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56.离开(1 / 1)
望着凌乱不堪的房间,昨夜那些零散的记忆又悄无声息地钻进我的大脑,我看得微微出神,情绪也开始变得低落起来,眼看我又要被负面情绪吞噬时,我一个激灵,连忙摇摇脑袋,强打精神,再念念不忘就是犯贱了!我在心里不停提醒自己。
我迅速开始清洗身子,昨夜太没节制,现在我的每个关节都像被拆了重组一般,而腰几乎要断了,折腾半天也没清洗干净。我气喘吁吁地撅着屁股,又动了动手,忽觉得浑身无力,心一横,索性不弄了,就这样吧,指不定哪天真如白贱人所言,还可以怀个小宝宝任我摧残呢。我又随意上了点药膏,便穿上衣服,准备离开这个满是贱人的地方。
我出门没见到曲灵和左隐,料想他们正和白贱人玩得开心,我不想再看见白贱人那张脸,于是,我干脆径自往外走,曲灵和左隐爱咋咋就咋地吧,老子没功夫理会他们。
我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对劲,就这样走了,岂不是等于把曲灵和左隐拱手送给白贱人么?凭什么我要把自己的人送给他啊?老子又不是欠他的!一瞬间,我不想一个人走了,我要带着曲灵和左隐一起走,不能给白贱人占到任何便宜。
罗刹教的地形我还算熟悉,绕了一圈我就找到了白贱人和曲灵他们,他们三人正坐在桌前,相谈甚欢,时不时还喝上一口好茶润润嗓子,那情形,别说有多和谐了。
我轻咳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看也不看白贱人,直接走到曲灵面前,不耐烦道:“不想走了啊?是不是打算留在这了?”
曲灵一看见是我,脸上笑容一僵,吓得手上一抖,杯里的茶水不慎泼了几滴出来,她连忙把杯子放在桌上,手又在衣服上蹭了蹭,才腾地站起来,不满道:“臭人,你吓我!”
左隐也跟着腾地站起来,指责道:“臭人,你吓曲灵妹妹!”
要比凶他两怎会是我的对手,更何况现在我火气正旺,我瞪了他们一眼,大声道:“我吓你们怎么了?你们要没做亏心事会被吓成这样?!”
他两马上就想反驳,我知道她们一旦说起来就会没完没了,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遂我又厉声道:“别试图解释!你两什么德性以为我不知道吗?现在我没心情听你们废话,给你们两条路,跟我走,或者,自身自灭。”
曲灵先是愣了愣,旋即嚎啕大哭,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了下来,“臭人!你要抛弃我们!”
左隐的反应与曲灵如出一辙,只是演技差了点,眼睛眨半天也没挤出眼泪来,只能用手肘捂住眼睛装哭,“臭人,亏我们把你当一样亲人看待,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臭人!你辜负我们的感情!”
“臭人!枉我们救你一命,当时真该让你也自身自灭!”
我被他们嚎得头疼,本就不好的身体现在更没力气同他们吵,只道:“我没想要抛弃你们,只是给你们自由,让你们有选择的权利,若想跟我,我自会带你们走,若想留在罗刹教,我也不勉强你们。”
两人同时停止了嚎叫,面面相觑片刻,眼珠转了转,又心有灵犀地点点头,一起转过脑袋看着我,笑眯眯道:“我们当然跟臭人一起走啊!”
“天底下就只有臭人对我们最好,我们不跟着你还能跟着谁?”
“漂亮哥哥虽然漂亮待人好,但他是臭人的人,我们不能独占了他。”
“臭人你虽说甩了他,但其实还挺在乎他的吧。”
“方才对我们那么凶,是不是因为吃醋了?”
“放心吧,我们和漂亮哥哥很清白的,我们只是和漂亮哥哥讨教保养的方法。”
……
我感觉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得厉害,他两简直没话找话说,对此还毫无自觉,我抬头看了一眼白贱人,他也看着我,眼藏笑意。他奶奶的,老子真要被这两祖宗给玩死了!我提起脚,扔下一句“要跟我走就快”,便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了。
我又听曲灵和左隐同白贱人说了几句话,才追着我过来,我不禁悲从中来,为什么所有人都没发现白贱人就是一人渣呢?难道一副好皮囊真能赢得所有人的倾心吗?!
我一路无话,曲灵和左隐说了一路。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我们抵达了上次落脚的茶馆。那名老者依旧坐在店门口,晒着太阳,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磕着瓜子,见我们走了过去,他伸了下脖子,打了声招呼,“嘿,三位小兄弟喝茶吗?”
我应了一声,他忙把瓜子放到桌上,起身又抖了抖衣服上的瓜子壳,方把我们引进店,他说:“三位这里坐,茶一会儿就来,对了,三位要加一碟花生么?”
