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1)
本以为事情很快就平静了,花千骨觉得自己做夹心饼干也很辛苦啊。但是这天,杀阡陌又大摇大摆的来了。
他在殿里翻阅着书藉时,这才发现自己当初把七绝谱也给带走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长留之物,总归是要送还的,要是让摩严这老顽固知道了,还以为自己偷了东西。
想到白子画反正要送给小不点儿的,所以就直接越过白子画,到了小不点儿的院子里。
花千骨正在练剑,看见他来时,本来欢喜得想要扑去抱住她,但是一想到之前未来师父对自己的态度,和遥歌姐姐的指点,一下猛地刹车。
“杀姐姐,你来啦!”
杀阡陌一脸莫明,小不点儿这是怎么了,平常都是像小鸟一样的扑进自己怀里来呢。
“过来,让杀姐姐抱抱!”
花千骨摇摇头,她哪里还敢,一边保持着距离,笑道:“杀姐姐,尊上醋劲好大,我要是跟你太亲近,他一定会再生气的。”
杀阡陌听了,脸色微沉,“怎么,那白子画为难你了?”
“没有没有,尊上对我严厉,也是为我好,绝对没有为难我。”花千骨狠狠摇头。
“那便好。”杀阡陌说完,然后上前,将手中的七绝谱给她,“这是长留之物,以后你会是他的弟子,这七绝谱你且收下吧。”
花千骨呆了下,犹豫着要伸出手。
却突然感觉到道骤风拂过,只见一道白影扑来,杀阡陌手中的七绝谱便落在了白子画手里。
“白子画你做什么?”
“既然要归还,也应该是归还于我!”白子画紧紧皱眉,心中泛起些慌色来,这是自己送出的东西,他现在却是还了回来,这代表什么?
“白子画,不许你欺负小不点儿,明白吗?”
见他收走,杀阡陌最后也没有再多说,反正他最后还是会送给她的。白子画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就甩身而去。
那之后,花千骨觉得自己的日子简直在冰天雪地之中,每次在遥歌教授自己时,白子画就时不时鬼一样的闪现,吓得她小心肝儿扑扑直跳,觉得这未来师父比魔鬼还要可怕些。
但是在他厉言喝斥教导之下,花千骨发现自己进步神速,心中暗暗感激。一边帮着杀姐姐说好话,却似是投了白子画所好,他的态度变得好了许多。
“尊上,女孩都喜欢温柔的人啦,你不要杀姐姐一来你就凶她嘛,你要是一直这样,会吓跑她,让她难过,会心灰意冷的……尊上和杀姐姐这么相配,本该是琴瑟合鸣才对啊……”
“行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丫头话还这么多。先下去吧,再两日仙剑大会便开始,你还需得多多练习。”白子画的声音温和了几分。
花千骨乖乖的退后,独余他一人在房里沉思,每每一思及,左掌便剧痛起来,越痛,那想念便加倍的清晰刻骨。
难道自己真错了么,一直退着,退下去,是不是有天,真如花千骨所言,他心灰意冷了……
想到这,白子画胸腔里涌起恐慌来……
门突然砰地一声让人推开,就见摩严风急火燎的找了过来,脸上似喜似忧。
“师兄,有话便说吧。”
“子画,前日新进弟子里,来了一对兄弟,那兄弟二人送了一份印贴与我,你道是谁,竟是琉夏的孩子,杀阡陌不知道打什么算盘,竟是让他们来长留做弟子。”
“这不是很好么,师兄不是一直想要将他带回来么?”
白子画看师兄严肃又有些诡异的表情,不知道他在烦恼什么,摩严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又道:“便是如此也罢了,可是,那叫百忍的孩子,却是与你十分相近,我细细一问,才知他是杀阡陌的儿子——”
“什么?”
