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我老婆劈腿，我步着她的后尘跟别人上床。爽不爽？刺激不刺激？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痛苦的在狭窄的电梯间里用力把额头顶在墙壁上。
这是怎么了？
到办公室的时候，阿番不在，据说是请假了。也好，面对他，我也许不会冷静。
上午的工作异常繁重，我沉浸在工作里忘乎所以。我把什么都忘了。可这种回避只是暂时的，当我结束了上午的工作满身疲惫的走出办公室时，面对神色各异的同事，我觉得世界压抑无比——我无所遁形，我变成了失败者，但我还是要装作是个出色的人。我有些神经质的、紧张的笑了笑，说：“怎么了？有人要去吃饭吗？”大家尴尬的笑着，说着：“好啊好啊！”我的心充满嘲笑声：“拿出真实的表情来面对我啊！对我说实话啊！你们这么虚假！”陆华窨，你就不假吗？
你敢承认自己吗？
我就像打了一场世纪大战般疲惫的驱车回家，我不想回避，因为我总得面对。手机仍旧支离破碎的散落在车后座，我知道一定有很多人联系过我。我像个老头子似的回到家，林嘉不在家，不知去哪了。我看着空荡荡的一个个房间，在心里思量这究竟是谁的错。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逛来逛去，家里什么都没变，就是人变了。就在我满怀感伤的在屋里散发我无处发泄的怨气时，家里的座机响了。我接起来，是林嘉。
“华窨，我在上次的餐厅，你过来吧，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好好谈谈。”
听这语气，谈谈？谈什么？难道我们要心平气和的坐在同一张桌子前，一边品尝小牛排和红酒，一边绅士的说：“嘿，我看见你出轨于是我就跟别的女孩上床了。”笑话！
我在去的一路上怒气冲天，不过，等我真正地坐在桌前时，我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说了。因为阿番，他也在场。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齐番，你好，我们重新认识认识吧！”
“华窨，别这样……”
林嘉皱着眉头打断我的话。我飞快的上扬了一下嘴角，用力的抹了一把脸。“好，我们好好说。阿番，你说吧，把这件事情从头至尾好好说给我听。”阿番舔舔嘴唇，眼睛不敢看我。“你知道的，我一直爱着林嘉……”“我不知道！你他妈的混蛋！”我几乎是用吼的再说这句话，但由于自我克制，后半句压了下来，听上去不那么愤怒。“陆哥，对不起……”阿番终于鼓起勇气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瞳孔里有些浓稠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杀机。“可是，陆哥，是你先对不起林嘉的。”我一时间懵在当场——什么？我先对不起林嘉？“我看见的，很久之前，在原来公司的时候，酒会那次，你送简遥回家，然后，你们接吻了。”我的大脑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BUG，一瞬间就把我运行良好的思维撂倒在地：什么？我与简遥接吻？我们什么时候接吻了？！“陆哥，你那时候就是看上简遥的身份了吧？后来她家倒台了，你就疏离了她，跟林嘉结婚。结果现在，简遥变成了老板的情人，是不是她替你在老板耳边美言了几句你才当上了部长？陆哥，我跟林嘉真是小看了你这个伪君子！”
我才真是小看了你。
我不辩解、不争论。我什么都没说，顺着阿番的话把一切坐实。我现在真的不想挽回林嘉，她如此不信任我，挽回又有什么用？不过徒增麻烦罢了。或许，我真的是爱上了简遥也说不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陆哥，你他妈就是个小人！”
林嘉和阿番走了之后我依旧呆在餐厅，我忽然懒的不想动了，几乎连眼皮都不想抬起来。简遥，你说，我是不是很窝囊？我觉得自己真他妈的没骨气！但那又怎么样？我没做错，我不需要解释给任何人听。
简遥
我离婚了。
结婚的时候，我以为如果哪一天我们分开了我一定痛不欲生，但事实上，我还好。所谓伤痛只是在特定情况下才有的，一般来说，分手这件事还不至于让一个人痛不欲生。我依旧那么过日子，与以前不同的是，我每天需要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自己打扫卫生，还有，自己睡觉。离婚了是屋子里、饭桌前、睡梦中少了一个人，我觉得还好，并不是那么孤独。
反正结婚之后，我也没有多么不孤独。
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很独的人。谁爱上我谁倒霉。
