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第 117 章(1 / 1)
贺谣之后,水衍初也跟了进来,水衍初一见遍地骸骨,不由得用手帕包住了手,抱起了一个骷髅头,翻看了几个盆骨,喃喃自语的说着“颅骨较小,窄,骨质较轻,骨面光滑,肌峪不明显,颅壁较薄。面部较宽而短。乳突不发达。”
而后又细看盆骨“外形宽大且矮,骨盆壁光滑,骨质较轻,盆腔宽而浅,下口宽大,尺骨宽短..”
然后才对元妱说道“从这些已经出土的骨头来看,这些都是女人。”
水衍初既然是仵作,当然不是随口乱说的,元妱点了点头,想起昨夜的女人,加之后来与姒清的谈话未完,下意识里觉得可能跟此事有关,不由拍了几下手,陆聆立刻走了过来
“去请姒清小姐。”
陆聆立刻去了,元妱蹲在地上,想看看能不能继续挖下去,可想起了还有浮雕未画,便想让贺谣先去拓画。
像是都有事情要做,元妱又直起身来,因为高烧未退又一夜未眠,她几乎是两三天都没有好好入睡,站起来的时候身形晃了一下,旁边的水衍初立刻丢了手里的骨头揽住了她,贺谣也立刻走了过来,手按着她的额头,将她拉到了长廊上,略有责怪的说“你又一夜没睡是么?刚忘了问你,大半夜的你和惹欢出去,她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
元妱看只有自己和她两个人,知道贺谣聪慧什么都瞒不过她,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露出一脸的疲惫“你以为我愿意。”
“这会烧还没退,你还是先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我去办吧。”贺谣扶着她的手臂,正准备送她回屋,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袖子,急忙顿住。
元妱也觉得自己疲惫不堪,但还没到时候倒下,她想尽快的办好这件事,大家都能安心。
“这是什么?”贺谣抬高了她的手,在她的手腕上和手袖上,发现了两三根绕在她手腕和贴在袖子上的长发。
元妱抬头看到,脸上一红,用手拽住了想要扯下来。肯定是刚才惹欢不小心掉在她身上。
她将长发扯下,正想让它随风而去,贺谣立刻抓住了她的手,小心的捏了过来,展开。
长发有些枯黄,长度也没有那么长。
“惹欢的?”贺谣如果没有记错,惹欢是一头长发齐腰,乌黑发亮,发丝细腻。
这很明显不是出自惹欢,更不是出自元妱,因为元妱头发比惹欢还要长。
更不是出自自己,因为她的头发很柔软,这几根比较粗。
几根头发当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为什么会在元妱的身上,要知道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靠近她身边的。
元妱看贺谣疑惑不已,她看了一眼长发,想起了一件事,然后对贺谣说“昨天早上,那只狗呢?”
“不知道。”贺谣甩甩头。
“昨天是姒清去拦的,问她比较快。”水衍初一直低头在旁边看尸体,听她们问起时,顺口说了一句。
元妱立刻点头,静候了一会也不见陆聆带姒清来,担心又横生枝节,只好自己亲自走一圈为上。
于是贺谣急忙跟着她,两人出了祠堂大门,看惹欢和元廷,司空沙还站在门外,她看了几人一眼,就急匆匆的往姒家方向去了。
她走,其他人也跟了上来。惹欢现在要想办法跟元妱说上话,还要问她为什么突然不理自己,还要自己下山。可身边元廷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跟着自己,想甩都甩不掉。
到了姒家,只看陆聆还在敲门,似乎敲了有一阵,都没人开门。
陆聆在门外大喊“有人在家吗?开门。官府办案!”
转身看元妱亲自来了,赶紧走了下来,站在旁边。元妱看了几眼,对陆聆说“撞门。”
陆聆立刻走了上去,司空沙也自告奋勇的走了上来,正当两人准备把人家门板给卸掉的时候,突然大门吱呀的一声被人给打开了。
司空沙和陆聆脚都没来得及收回,直接踹在了人家身上,当即把那人给踹飞了出去。
等两人收脚回来,那人也躺在了地上。两人相看一眼,赶紧走了进来,将人给扶了起来。
元妱也跟着走进,只见刚才开门的人,是个青年男子,生的高大威武,蓄着胡须,文质彬彬的,站起来的时候很是尴尬的拍了几下灰尘,一声疼都没喊。
见是两名女子扶着自己,立刻惊慌失措的向后退了几步,挣开了众人。
还没说话,只听身后有人喊道“哥,你怎么出来了?”
