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清醒(1 / 1)
抬起被缠了好几圈绷带但是好歹没折了的左胳膊,挠了挠自己有点扎手的寸头,知道拖下去也没用,终于是开了口:“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嗯,知道了。”方队那张清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想法,他只是轻轻的应了,还顺带帮我掖了一下被角,总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就无处使力气。
但是潜意识里告诉我,方队可能是生气的,而且总觉得他做出了什么决定,一个足以影响所有人的决定。阳光透过那方不大的窗户轻柔的落在了他的侧脸,但事实上却没有温暖的感觉。
“行了行了,你不让别人说对不起,自己还说个没完。”棋子大大咧咧的声音插了进来,终于是打破了这有些诡异的气氛。
我收回视线调整了一下表情,看向其他人,不自觉的用带上沉重的语气问道,“我们是不是被困在D市了。其他的小组呢,有没有顺利撤出去?”
大家一时间都互相看向彼此,明显是在商量着让谁开口,他们这种反应让我心里一紧,事情到底是发展了什么地步。
“石头,你来说,不过先说说我昏了几天了。”我们六个人里嘴最笨的就是王石头了,既然没人愿意主动讲解,我又得防着他们含混其词的给我跳过重点,那就直接点名呗。
见我点了石头的名字,棋子和老孙头明显松了一口气,至于方队和贺军嘛,两个跟我半斤八两的能装牌老狐狸,是别想看的出什么蹊跷了。
“说吧,他都残废成这样了,我们可没办法把他偷运出去。”贺军扯了把椅子坐定,一派轻松的对着地面说,但是个人都知道他是说给石头听的。
彼此都太熟悉彼此的秉性了,所以我也不急。因为再残酷的事实也会摆到我面前的,有时候还会被他们一刀刀的切开,清晰又血腥的展现给我看,如今这一番推辞和难为怕只是给我个提醒儿罢了。
石头憨厚的笑了两声开始作报告一样的为我补充那些个落下的信息,有些浑噩的脑子开始被我启动,因为总觉得后续的完善工作更加麻烦
“傻旺你可是睡了三天了。其他的组在三天前就顺利的撤退了,也的确是只剩下了我们。那天我们搜寻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昏迷不醒了,我们现有的医疗条件根本没办法处理你那些伤口,只好把你送进医院手术。”
下意识的动了动被子下的腿,又偏头看了一眼贺军,心想着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就该配个小型医疗站给他。比起那些庸医的技术我更相信贺军。
“但是动静儿稍微有点大,所以你手术一完成我们就带着你藏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石头说动静儿有点大的时候我的眼皮跳了一下,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不会是持枪威胁人家医生了吧。”
“怎么会,我跟老孙头只是负责警戒,是方队和贺军陪着你进的手术室,棋子负责切断医院的通信。”石头那张憨厚的脸上一副被冤枉了表情,连忙摆了摆手表示清白。
十分怀疑的看向冷漠的跟快石头一样的方队,后者眼皮也没抬的回了句,“枪消过毒了,手术后也付过医疗费了。”
“?????”我蓦地睁大了眼睛,这话的意思就是说真的是强迫人家医生了呗,说好的不扰民啊,但心底那股翻腾的暖意却也不是假的。
“傻旺你不用担心,我们道过歉也解释过了,要不是林允和的人追的太紧也不至于,哎呦。”石头见我一副不赞同的样子,着急的解释,话没说完就被棋子狠狠的捏了一把腰间的肉,喊得挺大声,估计不是很疼。
“行了,有什么说什么,我跟他的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这都受不住的话早就栽了。”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麻溜儿的,小爷身体受不住,我困了。”
石头小心的跟棋子拉开了一段距离,清了清嗓子加快语速说,“我们的确是被困住了,但是也有留下来的必要,一是你的伤不适合长途奔涉,还有就是因为乔二爷他好像没死。”
我皱了皱眉头说,“毕竟当时计划的风险和意外变多,这点我们也预料到了,那目前有什么消息么?”方队接替了我的角色,无论是谁失了手这事都不适合再提起。
“我说的是他好像没死。”石头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方队确定他击毙了乔二爷,虽然没来得及进行确认。后来林允和的势力介入,对外宣称乔二爷虽然情况不容乐观但是性命无大碍,然后全面警戒他所在的医院,我们一时间也摸不进去。”
这个消息的确让人高兴不起来,习惯性的思考着对策,突然眼前一花,身子差点歪倒在床上。一直观察着我的情况的方队迅速出手稳住了我的身子。
“行了,你身体太差了还是先休息,其他的事晚点说也来得及。在你养好伤之前我们还是有信心躲开林允和的。”
其他人也点头同意,纷纷起身走出了房间,贺军拿出未开封的输液瓶和针管,靠过来给我扎针,“营养液里有安眠的成分,但是你也知道我们不能用太多镇定剂或者吗啡。所以你清醒着其实就一个字:熬,还是睡一会儿吧,他们去给你准备细腻点的食物了,等你醒了再吃。”
手背上一痛,然后就感觉到清凉的液体进入了身体里,我抬头看向挂着的输液瓶,视线渐渐模糊,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个又一个的想法,最后重新陷入昏睡。
落花烟雨江南梦,黄沙战火回马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