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1 / 1）
流星街。
我漫无目的地在垃圾堆上行走着。
饥饿，寒冷，绝望。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没有菱和安南，没有库洛洛，玛琪，侠客，富兰克林，飞坦，芬克斯，库哔。一个人也没有。
我拖着僵硬的脚，向前挪动着。
一步，两步。我早已不再记得我走了多久，早已不再记得我要去往何方。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要去的地方。
亦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注定了只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
眼前出现一个小孩，黑色的头发扑满了灰，消瘦的脸颊上有一双坚定的黑瞳。
黑瞳如钥匙，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对，这是我与库洛洛第一次相见。在我认识菱和安南之前。
那时的我还是那么恨着他，恨着这个打断了我前世正常生活，将我拉入流星街，拉入派克诺坦的命运的人。
那个时候我逃走了。
可这一次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正犹豫着，幼年的库洛洛抬起头，看着我，用着成年后的库洛洛的声音呼唤到我的名字。
“派克。”他说，“又要逃走了吗？”
“库洛洛。”
年幼的库洛洛向我走来。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不过才几步，就已经变成十岁的样子了。
我胆怯地往后退。直觉告诉这不是我认识的库洛洛
“你不是库洛洛。”我说道。
“没错。我确实不是库洛洛。”
眼前的人已是现在的库洛洛的容貌。再一次迈步，库洛洛的脸换成了玛琪。
“你是什么东西！”我大叫着，慌乱地往后退。
来“人”并不回答，只是继续向我走来，一步，换上了侠客的脸，再一步，飞坦，再一步，富兰克林。
我不敢再看着他这么变化下去，掉过头撒腿就跑。
“你往哪里去，派克。”窝金的声音出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人”化作窝金已经来到我眼前。
我尖叫一声，掉头往另一边跑。
“你逃不掉的。”信长出现在我眼前。而窝金也慢慢跟过来。
我继续逃。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我四周。我被他们团团包围。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派克，”所有人一起说道，“你逃不掉的。”
“啊！”
“啊！”我尖叫着，从床上坐起。
抬手抹去满头的冷汗，意识一点点回到现实世界。
陌生的房间里，我一个人躺在一张陌生大床上。
夜晚冰冷的空气从窗户吹进来，我贪婪地呼吸着这份清凉，等待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一阵敲门声响起。
“派克，出了什么事吗？”
是库洛洛的声音。
“没事。”我隔着门回答。
“我可以进来吗？”
“嗯。”
库洛洛推开门走进来，坐到我床边。
库洛洛看着我一头的冷汗，问：“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
“我昏迷了几天？”
“三天。”
“那个，”我有些不敢问，但是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帕里斯通呢？”
“逃跑了。”
我抱着腿，把脸埋在膝盖里。
“对不起。”我带着哭腔说。
“派克你大可不必在意帕里斯通的事。”
我低着头不说话。
“派克认为我是安慰你才这么说的吧。我是真心的。”
库洛洛见我依然低着头，继续到：“派克知道是谁送你回来的吗？”
我摇摇头。
“送你回来的，是十长老。”
“为什么？”
“派克，十长老是为了帕里斯通的计谋才让他当代理人的，而在他的计谋被你识破的时候，他已经被你 ‘杀死’了。计谋失败的帕里斯通对十长老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十长老会送你回来就证明了他们已经抛弃帕里斯通，而决定和我们合作了。而失去十长老势力，帕里斯通也不过是个不会用念的普通人。”
“真的？”
“当然，”库洛洛点点头，说，“长老院已经决定撤销代理人一职，由我们和古里斯代为处理流星街事务。”
不过库洛洛又马上换上严肃的神情：“虽然追悔发生了的事情没有什么用，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弄清楚才能继续前进。”
我当然知道库洛洛说的是什么。
“派克，那天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吗？”
即使库洛洛不提，我也会告诉库洛洛。
因为有些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拿出□□，对准库洛洛的额头。
“库洛洛，你相信我吗？”
“帕里斯通，消失吧。”
我将手指放在扳机上。
突然一阵剧痛刺穿我的胸口。
仿佛有一只手攥住我的心脏，想要将血一滴滴挤出来一样。
“啊！”我吃疼地跌倒在地。
我连忙低头检查，但是胸口没有半点受伤的迹象。
也不是帕里斯通。帕里斯通愣愣地看着我，比我还搞不清楚状况。
我使出“圆”，但既是把“圆”开到最大，也没有发现一个人。而自己身上也没有其他人念力的痕迹
我还没有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剧痛就消失了。
准确来说是在我跌倒一瞬间就消失了。
我爬起来。再次用枪对准帕里斯通。
不管是谁，用了什么样的能力。只要我能杀了帕里斯通，一切就结束了。
