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阴下的对策(1 / 1)
阳光晒在脸上的时间久了都有些发热,忍不住想伸手挠挠发痒的地方,一模上就感觉到了突兀的痂块,手滞住了,这以后留了疤不得毁了我这张风流倜傥的脸,得有多少萌妹子上伤心啊。
“别挠,你手脏感染了怎么办。”方队正好看到我停留在脸附近,既不前进也不后退的手,沉下了脸提醒道。
连忙撂下手,打着哈哈说,“我可不敢挠,留了疤多难看。”顺带将脸侧着抬起了一些,心想着多让阳光晒晒应该会好的快些。
“你不是一向觉得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嘛,怎么如今也计较起来了。”方队头也不回的扔给我一句,放佛是当年年少崇拜古惑仔时的我会说的话。
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最重的伤疤,又收回手磨挲着自个儿冒了点胡茬子的下巴,咂摸了两下嘴说,
“身上有疤是硬气,脸上有疤是破相,不利于打入群众内部。再说了,勋章得自己挣,别人硬塞的算什么能耐!”
方队插着兜不紧不慢的走着没说话,我斜过眼打量,这人夏天再热都穿长裤,无非是料子有所不同,今儿纯白色的简单白体恤,一条灰色的收脚运动裤,显得条儿顺人又精神,最重要的是年轻。
“皮相好的人也得嫉妒你,”看了半天我终于是做了个总结,知道方队也不介意,顺带又提了一嘴,“你怎么跟钟头那么火爆性子的人深交的,我还以为他那种硬骨气的人最讨厌你这样儿的呢。”
“哦,什么叫我这样儿的?”方队蓦地在晒得都快冒热气儿的油漆路上住了脚步。
因为是郊外的缘故,马路上铺的沥青有些都散掉了,再加上暴晒和雨天的交替侵蚀,有的地方伤的厉害,不仅走起来硌脚还扬起土,比如现在。
小范围的灰尘在方队的脚边升腾,总觉得隐隐带着杀气,“这儿好热,我们去树荫底下站着,来来来,晒黑了多不好。”
硬拽着方队的胳膊走到树边站定,这地方的路边种的一溜的柳树,不像城里时时刻刻的有专人修剪,这里的树柳条儿都拖到地上了。
“你还没说清楚呢,什么,叫,我这样儿的。”一句话被一顿一顿的分开念,不会加重语气就是警告,我还是很清楚的。
拨拉了拨拉贴在方队背上的小柳条儿,尽全力的引开了话题,“哎呀就是性格不合的样子罢了。说吧有什么要讲的,我可不信你就是拉我出来轧马路的,两个大男人,啧啧,多矫情。”
过往的行人很少,年轻人也少,我们这次待的地方就是个城郊的村子,留在村里的都是些老人,顶多闲着去地里面收拾收拾,已经不会像以前那么辛苦了。
这大中午的很少有人出门,我们走了这么久也就路过了一位骑着电动三轮儿的大妈罢了,还摁了摁喇叭跟我们打招呼呢,风驰电掣的额,颇有道路侠女的风范,“嘟嘟”带风,技艺高超!
“查了大半个城了,而且他也很明确的知道往这些不起眼的地方找我们,效率高的很,怕是这个新地儿也不长久了。”方队抱着臂目视着前方语调毫无起伏的说,那人名字不说我们都了然。
这种状态很熟悉,就是我们平常出对策下决定之前必须进行的情况分析和共享,严肃了表情说,“不是说乔二爷待的医院有眉目了么,去探探,看看他住的是病房还是太平间。”
“还不是时候,那里头肯定是天罗地网的等着我们呢。”方队很直接的指出了缺漏的地方,不过这种桌面上的事对方也该明白。
我知道你布下了陷阱,你也知道我知道你布下了陷阱,那么现在就只能拼一拼这个陷阱的价值值不值得我去踩那个捕鼠夹了。
蹲下身子,揪了揪方队的裤腿示意他一起蹲下来休息一下,接着说,“顾林两家加在一起的确势大,可是毕竟这是在D市,有人的地方就意味着复杂,搜捕我们的强度肯定会越来越小的。”
扯过脚边一根长的过分的柳条,揪了片叶子放到嘴前一口气吹走了,“因为最直接有力的打击方法,就是没有结果的搜捕这一事实。”
“所以我才说还不是时候,”
方队这个人其实注重细节的很,一直被黑的处女座真的是性格鲜明的很,但是这个时候也陪我蹲在柳树边,所以我很开心。
“对,六个人分出四个人留下痕迹,逃出D市的包围圈,做出全部撤离的假象。那么医院就会放松警戒,自然就是探查的好时机了。”
又揪了根细长的柳叶,这次细细的揉碎了,弄得满手的叶绿素味儿。离近了闻了闻,虽然有点冲,倒是舒坦。
可能是蹲的腿酸了,方队率先起了身,这次没有商量的说了句,“我跟贺军去,你跟其他人撤退。”
“你知道我不会同意的,事是我惹出来的,难倒让你们给我擦屁股?”
光明和阴影总是同时存在,如双生子一般,自然也更像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