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那些遗失的美好（1 / 1）

PART 8:那些遗失的美好

“知道吗？只要戴上这眼镜，别人绝对认不出来。连假面超人也用它骗了不少人！”

“灰原，不要逃避自己的命运！”

“喂，像孩子一样地说话好吗？”

“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像女生的时候……”

“那家伙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坚强，要是有什么万一的话，我会保护她的。”

……

“工藤！”她蓦地惊醒。

四周一片漆黑，耳旁传来微弱的呼吸，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有着体温和熟悉的味道。

她记起刚刚山洞坍塌时，他奋不顾身的情景。

她吃力地抽出手，手表的灯还亮着，她看到他苍白的脸，以及周围除了他俩躺着的空间以外都被岩石牢牢堵住。

她摇了摇他，“工藤……工藤……”

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手无意间触碰到什么粘稠的液体，带着血腥味，是血。

他受伤了，他受伤了……

工藤，你到底要我欠你几次呢……

杂乱无章的片段一幕幕在她脑海里重播，记忆的拼图一块块回归圆满。

一字一句，一颦一笑，朝朝暮暮，那些被遗失了好久的经历终于在一场大梦后被重新寻回，

那些被埋葬在心底最深的记忆终于在生死一线的瞬间全部唤醒。

是，她记起来了，她从没有一刻那么珍惜有过的一切。

晶莹温热的液体从她眼角滑落，灰原哀流泪了。

即使流泪，也是这么安静这么高傲。

“是你在哭吗？”即使是轻微的抽泣，依旧瞒不过他。

他无法动弹，腿也失去知觉，只有口中说出的虚弱无力的话语能证明他还有意识。

“告诉我，你感觉怎么样？”听到他的声音，她是那么兴奋，好像茫茫的海上出现的一块浮板，给了她哪怕那么微小的希望。

她透过手表的光，看到他额上细密的汗珠，苍白的唇色，显然失血过多。

“明明很担心，还要装那么镇定吗？”亏他还有心情和她斗嘴，口气那么轻松，是谁在装啊。

“告诉我，我要知道你的伤势！我要知道你会不会死！”她语气显得急促，真是被他气到了。

“小声点，灰原。四周都是岩石，声音被放大好多倍呢。我可不想出去后变成聋子。”他依旧开玩笑似地说着。

他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慌乱的心跳，以及，她颤抖的身体。

他所能做的，就是让她不要担心。

尽管，他知道她是多么精明多么聪慧的女子，自己这点心思怎么可能瞒过她。

那么，如果，他真的撑不到救援的那一刻，至少现在享受一下和她斗嘴的乐趣，也是不错的，不是吗？

“那你想出去后，变成瘸子吗？”她降低了音调，恢复了平静。

能不能出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一刻还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啊。

“相信我，灰原，不会有事的。”尽管那么虚弱，说这句话的语气却字字坚定。

一如以前，他说的，她就信。

“我相信你，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你这家伙……恢复记忆了吗……”

“是。我都想起来了。想起来，我们的一切。”她温柔而忧伤地看着他，“想起来，你是我逃离组织后，最坚实的依靠。”

“可恶啊……怎么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是啊，怎么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无法给她一个结实温暖的拥抱，甚至，连他能不能活下去，他也不知道。

两人沉默凝视着，手表的光幽暗微弱，像他渐渐失去的温度。

轻如蝶翼的睫毛在灰原哀脸上投下一小片暗影，工藤新一从昏暗的光线中看到她眼眶里迷离的雾气，颦蹙的秀眉，从没有这么近这么细致地看过一个女孩子，

如果有，应该只有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吧。

他不禁觉得好笑，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被他护在身体下的她却依然担心，她明显可以感到他的呼吸渐渐虚弱，体温逐渐冰冷，眼神也在慢慢涣散。

这时候他要是失去意识，也许永远醒不过来了。

狭小得只容得下他们两人的空间里渐渐闷热，怕是空气不足，连她都头昏了。

两人的心跳声被放大，肆意提醒着他们生命在随时间一点点逝去。

“灰原……说点什么吧……久别重逢……你没什么要跟我说吗？”工藤新一几乎只做了口型，断断续续说着。

“别说话了，保存体力，氧气快没了。”她感觉周围是那么压抑，呼吸也变得困难。

“你明知道……我们都可能会死……现在不说……以后……没机会了……”

“工藤，你应该比我乐观才对啊，怎么可以先放弃……工藤……工藤……”她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巨大的恐惧铺天盖地而来，

她乱了慌了，“工藤！工藤新一你醒来啊……”

眼前一黑，她顿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