既是我之后被这疼痛折磨死也无所谓。
我再次准备扣动扳机。
“啊！”剧痛再次袭来，比之前更盛。
有了准备的我咬紧牙关，双手握住枪，再次瞄准。
只要扣动扳机，一切就结束了。
不过剧痛如爆发般在体内肆虐。不仅仅是胸口，全身上下都在痛。握着枪的双手更是疼得失去了知觉。
我再一次准备扣动扳机
“啊啊啊啊啊！”
全身如千刀万剐般疯狂地疼痛着，双腿也失去力量，整个人再次跌倒在地。
帕里斯通已经意识到我出了状况，乘着这个机会，挣扎着，拖着受伤的腿一步一瘸地逃跑。
“站住。”我趴在地上，用最后一丝力气拿起枪，对准帕里斯通。
不可以让他逃了。库洛洛四年的部署，信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全身每一次细胞都被同时撕裂般的痛楚将我包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一定要杀了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看着帕里斯通一点点离我越来越远，意识也开始模糊。
不要！不要这样！我必须杀了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剧痛刺激下，我的大脑开始嗡鸣，而眼皮也越来越重。
很快我的世界就被黑暗掩盖。
库洛洛看完回忆，扶着额头，沉思着。
“有什么头绪吗？”
库洛洛沉默了良久，说：“一点点吧。”
库洛洛的一点点就是十之八九都被分析出来了吧。我期待地等着库洛洛解答。
“我还不能确定，”库洛洛说，“确定了我再告诉你。”
我见库洛洛严肃的表情，知道我再怎么说他也不会让步，只得不满地坐回床边。
“呐，库洛洛，”我将话题从回忆上转移，问到，“即使掌握13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放着帕里斯通不管也是个隐患吧。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找上新的势力依附，又卷土重来了。”
“是也不是。”库洛洛模棱两可地回答我。
“什么意思？”
“虽然帕里斯通确实可能和其他势力联手，夺回13区，但是只要不对我们直接出手，就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
“帕里斯通想要夺回13区就来夺好了。就算白手送给他也没有关系。”
“但是？”
“帕里斯通在我们初到13区时，曾试图让芬克斯和飞坦和我们交好，来为我们增加实力，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虽然不知道，但是我还是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巴克曾今接受了帕里斯通的馈赠，获得了第一黑帮的地位，但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常年和其他黑帮斗争不断，最后耗死了自己。杰丽娜本来不过是想保护自己的女儿，但是有了我们的力量之后，提高了自己的地位，之后为了守护自己的地位不惜被我们利用，最后连自己的女儿也无法保护。越是有力量，就拥有越多，拥有越多，就越害怕失去，而越害怕失去，就越是被束缚，然后任人宰割。道理很简单，但是身处其中的人却很少能看清。帕里斯通曾试图将我也放置于这个牢笼中，当时的我拒绝了，现在他不在了，我又为什么要故意自己往这个牢笼里钻呢。”
“那，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
“派克，被13区勾心斗角笼罩太久，连你也已经忘记自己的本心了吗？”库洛洛反问到，“那也没事，就让我来提醒你吧。”
库洛洛坐正，看着我的眼睛说：“派克，你想去外面的世界吗？”
“啊啦啦，真是狼狈啊。帕里斯通先生真是九死一生啊哈哈。”说话的男人四十岁出头，金色短发下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幸灾乐祸可不好啊，史隆先生，你好歹还是黑帮的十老头之首啊。”帕里斯通无奈的笑答到。
腿上还夹着板，胳膊也有一只吊着脖子上。
“哪里是幸灾乐祸，我是想夸奖帕里斯通先生啊。居然背着长老院搞了这么一个地方出来。”史隆说着，环视了这个房间一周。
这里是隐藏在13区境外的一个石窟改造的房间。虽然比起金碧辉煌的长老院要简陋太多，但是帕里斯通能在长老院眼皮子底下修了这么一个地方，而且全流星街都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还是令史隆不禁佩服。
“只是一些粗浅的保护性措施吧。”
“保护性措施？”史隆笑到，“保护性措施需要做到背叛长老院的地步吗哈哈。”
帕里斯通只是用微笑回答。
这个石窟，无论是结构还是使用的材料，对13区那帮用念力的暴力分子来说都是最棘手的。
只要在这里，不要说库洛洛，就连神也拿他束手无策。
并且自己还在这里安装了整个流星街，除了长老院外唯一一个能联系外界的通讯装置。
不过是一个电话，一份极其诱人的提议，十长老之首的史隆先生就亲自赶过来了
并且还按照自己的建议，带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不如我们三个来喝一杯吧，为了合作愉快。”帕里斯通起身倒了三杯酒在桌上，自己举起一杯。史隆也拿了一杯。
“老夫就不喝了。老夫不过是拿钱干活，还谈不上合作。”第三人隐藏在阴影里，并不现身。声音虽然和气，但是依然有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那真是太见外了，”帕里斯通说到，“毕竟我们之后的行动都要仰仗先生你啊。”
说着，帕里斯通举起自己的酒杯，向阴影中的声敬了一杯：“请务必一定要替我们除去两个碍事的人，杰诺揍敌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