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 67 章（1 / 1）
“我是司空家的少爷！”司空昊吼着，眼眶中晶莹积蓄。
“那只是你的身份而已。”元妱回他。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贺谣简直一头雾水。
“我们一直说凶手是个放浪形骸的女人，还曾怀疑司空家所有的女眷么？最有可疑的司空筱，对，你可以说司空筱是女人所以她嫌疑大，但是司空筱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司空烨再怎么样都不会不认识！但你不一样，你白天是司空少爷，晚上，就是那涂脂抹粉的女人！”
“难道那香味出自司空昊？怎么可能，没有闻到啊！”贺谣摇头。
“你以为他会那么蠢留下痕迹么？不会！但司空昊，你又漏了一点。聂勋死的那天夜里，你爹半夜召唤你们，你当时才沐浴过，我可以请问你，半夜沐浴是何故？”元妱问道。
“我喜欢，不行么！”
“行，你尽管强词夺理，那也改变不了你洗去味道的事实。你的女装大概还被你丢在府里，是不是我派人找出来，你才承认？”元妱拍了拍手。
只见突然有几只猫从门口被人给放了进来，司空昊一看是猫，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那香味是猫儿最喜欢的，这猫是我从不同人家借来的，你是不是要它们帮你找出衣服？”
“不必了！快点赶它们出去！”司空昊急忙向后闪躲。
元妱又拍了拍手，叶澈立刻进来收走了猫。
“元妱，算你狠！”司空昊咬牙切齿的说到。
“我只是追寻真相，你留下破绽太多，但你的身份却给了诸多掩护！如果不是那只被你杀了的猫，也许，我也没那么快怀疑你。”
“呵呵，一步错，万步错。”司空昊坐了下来，有些颤抖的摸着空杯沿。
元妱想要给他倒茶，也被他给闪躲开了。
“也许是老天爷都觉得我做错了吧，那天晚上，我溜进理姐的屋中拿了她的衣服和香粉。收拾好了之后诱惑江历从角门进入客栈，他对我动手动脚，我本就生气，所以杀他的时候是下了狠力，杀了他，在他的手心里放了一把沙子，营造出一种假像。然后就要由烨哥出马把他背到楼上，可烨哥那时却吃了五石散，已经进入飘飘欲仙，谁喊都不听的状态，而我眼看着司空沙回来的，没过一会她居然又走了。如果她走了，我的一切苦心都白费了。但我没有办法，只好在二楼栏杆外看着，此刻那只在府里我也曾见过的花猫顺着栏杆走了过来，我伸手想抱它，却被它猛的抓了一把，我当时心情很差，它挠我，我就去抓它，抓的时候不小心被它抓到了伤口。”
司空昊说着，卷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手臂上有好几道红色抓痕“我气急，就抓住了它把它吊在了房梁上以示惩戒。没多久我就进屋，却发现烨哥还没有清醒，反而越发癫狂，举着悬挂在床沿的宝剑在割江历的大腿。因为效力没过，有些没轻没重。可能是没有割到重点，流血也不多，我手足无措，怕血流下痕迹，一切苦心白费。情急之下看见夜壶，只好用夜壶去接血。当时我真是觉得让烨哥帮忙是个错误！可已经没有退路。我只好先擦干净床脚的血，再把血倒去沟渠，洗干净尿壶带了回来。”
司空昊说着，似乎有些惋惜自己当时没有做到完美。元妱一言不发的瞧了一眼贺谣，发现贺谣已经呆愣了很久。
“当时司空沙又回来了，我听到楼上有响动，急忙去拍烨哥，那时效力也过了，烨哥清醒之后，就听了我的吩咐，把尸体背到了三楼，怕江历流血，我还特意给他包扎了一下，到了楼上却发现司空沙一个人在喃喃自语，一直没睡，最后，只好让烨哥用迷药迷晕了她。把尸体背了进去。可把尸体放进去，我才想到，大腿伤怎么可能没血，就想到了挂在梁上的那只猫，所以又下楼去找，那只猫被悬的久已经气绝身亡，所以我才割开它放了血，兑了一点水，全部浇在了司空沙和江历的身上。然后把猫丢去了墙外。锁闭所有门窗，从天窗爬了出去。也许是因为紧张，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司空沙里面还有一个人！如今想来，最大的破绽，就是烨哥留下的那道伤痕吧！”司空昊说着，把目光转向了贺谣。
“的确，人与猫的血虽然颜色一样，气味却不同。平常人不曾见过如此大的血量自然不容易分辨，但是你逃不过仵作的眼睛。”元妱微笑道。
“不怪仵作，也不乖烨哥，是我自己计划不详，漏掉了最重要的一个人！也就是这个人，把我的计划打散了。”司空昊死盯着贺谣。
“那聂勋呢？聂勋为什么会死在你是手里？他与你应该没有那么大过节才对啊！”贺谣急忙说了一句。
“坏就坏在我刚出了门，就遇见聂勋，聂勋也不知是来干什么。他也没有多说，只是说要我陪他，他就什么都不说出去。我只好答应。心中却在想要除去他。所以我要求聂勋去找司空沙的茬，让别人都知道司空沙是杀了江历的人。再让他暗示司空沙他知道凶手是谁，以司空沙的性格一定会找他问清楚。我当时就已经做好了杀掉聂勋的准备，让他和司空沙折腾也只是为了让别人知道他们两有过节而已。我说只要他做完，我就是他的人。”司空昊说到，手指轻佻了一下自己的鬓边发丝，居然，略有些妩媚。
“你是聪明了，不着痕迹的杀了两个人，可你爹娘...”