白子画表情骤变。
“子画,这杀阡陌让他们来长留,不管是何意思,我都不能拒绝,否则他随时可以让竹琉那孩子离开。”摩严重重叹息一声,本来依他本意,只要留下竹琉便可,但杀阡陌将另一个孩子也送来,只怕没这么简单。
“那师兄有何打算?”白子画掩下心中震惊,见摩严神色,并未有多想,但是他却无法按捺住心中的汹涌情绪。
“既然是竹染的孩子,我自然是要收下,而那另一个孩子,也先收下吧。如果他敢有什么异动野心,我也不会留情!”摩严后面说了些什么,白子画都没有注意,只是满心的烦闷。
待摩严一离开,白子画便迅速下了绝情殿,在暗中见到了那位叫百忍的少年,他正与竹琉在考场上舞剑,风姿绝然,英挺俊秀,仿如一株松柏。
白子画隐在一株树后,看得竟是有些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杀阡陌,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白子画想也未想,便立刻御剑而飞,直闯杀阡陌的魔宫。
他本与琉夏在殿里聊着美肤心得,然后便见白子画煞气冲天的出现在殿门口,两人都是惊了下。
“妹妹,你先下去吧。”
杀阡陌冲她道,然后指了指一边的坐位,笑得生疏:“白上仙,今日来,有何贵干,莫非又想要来除魔卫道?”
白子画一个箭步上前,捉住他的手腕:“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儿,师兄说,说是你的儿子?”
“你是说百忍啊。”杀阡陌脸上笑眯眯,然后拍开他的手:“白上仙,如果我说百忍是我生下来的孩子,你信吗?”
他是正,我是邪,他倒是想看看,白子画知道自己男人生子,会怎样的表情,只怕是又是一番鄙夷吧。
“你说什么?”
白子画眉头紧紧拢起,他的话他是有听没有懂。
“那孩子,长相为何与我相似,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解释?”白子画忍不住问道。
“和你没有关系,他是我的儿子。”
杀阡陌气恼他当初作为,而且他也未必想认这么个孩子,既然他不想与自己扯上什么关系,儿子自然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可他的话叫白子画无法信服,他生了个儿子,还刚好与自己长相相似度有百分之九十,若是没有那一晚,他可能还会相信……
“是么,说实话,不要骗我!”
白子画见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握着他的手一紧,心也紧张起来。
“你想让我说什么,这就是实话,白上仙,你可是高贵无比的长留掌门,与我这般拉拉扯扯的,不太适合吧?”
杀阡陌退开一步,暗恨自己少女怀春般的心情,靠近一步心慌,退后一步失落,当真讨厌这种情绪。
“还在说谎?”
白子画恼极,手上微微用力,将杀阡陌按坐在藤椅上,冰冷的眼眸与他对望:“这孩子,是我的,对不对?”
在见过那孩子相貌之后,他便粗粗的查了一番这孩子的生辰八字。
杀阡陌惊了下,忽而一笑,有些凉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白上仙,你敢认吗?”他讥诮的勾起笑,他便知道百忍到了长留,白子画见了,定会来寻自己问个一二。
他倒并非想要做些什么,只是要让白子画时时刻刻难受一番,提醒着他。
“果真,是我的孩子?”
白子画震了下,看着他,“为什么?这,这怎么可能,你,你是男人……”
杀阡陌敛下眉头,又慢慢扬起笑:“遥歌那孩子,不简单,我想,是她给我的那颗药改变了我的身体,白子画,你放心,我不会宣扬出去的,而且,我也觉得你不配当他爹爹,你就留着你长留掌门的位置一直坐下去吧!”
说完,他一甩袖,背对着他,“你走吧!”
白子画神色恍惚的离开,事实如雷击心,让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才好,杀阡陌,他竟然给自己生下一个孩子。
回到绝情殿,他依然还久久回不过神来。待到遥歌进屋里,他猛地握住了遥歌的手,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爹爹,你去见了娘亲吗?”
遥歌不怒不喜,只一双眼睛亮晶晶看着他:“可有替遥歌问候娘亲?”
“回答我!”
她身上并无妖魔之气,应该不是什么邪物。
“爹爹,我是你们的遥歌呀,不管我是谁,我也不会伤害你们。”遥歌苦笑一声,垂下了头。
“你为何对他做那样的事?”
白子画瞪着她。
遥歌一脸无辜,“爹爹,我只是希望你和娘亲在一起,而孩子,是一个永远维系的纽带,娘亲若是对你无情,他可以选择不生的。”
“这,这是不对的,他是男子,我也是男子,而且我们的身份……”
白子画惨白着脸,心中震痛。
“爹爹,遥歌便退下了,你且好生休息。”遥歌见他沉默不语,抿嘴一笑,默默退下,看着那天上一弯明月,忍不住轻叹一声。
白子画再无法静心,犹豫了半晌,从袖口里摸到了一捋紫发,许多年前的初见,仿佛还在眼前浮现。
白子画蹙着眉头,直接抽出一根发丝,套在手指上,一点蓝焰燃起,将发丝烧成灰烬。
再次打开知微,终于有了影像。
只是这一看,却是叫他面红耳赤。杀阡陌浑身赤,裸,泡在雾气缭缭的温泉池里,旁边四个美婢,在帮忙着给他擦背搓手。
白子画总算明白当初他为什么那般自在了,自己却看得心头火起。
“谁?”