办完离婚手续是五月份了，我静下心来想想，似乎很久没有见过简遥了。不知道，简遥现在过得好吗？我没有老是这么想，毕竟，我们只是上过一次床的朋友。我的理智是这么告诉我的。我知道，我不能再跟她亲近了。再亲近，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怕再次失去控制。离婚之后，林嘉跟阿番在一起了，阿番辞退了公司的工作带着林嘉去了厦门。也好，再也不见了不是很好吗？阿番，你懂什么是永绝后患，你很聪明。我想，他们可以过得很好。
有人过得好就有人过得不好，比如无缘无故被扣了一头狗屎的的我，每天受众人同情目光的洗礼；比如简遥，不小心被老板夫人抓了包。
简遥被抓包的事我并没有看到全过程，我只是从同事那里听说来的。散播这个消息给我的人是陈晶，那个嘴大无比的女人。陈晶告诉我，简遥早上来公司找老板，刚走进老板办公室老板夫人就驾到了。据说简遥被凶蛮的老板夫人拽着头发拖出了老板办公室，就在走廊上被扇了好几个耳光。老板夫人还不罢休，用脚狠踢了简遥一顿，直到在场的人看不下去了上前劝架这才罢休。
“你是不知道啊陆华窨！老板娘太可怕了，啧啧啧，那手出的真狠啊，我都快看不下去了！不过说来也怪，老板娘打得那么狠，简要竟然不还手，也不躲，就直愣愣的让那个老婆娘打！哎呀你说，她是不是疯了？”
陈静说着，两片腥红的嘴唇翻来翻去，衬的牙格外黄。
简遥，你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不躲？我如此思量着，去跟老板请了假，想去看看简遥。她还好吗？伤的严不严重？我心里闷闷的，不马上前去落实我真的可能会抓狂。陆华窨，你担心什么？你有没有如此担心过林嘉？这问题只在我心里轻飘飘的过了一过，即刻抛诸脑后。
但我循着上次留宿的地址寻过去时，简遥竟然搬走了。我向房东讨要了她的新地址便一刻不停地赶过去。上次醉酒留宿时我脑子晕忽忽的，只记得简遥住的地方以及那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其他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我想，或许我疏忽了什么。我究竟错过了什么？
简遥简遥，你看啊，我除了不关心林嘉，我也不关心你。
我是个自私的男人。
我没想到，简遥竟然落魄至此。
我站在那栋老旧到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矗立着的楼房前，心酸的几乎掉下眼泪。简遥，你知道这栋几乎是危房的水泥色居民楼与你以前住的豪华耀目的别墅相较而来的落差有多大吗？我该怎么接受你住在这里的事实，你之前住的地方好歹是正常的房子，现在住的这地方，你搬来时有没有流泪？从最开始，简遥，你就没有错，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命运？我笨，我不懂。
简遥的防盗门破破烂烂，我不知道这样的门究竟能抵御什么。我轻轻敲门，生怕把她的门敲破。空气里尽是灰尘的味道。
虽然做好了准备，但前来开门的简遥还是吓到了我。她开门后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立即甜美的笑开来，但眼睛是累的，神色是痛的。
“陆华窨，别同情我，我还好好的，我还活着我知足。”
简遥，我当时觉得我应该拥抱你，并且安慰你。而且，事实上我想吻你。但我不能，此情此景不适合我那么做。简遥的脸伤比我想象的严重的多——她的左脸有一块巴掌大的青紫痕迹，并且肿的老高，让人感觉那块青紫是假的，是粘上去的；至于右脸，比左脸好一点，淡红红的掌掴痕迹层层叠叠，我都能数出她被打了多少下；额头上还有一块浅浅的擦伤。这还没算脸上的指甲抓痕。简遥，你为什么不还手？
你为什么不揍死丫的？！
“你为什么不揍死丫的？！”
我这么想着就真的这么问了。简遥简简单单浅含悲伤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了一下，她轻轻笑了，嗓音微哑地说：“我打不过她，她实在太胖了。”说着还自己似乎感觉十分好笑的笑了一下，轻飘飘的。“陆华窨，你是不是白痴，我怎么能打她呢，我没有实力，我底气不足。你个笨蛋。”说着，她的眼泪就顺着鬓角和鼻翼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我这种人啊，能活着就很好了，就算活的痛一点又算什么呢？”
简遥告诉我，她其实刚刚才搬到这鬼地方。之前住的地方是老板的房产，所以她被老板夫人赶出来了。
“你看，”简遥指着小小居室里的几个孤零零的纸箱给我看。“你看，赶我出来只还我这么一点东西。那女人说那屋里的东西都是你老板买给我的，不能给我。其实，只有房子不是我的，其余都是我的。从开始搬出我唯一的房子开始，我的行李就越来越少，说不定哪天，我除了自己就什么都没了。”我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听着简遥轻轻的自嘲声音，眼睛盯着地上并排的两张黑白照片发呆。对啊，我就是忽略了这个。“简遥，你妈……”“哦，她在我第一次搬家的时候就过世了。你大概不知道吧，咱们这里的墓地贵的要死，比人住的地方都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