“我爹根本就不疼我，只有我娘，我娘是全天下最疼我的人，如今，如今，她也走了。”司空昊说着，吸了吸鼻子。
“你爹如果不疼你，就不会宁愿让司空沙讨厌他，也要留下自白书，说自己是凶手。你爹走了之后，我也不想再查，因为你爹这份感天动地的心，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所以我也后悔，我也后悔我不该杀聂勋，可我当时也没办法！我没想到官府居然会如此严查！我怕查到我的身上，又怕聂勋背叛我！所以我让烨哥躲在客栈里，让他尽量不要让人发现他的踪迹。否则他被抓，我必然也会有所损失，受他牵连！聂勋是我单独杀的，目的，就是直接指明凶手是司空沙！现在想来，如果不杀他，我爹的计划也许就成功了。”司空昊点了点头，提到司空禄的时候，眼神有些空洞。
“你爹娘都有先见之明，知道凶手出在你们中间，为了让你们安全一个选择自尽，一个选择带你们远离纷争。如果你当初没有那么入魔，没有做下这些错事，也许，今日司空家，就还会是和乐美满。”
“永远都不会和乐美满！永远都不会！你们不知道我的痛苦!你们不知道我守着这个秘密，连大夫都不能看的痛苦！我从小到大都不敢生病，因为病了就要看大夫，我的秘密就会被所有人都知道！全天下的人都会看不起我，都会耻笑我！我爹已经看不起我了，我不要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啊！”司空昊说着，终于哭了下来。跪在了地上，连连不止的锤着。
元妱和贺谣无声的看着他，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安慰。
“如果我爹没有瞧不起我，没有那么讨厌我，我就不会那么偏激的去讨厌我哥哥姐姐，我就不会犯下这些错！你们都说我是犯人，可有谁在意过我的想法？我只不过是喜欢的花色鲜艳了一点，就被我爹打，我不过是想要跟姐姐要点香粉，被我爹知道，又是一顿臭骂！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我到底是男还是女啊！就连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我都不认识自己是谁！！我爹不认可我是男孩，也不认可我是女孩！我不知道该怎么自处啊！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事，连我姐姐都不知道！这样的我，我娶不了，嫁不得，如果我再失去了司空家的名誉和地位，我算什么？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又是为了什么？”司空昊近乎嘶吼。
“凭什么所有人都比我好？司空沙没有爹娘却又有我父母疼着，她在外面闯祸惹是生非，我爹娘担着！司空烨吸食五石散，对一切不闻不问，我爹娘供着，我爹疼着，我娘哄着，我呢！我呢！所有人都说我是被捧在手心里的，谁知道我的难处？我嫉妒他们！嫉妒啊！”司空昊哭的厉害。
此刻，门却被人打开，司空沙一脸泪痕的站着。
“对不起。”司空沙低头向司空昊道歉。
司空昊摇头，直到最后黯然失笑“我娘走了，唯一最疼我的人走了，我在这世上是留下骂名也好，不落痕迹也好，你们来评说吧。我要下去陪我娘了，我要告诉我娘，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害人了。”
司空昊说着，猛的站了起来，头撞在了柱子上。鲜血四溅。
司空沙一声尖叫，急忙跑了进来，抱起了司空昊。元妱也急忙过来，帮忙抱起了他，掩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有气！还有气！”
“叫大夫啊！叫大夫！”司空沙抱着司空昊吼道。用手捂着他的脑袋。
“娘...娘不要走..昊儿错了..娘...”
“娘不会怪你的，不会。”司空沙急忙回着。
“娘你带昊儿走吧，带昊儿走。”司空昊昏昏沉沉的握着司空沙的手，然后轻轻一句
“沙沙姐，烨哥哥，对不起...”
司空沙立刻放声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