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六十四章(1 / 1)
接着便是一道冷嗖嗖的掌风袭来,风听雨哈哈一笑,砰地一掌对上,“传说中的寒冰掌,今天倒是有幸见识了!!”
两人过了十来掌,竟是不分伯仲间,冯听雨边打边刺激着这人心志,“我道天下闻名的云沉公子是何等聪颖之人,今晚看来也不过是个奴颜卑膝的废人,那天龙皇帝,也不过是当你是颗棋子而已,你便是费尽心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生而克母的煞星而已,不若你投奔了我大燕,必保你一身荣华,也不至于埋没了一身才华!!”
那人冷笑一声,当下连连两掌拍来,“休要多说!!若我做了那背宗忘祖之事,岂非愧对天地! ”只当这人是朝廷中人,更是留她不得。
“愚蠢,他人无情,你何必有义,没想到你也是这般迂腐之人!!”冯听雨见这人不受教,当下也顾不得惜才之心,只想致这人于死地。
手下不再留情,寒冰掌虽然是武林绝学,但这人练得还不够纯熟。
过招久了便寻出了破绽来,一剑挑向了这人眉心,赫连云沉连连闪开,耳边的发连带着系着面具的丝带子也被削断了去。
冯听雨一招未着,剑花一挽,在空中一个虚转,只见一道虹影划过,剑尖便直点刺向这人咽喉处去。
她正待一剑将这人毙命,却在瞥向这人面具滑下时的模样时心头巨震,剑身一荡,移了开去。赫连云沉眼中精光大炽,在她失神的电光火时间长剑刺了过去。
利刃划开了皮肤刺进腹部。
冯听雨微微皱眉,一掌拍开了他,身子退开了一段距离,伤口正噗噗往外冒着血。
她一手撑着剑,一手捂着伤口,却是不管不顾,抬头看向他,眼神有些痛苦,轻声道,“阿楼,我真是看轻你了。没想到我的枕边人不是什么身世可怜需要人保护的落难子弟,却是闻名天下的清贵公子。 ”
他藏得竟是如此深。
那人一惊,摸了摸脸,靠近了些,看她轻轻扯下面上黑巾,身体一震,扑了过来:“夫人?”
冯听雨撑着剑飞身一退,退到了门边,抹了下嘴边的血丝,微笑道,“你想做皇帝?”
赫连云沉沉默着,没有说话。
冯听雨盯着这人沉静的脸,握剑的手有些颤抖。看着他一动不动,最后咬牙道,“你是要做赫连云沉,还是要做秦雨楼?你若要做皇帝,便不再是我的阿楼,我们,便是敌人!!”
赫连云沉一震,握剑的手紧了紧,看着她,面色惨白,却是紧抿着唇不再说话。
冯听雨点点头,猛地一剑往桌上劈去,强烈的剑气将桌子劈成了两半,缓缓往两边倒去,她盯着他平静的眼,沉声道,“从此你我便如此桌,一刀两断,相见便是敌人!!”
说着在提着剑咬牙提气纵身一跃上了房顶,什么也不敢想,一路疾奔,伤口流血得厉害,她虽有功力护体,但也撑不住这样一直流血。
只想快些找个医馆治理一下。
转过一条人烟较少的近路,冯听雨速度缓了些。却在过桥时前面被人挡了去路。冯听雨一抬头,隐隐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
“贱人,真是踏破铁血无觅处!!”那人大喝一声,手中的铁爪便飞了过来。冯听雨冷笑一声,“乘人之危算什么英雄!”
说着握剑腾空而起,断肠剑和铁鹰手中的巨爪撞在一起,发出翁翁的声音,电光火闪。
“你断我一臂之仇,今日便还了罢!!”铁鹰阴沉着脸,直往这人弱处攻去,乘你病要你命的事,他为什么不做?和仇人讲什么君子之度?简直笑话。
只是没想到数月不见,这人的功力竟是又精尽了许多,便是这人受了重伤,他依然应对得吃力,心下惊恐又是不甘。
冯听雨也是心头叫苦,早知便让师傅跟着来了,她要是死在了手下败将的手里,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来,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还没准备死呢。
两人都是应对的勉强,但冯听雨虽是受伤,但终是功力高了许多,一剑划破了这人的咽喉,看着铁鹰缓缓的倒了下去。
这才半跪了下去,身上又多添了几处伤口。
深吸了口气便往前走去,怎么样也要撑到医錧去的好。走了数步,便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人便往前直直栽倒了下去。
身体倒进了一个浸满冷香的怀抱,那人眼里满是惊色,最后一把抱起了她,飞奔而去,过了几道巷子口里,便冲进了座府里,一边大叫着,“梅师弟,梅师弟!!”