我看了看曲灵和左隐口干舌燥半死不活的模样,于是无奈道:“来两壶茶,四碟花生,还有其他小食吗?一并上来。”
老者明显愣了愣,“三位这是打哪儿来?怎么饿成这样?小店本是歇脚之地,除了花生茶水别无其他。”
看这老者的反应,想是已经不记得我们了,这也难怪,上次来这儿已是几个月以前了,这小店仍如曾经那班安静闲适,只是前来的人已经……
“小兄弟?小兄弟?”老者不解地喊道。
我无意识地摇了下脑袋,回过神来,歉意地笑了笑:“旅途奔波劳累,一时走神了。那就这样吧,若我们还有需要再叫你。”
现在已是冬日,就算太阳当空,周围的气温也并不会高,有时甚至还透着一丝凉意。这间茶馆极为安静,在座的食客均是各自浅酌清茶,没有任何交谈。也因此,衬着柔和的阳光,整个茶馆显出一种慵懒散漫的气息,我坐了片刻,就感觉困意袭来。
正当我准备与周公一会时,曲灵忽然惊道:“大姐姐!”
我猛地睁开眼睛,瞪了一眼曲灵,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到远处有名女子正朝这边走来,看那身形,似乎是紫胭。这下,我瞌睡全醒了,紫胭是白贱人的手下,这会儿追我至此,定是来找麻烦的。
我第一反应就是逃,而我,也真这么做了。我在茶桌上留了几个铜板,便随手抓起曲灵和左隐的后领,拖着就走,“快走!!”
那两人吃得正欢,当然不愿意就这么走了,他们嘴里含满花生,双手扒着桌子,任由我如何拖拽,他两均风雨不动安如山,铁了心要吃饱喝足。
就这么折腾一下,最佳逃跑时机就错过了,等我想自己先溜时,紫胭已经来到了我面前。虽说我和白贱人有仇,巴不得把他打切八块了来泄恨,但我也有自知之明,况且贪生怕死的天性让我知道不能急于一时,报仇历来都是持久战。现在我的身子与半残无异,当然不能硬碰硬,于是我收敛了怒气,很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一个极谄媚的笑容,“紫胭姐。”
紫胭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我坐下,我没选择,只能老老实实坐下,而紫胭也挨着我坐了下来。我提心吊胆坐了半晌,却没等到紫胭任何动静,她似是在踌躇什么,又过了很长时间,她才缓缓开口道:“昨晚……昨晚的事我知道了。”
昨晚的事?我先是一愣,随即马上明白了,她是来揭我伤疤的。知道就知道啊!你至于追这么远来和我说这事儿?老子不想听啊!难道罗刹教的人都无聊至极,以挖苦人为乐吗?!我内心早已咆哮不止,但偏偏还得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紫胭姐,让你见笑了。”
紫胭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雨辰,现在……你恨教主吗?”
这次我彻底愣住了,眨了眨眼,也没弄明白是我自己听岔了,还是紫胭本就这么说的。她来问我对白贱人的看法?若我说恨,她是不是立马就把我杀了,以绝后患?思及此处,我的脑子瞬间清明了,原来如此,白贱人你做得可真绝啊。
我立刻调整我的面部表情,转为诧异无比,就连语调也提高了,“恨?紫胭姐别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恨白教主呢?”
紫胭静静地注视我半晌,略显无奈道:“雨辰,你不用在我面前伪装,我看得出你在想什么,其实,你对教主早已恨之入骨了吧?”
紫胭的神态一直很平静,没有丝毫怒意,更无杀气,难道是我猜错了?她不是来灭口的,而是来同我一起喝茶唠家常的?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我看不出她的目的,只能试探道:“紫胭姐,若我真对白教主恨之入骨,现在应该正和他拼得你死我活,怎会在这悠然喝茶呢?”
紫胭道:“我了解你,你贪生怕死,没把握的事你不会做。你常用的方法是暗中使坏,很少与人正面冲突,你知道,今日若你与教主拼命,你必死无疑。”
我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紫胭确实没说错,我本质如此。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同她周旋,她要杀我,简直与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现在我脑子疼,也没心情同她玩文字游戏,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情况不对就立马跑路。我稍加斟酌,便对紫胭道:“紫胭姐,你特意追赶我们至此,有事吗?”
紫胭略微绷紧了脸,稍显严肃道:“雨辰,有些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教主这样对你,也是情非得已,他心里有道坎儿,过不去。”
我万万没想到紫胭是来帮白贱人说情的,白贱人坏事做尽,事实摆在眼前,还有必要狡辩么?其实我非常不乐意听紫胭絮叨这事,但此时我的小命在她手里,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同她瞎扯,“紫胭姐,白教主对我做了什么,你我都清楚,莫非这事儿是别人强迫他的?”
紫胭摇摇头,“不,这确实是教主自己的意思。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报仇。”
“报仇?”我诧异,“白教主对我有仇?我不记得我杀过他全家呀?”
紫胭瞪了我一眼,又道:“你失去了两年前所有的记忆,对于之前你和教主发生的一切,更是毫无印象,你觉得这一年里你真心待他,他这么做,是负了你,伤了你的心,可你是否想过,曾经你是怎样对教主的吗?”
我翻了个白眼,肯定是当媳妇一样好生疼爱啊。
紫胭顿了顿,又道:“紫染之所以恨你,也不是空穴来风,她不懂得如何收敛情绪,也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她说,‘要不是你,教主也不会……’当时你真没有仔细想过这话的意思吗?教主对紫染很好,紫染对教主简直如神般崇拜,教主的死,无疑对她是非常大的打击……”
听到这,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禁张开了嘴巴,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你想说,教主的死与我有关?”
紫胭干脆道:“是,这是你加诸于教主身上最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