捡起一张有些特别的纸张
很奇怪,上面只画了一个枕头,旁边写了几个字“玉镂金带枕。”
元妱看着那个枕头,画的很是巧夺天工,人间罕见,如果是真的,当是一件宝贝。
姒沣一看她手里拿着这张画,立刻瞪着眼走到了元廷司空沙的面前,指着元妱说道
“还给我!”
元妱见状,将画转给了贺谣,贺谣认真的看了几眼之后,将画还了回去。
姒清和水衍初惹欢三人不停的将地下的纸张捡起,像是在抢一样。惹欢抢的最多,立刻收拾好了想要交给元妱,元妱顺手接过,连看都没看就给了贺谣。
“画我还了,书我带走。”元妱说到,然后亲自走到了姒清面前,将她的那部分也拿走了。
然后,众人立刻出了书房,元妱回身看了一眼姒清姒沣,只见姒沣当宝贝一样的将那张画抱在怀里,姒清只能收拾着残迹。
元妱立刻将所有的纸张都合在了一起,虽然已经不知道哪张在前,哪张在后,不过幸亏姒家人写东西极为讲究,在左下都会留名。
于是她先将其并拢,交给贺谣去分类。让她们回祠堂,自己则带着司空沙元廷和惹欢去村口。
她暂时不想分神去应付其他事情,何况这里不安全,人越少是越好的。
到了村口,陆聆立刻去招呼马车过来。
元家排场很大,来了起码有几十个仆从,马车都有三四辆。将村口遮了个严实。
到了村口,司空沙拉着元妱走到一边,对她说到“我可不可以留下来?”
“你留下来,贺谣就要分神。如果你是为她好,希望她能早点休息的话,就听话下山。”
“大人,我是不是什么忙都没有帮上?那天夜里与你去找五石散的地点也是。”
元妱听到这,笑了一笑,然后对她说“我们并没有找错地方。你拿着这个。”
司空沙顺手接过元妱递过来的一张纸,打开看看,上面画着一朵花。墨迹点点,还有些脏兮兮的。“这是什么啊?”
“拿着它,下山去吧。如果你能参悟它的内容,你就是帮了贺谣。你也想要她开心,对不对?”
“那是自然了!她嫌弃我笨!”司空沙说。
“你啊...”元妱笑着摇了摇头。
司空沙立刻点了点头,这才上了马车。陆聆也随她一起。
剩下元廷和惹欢,站在不远处,似乎都想跟她说话,元妱看着两人,对惹欢先伸出了手,召她过来。
惹欢立刻欢喜的来了。她刚刚站定,元妱就说到
“元廷是个好男人,你跟他在一起,我很放心。”
“你....”惹欢没想到她第一句就是这个,脸立刻揪成了一团,似乎已经准备回复。
“你先不要说话,你听我说,惹欢,我成过亲,我也害死过人。我没有你眼里那么高贵,也没你心里那么聪明。其实做官并不是我的梦想,是另一个人的梦想,因为无法达成,所以我才会是那个延续这梦想的人!我自私,我甚至根本不想接手任何的案子,我宁愿听故事,也不希望自己来判断真假虚伪。我没有感情的,我也不能有感情。如果每次都要害人,每次都要以人命为代价来让我自己成长,那我,还不如自己孤独终老。我说了,你也许不信,但是我不是个长命的人,我出生三朝就立刻被送往了道观,我手拥金山银海,那又如何?我来此,是为了还别人的债。所以,我不能再欠你的!我还不动了!真的!”元妱无动于衷的说着,就像是平常说话一样。她不想有表情,因为她知道元廷也在看着。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你不是想要告诉我,因为你命短,所以你不想让我受罪?你不能喜欢人,那你,你为什么要吻我呢?在山上,为什么要救我?你欠我?好像从开始到现在,只有我欠你吧!早就欠了,你又怕什么!要还也是我还!”
“那就还,还在元廷的身上!他爱你,在乎你,你们都吻过了,似乎还挺激烈,你说你没感觉,你觉得我会信么?你又想怎么样?想让我和侄儿争一个女人么?鱼惹欢,我元妱也是个女人,你喜欢我那是你的事,问题是我不喜欢女人!”
“你!!!!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开始....”
“我跟你,从来都没有开始过....自然,也不会有结束!你们情到深处,我自然会祝福!元妱有些颤抖的说,看着惹欢的唇。
惹欢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突然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狠狠的咬着“你只是不喜欢元廷吻我而已,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元廷而已?你下不了决心,但我可以!他碰过的地方你不喜欢,那这块肉我就不要了。”
元妱看着她咬着自己,唇边有红色出现,她立刻伸手,甩了惹欢一巴掌,然后转身就走。
元廷静静的看着两人,元妱走了几步,脸色依旧很正常,甚至还带着微笑,她回身,将云锦放到了惹欢的手里“你不是想破案么,想帮我么!好,你拿着这块云锦下山,元家自会有人协助你查清楚这个质地的云锦出自哪里,谁是它的主人。你能查到,就算帮了我。”
“一块云锦。”惹欢眼眶都红了,短短几字像是说尽了千言万语。有些恶狠狠的盯着元妱。但看着元妱平静的样子她也不想哭,因为哭了,元妱也不会理她。
“我不是为骗你下山,我让你去,是为了公事,不是私事!这块东西上有五石散,司空沙的哥哥因为五石散受了多大的罪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你觉得这是小事,你可以不去。”
惹欢像是不相信元妱一样,将云锦放在了鼻端,似乎想要嗅。
“你尽管嗅,这东西嗅多,就会失去理智,你想变成贺谣那样,你尽管多嗅嗅。”元妱也不阻止她。
“五石散真的能让人失去理智么?”惹欢看着她,轻轻的问了一句。
“是。”元妱不知她要问什么。
惹欢沉默了,用手擦了擦自己嘴上的血丝,然后低下了头,转身就走,走到元妱身边也未停,只有很浅的声音,落在元妱耳畔“你一直那么冷静,那么冷静!而我,在你面前,丢尽了脸!元妱,我多希望你能失去一次理智,我多想亲眼看着你失控!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