梅臣千正在书房算帐呢,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立刻出了去,便见同门兰知周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人进了来。当下一惊讶道,“师兄怎的下了山来?”
兰知周道,“师傅有事情让我下山来办,师弟别多问了,你快寻个大夫来!!”
说着从身上一撕下布条来,绑着冯听雨流血的腰腹。
梅臣千这才看清他怀里人的模样,面色一惊,也不多问,立刻出了去,不到半盏茶功夫便揪着一个老头回了来,丢了进去道,“快救她,救不好我拿你是问!!”
大夫吓白了脸,直呼倒霉,但也不敢多说,上面飞快给她探脉查看,又松了口气,“幸而未伤到肺腑,只是出血过多,我先止血!!”
大夫手在她腹间按着,面上冷汗涔涔,动作重了些,痛得冯听雨从晕迷中又痛醒了过来。
低头看老头洒着药粉却是没用,伤口还在湍湍流血呢。伤口划得太深,止不住,心道再这样下去她要流血而死了,抬头冲梅臣千道,“你,你寻些针线来。”
梅臣千惊讶,“什么?”
冯听雨咬牙道,“叫你拿就拿!!”
兰知周连忙吩咐一旁的绿抚去拿了来。
冯听雨一把夺过针,在火上烤了烤,微微使力,将针瓣弯了去,让人穿着线,咬着要对梅臣千道,“你给我把伤口缝起来!!”
几人都登大了眼,大夫连连摆手,“没有这样的方法过。”冯听雨不听他废话,瞪着梅臣千道,“你不想我死就快点!!”
梅臣千连连点头,声音有些抖,“会有些痛,你且忍着。”
“罗嗦。”冯听雨皱眉,闭上了眼。
梅臣千这才动手,针头刺过皮肤,看她咬牙,额上汗水涔涔,几人看得瞪直了眼。冯听雨紧咬牙,忍着疼痛,催道,“好了没,紧一点。”
“快了。”梅臣千慌了下神,片刻又恢复了正常,下针飞快,最后打了个结,看果然已经止住了血,喜道,“好了,没流了。”
一抬头,这人已经晕了过去。
大夫连连抹着汗,又在上面抹了些伤药,又写了个方子吩咐道,“这些是外用,这些内服,老夫,老夫告退了。”说着竟是连药钱也不要了,便出了去。
“兰师兄,你守着她,我先去抓药。”梅臣千说着,便亲自出了门去。
兰知周有些不知所措,他还没有照顾过人。
坐在床沿边看着脸色雪白的人,心生异样,看她嘴唇干裂,便倒了杯茶水来。用自己干净手绢,浸湿了放在她唇边去,冯听雨失血而致的干渴,本能的张开了唇。
“你这么厉害,怎么也会受伤?”兰知周握着她手心,感觉冰凉一片。又帮忙着将被子挪好了去。
不一会梅臣千便提着两包药回了来,看床上的人还没醒来,便兴致勃勃的去煎药去了。
兰知周看这人已经无性命危险,想着应该可以离去了,竟是抽不开手。
“阿楼,别走。”冯听雨梦中喃喃说着,眉头紧颦。抓着他的手,他不敢太用力怕伤着这人,只好坐在床头不动。
“师兄,她可醒了?”梅臣千进了来,脸上灰黑一片。
大公子第一次进厨房,弄了半天才点燃了火,绿抚终于看不过去,抢了他的工作让他来卧室,他沮丧的发现自己不是万能的,只得前来看望这人。
“想来没那么快。”兰知周说着,眼里隐隐的担心。
心头又急切着想要离去,他害怕清醒时被这人发现,他还记得那天这人带着怨恨的眼,那让他心里异常难过,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难过。
“真是蠢死了,怎么把自己弄伤的?”梅臣千坐在另一旁,握着她另一只手,这人难得安静的样子,看得他却是一片心慌,宁愿看这人和她斗嘴时精力旺盛的样子啊。
“对了,你下山来有什么事?”梅臣千好奇的问着。
他这师弟,整年整年都喜欢呆在山上修行,怎么会下了山来。兰知周道,“是师傅赶我下山的。”
说着又满脸疑惑,“师傅说是让我下山来了却情缘,才能安心修道,只是我却不知要去何处。”
梅臣千看了眼他,低低一笑,“师傅他老人家可真是慧眼,一眼便识出师兄心有挂碍。”
他上次离开时,便见这人变得有些不同,练功时时走神,差点出了大错。
看到这人握着她的手,心下有些了然,低下了眉,道,“师兄从小便在山上,心性单纯,不了解也是正常。”
兰知周看这人戏谑的神色,心下不悦,沉声道,“我一心向道,若真有这情缘,斩了便是,扰我心的人,杀了便是,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