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洞房(1 / 1)
“可惜东厂的人做事不利索,将管家的儿子误当成那家幼子,才让那位晚归的小少爷逃过一劫,他回家的时候,门上地上全是血,才五岁的小妹妹一刀毙命,被人扔在花园一角,母亲留下最后一口气看到他时撒手人寰,那张写着兄长名字的《金兰谱》也不知所踪!第二日,他父亲被处死的消息贴在了城门口!不过一夜,他便遭逢大难,从衣食无忧的小少爷变成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孤儿!”
他侧头看向一脸震惊的刘璃,狭长的凤眸里浮光点点:“他心里恨意难消,誓要手刃仇人,可他无权无势,更无一技之长,便入宫做了太监,蛰伏在仇人身边,又入了东厂,一步一步当上东厂督主,司礼监掌印!他将皇帝引入鞑靼陷阱,让他一尝阶下囚的滋味,又设计杀了那位沽名钓誉,道貌岸然的兄长,当年下令灭他满门的东厂督主也早已是一堆黄土,他的仇终于报了,可他却爱上了仇人的女儿!”
《五王经》云:“何谓恩爱别苦?室家内外,兄弟妻子,共相恋慕,一朝破亡,为人抄劫,各自分张,父东子西,母南女北,非唯一处,为人奴婢,各自悲呼,心内断绝,窈窈冥冥,无有相见之期。”她早已泪流满面,根本不用问,这个故事里谁是谁,她根本难以想象当初那个瘦骨嶙峋的少年背负了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在皇宫、东厂这两个他深恶痛绝的地方熬下来,孑然一身的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惨痛,才能这样奋不顾身,一念成魔。如果他的父母亲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该怎么心疼呀!
他伸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语音微颤:“我一身罪孽,无可救药,唯爱你之心可昭日月,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她推开他的手,低低说道:“是我们刘家和沈家先对不起你,你要报仇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我们今生无缘,唯有来世再续了!”
“真的没希望了吗?”
她咬着嘴唇,吐出一字:“是!”
他低头望着自己空掉的手,那上面还沾着刚刚从她脸上擦下来的泪渍,些许湿润,些许冰凉,一如他此刻的心。
他楞了片刻,笑着摇头叹息:“可惜我只求今生,不管来世!”
天已全黑,融融橘光里,薛审的笑容散发出危险的信号。
她的心蓦然一沉,掀开被子,就要夺门而逃,却被他扼住手腕,将她往怀中一带,两具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她又羞又恼,挣扎得厉害。
“别动!”他气息灼热,声音微哑。
她冷哼一声:“难不成你个太监还能做什么?”
他越发笑得暧昧且肆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握着她细腰重重一顶:“陛下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不敢置信自己刚刚感觉到了什么,一时间完全忘了挣扎,只呆呆望着他:“你随时还将那…东西绑在腰间吗?”
不可一世的督主大人露出几分挫败:“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她翻了个白眼,揶揄道:“难不成你□□重生了?”
他皱眉错愕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么粗俗的话?”
她这些年从书里看来的东西还少吗?刘璃撇撇嘴,避过这个话题,趁他不留神,刺溜一下挣脱出来,跳下床就要往门外跑。
还没跑到门边,就被扯住了手,她是真的急了,吼道:“薛审,你想怎样?”
“阿璃,我是不会放你回去同沈遥芩一处的,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过不是同他,是与我!”他说完这话,眼里闪过一丝痛恨与狠诀,将她连拉带扯拖到案几盘,拾起斟满酒液的青玉合卺杯,放到她嘴边:“这是我特意找能工巧匠定制的酒杯,比起你与沈遥芩用过的好了上百倍,来,喝了这杯合卺酒!”
“你发什么疯?”她偏头四下躲避着,狠狠一口咬上他手腕。
她这一口并未留情,很快就见了血,可他依然稳稳地端着那杯酒,杯中酒连一丝波纹也未荡开,望向她的眼神依旧执拗,嘴边还是那抹隽永的微笑,薛审这个人从来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是下得了狠手。她胸中一痛,松了口,偏过头:“你不要逼我!”
他笑着叹息:“阿璃,是你在逼我!”
端着酒杯的手忽然一折,顷刻间酒全进了他口中,她正要庆幸之时,却见他伸手捧住她,倾身压了过来。
醇香的桃花酿和着他炙热的气息一股脑进了她口中,她避无可避,完全任他予取予夺,急切的唇,清凉的酒水,缠绵的舌尖,狠不得将她生吞活剥般啃噬入骨的激情让刘璃心中升起阵阵战栗。
她故技重施又想去咬他,却被他轻轻一捏下颚,不仅没咬上,反而更方便他行事。她与薛审亲吻早不是什么稀事,可这番激烈同眷恋的吻却是头次。
如此过了许久,他终于松开嘴唇微肿的她,又举手擦掉她嘴边流下的津液,深情说道:“桃花酿只能留给咱们两个喝!”
