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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23.意外发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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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惠生一听,怒了,恶狠狠道:“真是一帮混账东西!你放心,我定会让易伯伯替你讨回公道的。”

或许柳惠生还未猜到我极有可能是冷宁教主的男宠萧雨辰,以为项麟绑我只是为了前些日子的客栈风波,他口气中充满愤怒与鄙视,却丝毫没有要找我一探究竟的意思。既然他还没发现,我也没有必要坦白从宽,我婉拒道:“不必劳烦易掌门了,我自会有解决之道,况且放我之人是项麒,我不想牵扯到门派争端,私底下报复下项麟便可。”

柳惠生一愣,满脸愕然地看着我,“你确定放你之人是项麒?”

我点点头,一脸无辜。两兄弟一人抓我,一人放我,究竟是为什么?办事前就不能商量好吗?折腾我。

柳惠生:“真是奇了!项麒以无情无义在江湖闻名,对于项麟之事更是不闻不问,任由项麟胡作非为。江湖人都说:若谁能得到项麒的恩惠,那人定是积了十辈子的善,感化了这座冰山,让他懂得世间情谊。不过,至今都未出现过这么一人,被项麒杀了的人倒是不少。”

我抽搐着嘴角,道:“这未免太过夸张了吧?我看只是他心情好,留我一命罢了。”

“过了几十年,无人见过他有心情好之时,你认为他会因为心情好而放了你么?我想,能从他手中逃走的,恐怕你是第一人。”

我承认项麒为人冷漠,但不至于这么夸张,至少在我看来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人情味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臂,感觉没有方才那么疼了,又挪了挪惨不忍睹的腰部,竟毫无知觉,不过也好,至少可以让柳惠生像搬死尸般把我送回去。我道:“柳公子,此处不安全,与其等人来救,不如我们先行离开吧,再停留下去,我担心项麒会反悔。”

柳惠生微微一顿,凝眉想了想,道:“萧兄,你伤势过重,若随便挪动,恐怕会伤了筋骨,疼痛倍增,还是等易伯伯带着人手过来吧。”

我轻松地笑了笑,“现在我浑身麻木,更无痛觉,还是趁此机会能走多远便走多远吧,倘若待会恢复知觉,恐怕有十个人也难把我轻松带走吧。”

柳惠生低头沉思,良久道:“好吧,就依你所言。”说着便把我轻轻扶起,让我的胳膊搭上他的肩膀,稳了稳,旋即小心地迈开脚步,步伐甚是稳健。我没想到这么一个文弱书生还有如此力量,不禁有些佩服他。走了几步,他又偏了偏脑袋,道:“萧兄若感到不适,便告诉我。”

我笑道:“被人服侍,感觉再好不过了。”

柳惠生也不禁扬起嘴角,“萧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说笑。”

这一路走得并不安稳,我的脚有不便,完全使不上力气,整个人几乎挂在柳惠生的肩上。而柳惠生说到底也只是一名书生,力气自然比不过习武之人,同时他还要顾及我的伤势,动作也就格外小心,费力。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他已是气喘吁吁,力不从心了,额头处的发丝浸满汗液,一颗脸蛋几乎憋成通红色,每一步都迈得异常艰难。中途我们休息过很多次,却均未遇到前来寻找我们的易雄天。我想过让柳惠生先回去,稍后再来接我,可他不肯,硬撑着一口气,再慢,也要把我拖回去。待磨到易家庄时,已近天明,公鸡嘹亮的鸣声划破苍穹,一抹红霞自天边缓缓晕开。

此时,柳惠生已成虚脱状态,眼神涣散,嘴唇发紫,胸膛前一片潮湿,素白的长袍也已变得面目全非,混满了汗渍,血渍还有泥渍。见管家开了门,他也不管自己,直接让人为我请了大夫。直到大夫替我看完伤势,他都一直守在床边,不曾离去。

心中有种无法言语的感动,柳惠生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啊,虽然曾经我并不打算与他深交,但现在看来,他确实是一名君子,拔刀相助,仗义救人,身处江湖,能遇见真心待你好之人,当真不易,或许,他值得深交。见他一宿未眠,此时仍打算留下来照看我,我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他,忙坐起身子道:“柳公子,今日要好好谢谢你才是,我已无大碍,你还是快去歇息吧。”

“不碍事。大夫开了些内服外用的药,内服之药我已让侍者去熬了,但这外敷之药,萧兄恐怕要先清理清理身子才可使用吧。……既然你行动不便,我自然要留下来帮你。”

虽说两个大男人没什么可害羞的,但是白幻寅就站在一旁,我怎敢对你“坦诚相见”?我连忙婉言拒绝道:“柳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已经好了很多,这些事能自理,不必劳烦你了。你都忙了一夜,该是休息的时候了。对了,不知现在遗风可好些了?”