杀阡陌本是在闭眼享受着美婢的伺候,却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窥视感,陡然睁开眼来。
“主人?”几个婢子一脸惊讶,杀阡陌脸色微沉,皱眉道,“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待四人离开,诺大的浴池里只剩下自己,他站起身,赤裸的胸膛上水滴滑下,杀阡陌看了看四周,长眉紧拧,他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包天。
当下十指合并,再摊开,手上一团橘黄光晕乍现,杀阡陌手掌心上浮现出镜像来,一见竟是白子画,惊了一下,不知是气还是怒的好。
好你个白子画,竟然敢偷看我洗澡!
杀阡陌心中恶念一起,他既敢看,本座还不敢露么,不再扭扭捏捏,反而在池里慢条斯理的清洗,一边还极其色,情的抚摸着自己。
果然,片刻后,那种被窥视的感觉,瞬间消失。
杀阡陌挑了挑眉,心中半喜半忧,正人君子的白子画,最重礼法的白子画,竟然在偷窥别人洗澡!
对方香艳的洗澡画面,最终还是让白子画不敢再看,结束了知微,脸上却有些燥热。
如今遥歌已经长大,平时他所有的时间便用来打坐修习,只是,听了遥歌那一席话后,清心决念上一百遍,却再也无用。
杀阡陌却是坐不住,过几日后,还是忍不住的来了长留,一来看看两个孩子,二来看看小不点儿。白子画是她的,他怎么能半夜偷看自己洗澡,他应该提醒他一下才行!
到了长留,找到了百忍住的地方,却远远窥见一抹熟悉人影站在树后,他楞了下,白子画竟是躲在一边偷看两个孩子。
他眉头深锁,越来越看不明白白子画这个人。
白子画却是瞬间感应到了他的存在,目光如电的看了过来,既是让人发现,杀阡陌也没打算躲藏,而是飞身而起,往着绝情殿后山而去。后山风景秀丽,漫无人烟,以前他时常来这里偷野味打牙祭。
“你怎么来了?”
白子画问道,再也无法冷声,在知道他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生下孩子,他便再无法如从前那般冷硬心肠,当初那样心慌的离开,只是脑子太乱,一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他的付出,对比的是自己卑劣的懦弱,让他深觉自己的不堪,配不上这人的深情与美好,可,要他眼见他与别人在一起,白子画又万万无法忍受。
他刚刚站定,杀阡陌便一阵风似的掠到他面前,咬牙切齿道:“白子画!你昨夜竟然偷看我!”
白子画俊脸轰地一下变得通红一片,看着他质问的眼神,突然有些心慌起来,想要解释却显得有些笨拙。
“以后不许再这般,以后,以后你是小不点儿的爱人,你要偷看,也该是看她……”
说完,他心头竟有些酸涩。
白子画前一刻还有些心虚羞愧,听到他后面的话,心中一怒。“与那丫头有何关系,你在胡说什么?”
“我在说,那丫头是你天定的爱人,我希望你好好对她,过去的事情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我知道你也许是因为孩子的问题才有些异常,但是这是不必要的,你也不必为难。”
白子画却是冷笑一声。
“堂堂的魔君,竟然变得如此善解人意!要是当初你也这般,我又何苦被你拖入深渊?”如今,在他无法退出,无法救赎时,他却说想要出这般想要退却的话。
杀阡陌只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危险,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发现自己有些畏惧的动作又暗暗一恼,仰起下巴哼了一声:“我杀阡陌敢爱敢恨,既然你心无我,我自然不会强求,只要小不点儿能幸福,我便满足了,总有天,本座会忘记你……”
那些难过和揪心,总会随着时间而消磨掉。
白子画听得心头火冒三丈,小不点儿小不点儿,他满脑子只有那个丫头吗?还说只是妹妹,真的只是妹妹么?
听着对方喋喋不休的话,白子画一恼,失控之下,就做了自己以为永远也不会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