众人转身,只看姒清拎着篮子站在后面,看到她们来了,也不惊讶,只是走到了男子的身边,扶住了他。
“我看......看有...人...”男子似乎看到这么多人,有些害怕,慢吞吞的说。
“好,好,我知道了,没事了,我先扶你回屋休息吧。”姒清说着,扶着男子走了。
元妱几人跨步进姒家宅院,不约而同的四下打量,姒清做蜡烛的架子仍在放在那里,这个家很是冷清。惹欢和贺谣曾来过,都没有看出家里还有其他人。
“闵闲不是说过她有父母么,怎么都未曾见过。”贺谣边走边说道。
往大堂去,有台阶,元妱正在思索着该不该进大堂等,又想起主人家没有发话,如此贸然进去,十分无礼,只好站在外边等。
其他人只好也跟着站在台阶下,安静无声。等了一阵,陆聆哪里站的住,偷偷摸摸的上了台阶,打开了堂屋的门,向里看去。
远远的,就看到有人坐在椅子上,大堂里一片漆黑,只有这推门而入的亮光,有几丝照在了坐着的人身上,才让人看到里面有人。
陆聆没有吓破胆,只是觉得奇怪,急忙走了下来告诉元妱。
元妱仍旧气定神闲的不说话,不多时,姒清急匆匆的来了,看见她们,只站在台阶上,也不说话。
“姒姑娘,请问,昨天那只狗呢?”贺谣替元妱问道。
姒清还以为她要问什么,没想到是要问狗的事,只好回到“村口笼子不知道哪里去了,就暂时先将它绑在村外。怎么了么?”
“狗笼子谁也要偷啊?”陆聆大声说道。
“不知道,这么多年来,这也是第一次。”姒清据实以告。
“姒清,你与简敏有过节么?”元妱这才睁开了眼,轻轻的说道。
“没有。”姒清摇头。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简敏。
“简敏已然遇害,你是否因为知情,而故意不去寻找。”元妱又问。
“这又从而何说起,你又如何得知她已遇害!”姒清问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姒家祖先曾将皇陵建于水中,是不想让人盗陵。既然要掩人耳目,整个村落有许多地方能够藏活人。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想办法逃脱,但是如果她死了,就没办法了。而能藏尸不被人发现,能够一劳永逸的地方嘛....”
“你是说,简敏...在水里?”贺谣不敢相信的说到。
元妱看着姒清,继续说道“没人能在水下存活。特别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女人...姒姑娘,这点,是你们村的拿手好戏吧?”
“简敏被人关在笼子里,扔下水了?”惹欢也是惊讶不已。
她当时跳下水还真没注意到简敏死在水下,当时乌漆墨黑的谁会注意到水底有什么。有也看不到,可元妱怎么知道的。
“简敏常年劳作,闵家也并不富硕,作为一个农家女子,特别是成婚已久,她不会精打细算自己的模样,甚至,连头发都不能多加爱惜。”元妱取过姒清家挂在旁边柱子中间的纱布,将方才几缕发丝放在上面。
“就凭几根头发,你就能猜想简敏在水里?就算她在水里,她死了,也跟我没有关系,如果你来是因为简敏的事,我只能说,与我无关!”
“可那天早上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不是从家里来,狗是你们村豢养,只有熟人它才不叫,笼子就在狗身边,想拿走它,就必须是熟悉的人。当天你没在姒家,我想请问,你当时去了哪?”元妱挑眉,她不是怀疑姒清,也大概知道姒清那天晚上肯定是去见那个女人了。
但是她怀疑姒清可能知道简敏已死,所以根本没打算去找她。
而她现在提起这件事,是因为她觉得奇怪,昨夜见到的女人身上没血,但是惹欢发现的洞口有血,还很新鲜,如无意外,就是简敏的。
简敏既然是夜里遇害,姒清又会夜里去找那中年女人,她说不定真的知道谁是凶手。
“你们没看见我,就能怀疑我?我就算不在家,这村子里我哪家不能去?简敏跟我很久以前就已经不怎么说话,我要杀她,你起码给我一个理由!”
“如果,是因为闵荣的事呢!你是第一个见到闵荣案现场的人,你有很大的机会就是凶手,你不知道简敏此行前去居然带回了知府,你怕事情败露,你怕简敏说的更多,所以你就只能约谈她,地点,我想,我也知道在哪。”元妱挑眉。
“我以为我们说的已经够清楚!”姒清突然知道元妱说的是哪里,不由怒道。目光扫过了元妱和惹欢。
惹欢也不太相信姒清是凶手,因为如果她真的是凶手,她不会把西宁村那么阴暗的秘密告诉自己。
她是想解脱的,可如今都是深陷其中,谁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