柳惠生笑容一收,冷哼一声,“他好得很,绒雪照顾的可谓细心周到,我看他巴不得再昏迷几天呢。既然你都说无事,那我就先行离去了,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就是。”说着柳惠生打了一个呵欠,捶捶后背,缓步走出房门。

我一愣,方才柳惠生的态度算什么?柳遗风伤势有所好转,他应该开心才是,我怎会觉得有股莫名的怒火?我摇摇脑袋,他们兄弟果然让人看不透。我跛脚移动到浴桶前,伸头往里一看,不由得感慨柳惠生的贴心,竟连热水都准备好了。

正打算除去身上的衣物,余光却瞥见角落里的白幻寅,我连忙收住手中的动作,道:“你怎会在这里?”与白幻寅在一起后,我们几乎形影不离,但每逢我沐浴更衣之时,不用说,他也会很自觉地回避。在别人的注视下洗澡,任谁都不会洗得自在,即便是心爱之人也一样。况且我赤身裸/体,他却衣冠整齐,搞得我就像求/欢似的。

他靠近了些,道:“辰儿,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生命力强得很,不会因为洗澡而昏厥的,你站在这儿,反而会让我……让我……总之,哪凉快哪待着去。”我一扬手,指了指门外。

他轻轻一笑,“原来辰儿是怕羞。”

“老子才不怕!”一瞬间血气飙升,我红着脸叫道。

“是,没有。大概是这水气蒸红了你的脸蛋吧。”白幻寅眼中的笑意又深了些,看得我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你快出去吧,再耽误会儿水都该凉了。”

白幻寅收起笑容,正色道:“辰儿,在这件事上我是不会让步的。”

依白幻寅的性子,他说了不会让步,就意味着再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特别扭地看着他,不愿意。他扬扬下颚,示意我快去沐浴。我心中喊苦,这架势怎么像你让我脱,我必须脱,你在一旁静心观赏,哪里有担心之意?

我一咬牙,又说了句特欠抽的话,“你留在这也没什么作用,帮不了忙的。”反倒影响我的心情,害我心脏一直砰砰乱跳的。

白幻寅的神色顿时黯淡了几分,半晌道:“我本就不打算帮忙,只是看着你,寻个安心罢了。”他居然耍无赖!这分明是我的专长,他居然偷师!

我败下阵来,一时无话可说,只能磨磨蹭蹭地扯着衣物。烧糊的布料紧贴皮肤,轻轻一扯,就刺痛我每条神经,牵扯我所有的痛觉。我不禁倒吸口凉气,龇着牙,又放缓些手中的动作,一寸一寸揭开焦灼的衣物,疼痛依旧不减,反而随着不间断的刺激更加令人难耐。我心一横,索性猛地撕开衣服,钻心的疼痛让我不禁蜷缩起身子,刚止住的血再次泛滥。

我找了些纱布捂住伤口,点了血道,止住不停向外流淌的腥红血液。我蹲在桶边喘着粗气,良久,情况稍有好转,我才慢慢地爬进浴桶。温水漫过伤口,无尽的疼痛瞬间侵占了我的大脑,我也再没心思去关心白幻寅是否在看我。

温热的水流渐渐蔓延至全身,伤口在一阵刺痛后,逐渐变得缓和,最后全然麻木。我扭扭脖子,放松了神经,双臂搭在桶边,闭目养神,先舒服过了,再去处理那些恼人的伤疤。

昏昏欲睡之时,忽听白幻寅不停地唤我,“辰儿,辰儿,别睡,快醒醒。”

我下意识蹬了蹬腿,挥苍蝇似的摆了摆手,一转身,舒服地咂咂嘴,继续睡。“萧雨辰,别睡了!”白幻寅的声音又大了几分,让人听起来特别烦。终于,我无奈地睁开睡眼,眨了眨,又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拖长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他指着我的脊背,道,“你看这是什么?”

我无精打采地扭过脑袋,看了半晌,也只是隐约能见到几个字,我没太在意,只说,“不就几个字么,你有必要大惊小怪?”

白幻寅一张脸因为过度惊异,几乎扭曲起来,他的声音变了好几个调,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来,“这是……鬼影七幻……”

我蓦地一惊,那不是项麟想要的武功秘籍么?!怎会印在我的背上?还有,为何到今天才被发现呢?我的瞌睡登时全醒了,扭着脑袋一个劲往后看,但又看不真切,遂急切问道,“内容是些什么?”

白幻寅显然很是震惊,但也仅是失神片刻,便恢复了常态,他故意压低了声音道:“辰儿,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惹祸上身。”

“我命硬着呢,死不了。不告诉我,我才会因为过分好奇却不得结果而死掉的,我就这脾气,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白幻寅轻叹了口气,过了很久,低声诵道:“自废武功,重新来过。所学之术,逆其心法。万人之血,以祭天地。浴血十日,阴阳交替。身形虚无,灵魂重组。淡泊名利,无情无欲。只手遮天,所向无敌。”顿了顿,他又感慨道:“竟会是这般邪功,若被项麟夺去,恐怕天下不再太平。”

我沉思片刻,道:“为何这秘籍与常规心法相差甚远?几乎是背道而行。”

“这也是其厉害之处。逆心法而练,若遇适者,将成大才,若不适,必会七窍流血而亡。舍弃之前的修为,来进行这么一个赌博,与其说他是至尊武功秘籍,不如说是至尊邪功更来得贴切。集万人之血,必能汇集四方阴邪之气,再浴血十日,阴阳相撞,若能以自身的阳气容下这万人的阴气,恐怕要召唤控制鬼神都能轻而易举,这天下第一,更是非其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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