她依旧倔强地瞪着他:“放开我!”
“阿璃,你还是不明白吗?今夜是咱们的洞房花烛之夜,你要走到哪里去?这里每件东西都是我亲手布置的,你可喜欢?”
“沈遥芩才是我名正言顺的夫君,你莫要弄错了!”
他冷笑一声,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过了今夜,你就知道到底谁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他抓着她的手,将她一路带到床上,翻身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身形之下,大手一扯,竟将她的吉服生生撕开。
凌乱的中衣微敞,露出大片瓷白的肌肤,她缩在他身下,眼神恍若钢刀,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他千算万算,还是同她走到了这一步,可是他只要一想到她这般样子同沈遥芩圆房,整个人,从里到外,所有脏器都绞成一团,痛得就恨不得毁掉天地,连同他自己。
“薛审,别让我恨你!”
反正她恨他,那就恨得再深一点吧!
他扬起一抹残忍的微笑,坚定地往她身上一点,方才还在抓掐拍打死命挣扎的少女立刻软软地瘫倒在大红锦被里,愤恨地盯着他:“你做什么了?为什么我动不了?”
他温言软语哄劝道:“你乖一点,不然等下有得苦头吃!”
“死太监,放开我!”
她从来不将太监,宦官,阉人这种词汇用在他身上,也不许别人这样待他,今日这般称呼他,看来,真是厌恶他到极点了!
他轻笑出声,带着破甑不顾的快意,当着一口一个死太监的刘璃面前,一件一件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大红曳撒、中衣、最后修长的手指流连到裤带,凤眼一挑,似笑非笑地瞧着刘璃。
刘璃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同嘴可以动,她被薛审的无耻彻底给惊到了,她赌气地回瞪着他,你个太监都不怕我看,我有什么好怕的!
当裤子被轻飘飘扯下,无耻的薛督主进一步压住一脸惨白的刘璃时,还好死不死地顶顶她:“满意你看到的吗?”
“你…你…!”她双目含泪,又是惊吓又是害怕:“你怎么…”
“我不是太监,阿璃。”
“宫廷里的小太监,每三年要看一看,每五年再查一查,为什么你还…”
他伸出细长的手指,沿着刘璃白皙的脸庞细细描摹着,语气悠长:“谁敢查我?”
她此刻也管不了他为何能混进宫,眼下这个情形要发生什么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之前抱着侥幸心理的刘璃开始庆幸对方没有点她的哑穴,尖叫起来:“来人啊!救命啊!”
他呵呵轻笑,于她耳畔落下数吻,手指挑开她的中衣,将只裹着一件肚兜的刘璃光溜溜地剥出来:“别叫了,人都被我撤走了,留着力气等下叫吧!”
“薛审,我要杀了你!”
他吻上那张喋喋不休在叫骂的小嘴:“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慎之,慎之,你不要这样,”她反抗不成,只能怀柔,极力忽略那双在她身上游走的手,眼泪巴巴求饶道:“有话好好说!”
“嗯,再叫一声!”
“慎之——”迎接她的却是撕裂般的痛苦与热烈的亲吻。
薛审看着身下一瞬间五官皱作一团的秀致小脸,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伸手擦去她眼中扑簌而下的泪珠,看着她死死闭上眼睛,不由得心中大恸:“看着我!”
刘璃的身子抖个不停,她闭目不语,只咬紧了嘴唇,一脸决绝。
薛审此刻心里并不好受,既没有得逞的快感,也没有洞房的喜悦,而且他这么莽莽撞撞地冲进去,自己也痛得厉害,可他一看刘璃的神情,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那些灰暗、绝望、不安的感觉又再一次涌上心头,既然不能功德圆满修成正果,那便万劫不复吧!
薛审的身材是极好的,线条流畅,肌肉紧实,那一身肌骨同冰玉一般,在烛光下更显润泽,猿臂蜂腰在锦被中起起伏伏,怜惜却坚定。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夜,明早之后,他们二人之间大约是再也不回了头了,既然如此,不如就当做最后的狂欢,尽情享受吧。
刘璃没有薛审想那么多,她只是痛,但是某一时刻,那种痛意甚至被一种隐秘的快感所代替,她便忍不住哼了一声,天纵英才的薛督主立刻从这声哼哼声里听出几分愉悦,便伸手一点解了穴,将浑身瘫软的刘璃抱坐在身上,彻底除了她身上那碍事的肚兜,使尽浑身手段,将她拖入那无边无际的欲海。
鸳鸯烛影,红鸾帐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