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1 / 1）
夜的宁静被库洛洛压低的说话声打破：“流星街的夜晚一向寒冷，如果即没有念力护身，也没有什么衣服棉被保暖，怕是会被冻得难以入眠。”
“切，”菱不屑地回答到，同样也压低声音不想惊醒其他人，“不是自己受罪，就跑来看好戏吗。”
“怎么跟我没关系，”库洛洛回答，“你哆嗦得吵得我都睡不着了。”
菱又低低地哼了一声，抱紧自己强行止住身体的颤抖。“行了吧。”
库洛洛微笑着看着菱，叹口气说：“真是拿你没办法。”
库洛洛起身跨过菱，在菱身后躺下，双臂环过菱的肩膀，把菱搂在怀里。
过了一会儿，库洛洛问到：“暖和了吗？”
“嗯。”菱把头深深埋进头发里，藏起表情，只发出嗡嗡的声音回答。
“那就好。”说着库洛洛又把菱抱紧了几分。
“库洛洛，”过了许久，菱终于忍不住开口，“我的念。”
“是‘誓约与制约’吧。”库洛洛不等菱支支吾吾，直接问到。
“嗯。”
“什么样的条件？”
“在保护同伴时，可以爆发出超常的念能力，”菱顿了顿，继续到，“其他时候，没有念。”
“包括你自己吗？”
“不包括。”
库洛洛叹口气，说：“优点确实对菱想要做的事情有很大帮助，但是缺点也异常突出。敌人只要说：‘我不想杀你的同伴，我只想杀你一个人。’这样菱依然会失去念吧。”
“当时情况紧急，没有想到这里。”菱承认到。
“赶着救人忘记给自己留条后路吗？”库洛洛苦笑着，“确实是菱会做的事情啊。”
“菱，”库洛洛思索了一会儿，问到，“‘誓约与制约’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咦？是谁呢？忘记了。” *
“这样啊，”库洛洛沉思一会儿，继续说到，“流星街没有除念师。现在先隐瞒起来，以后再想办法除念。不管怎么样，菱以后都绝对不能再使用‘誓约与制约’了。”
“可是有的时候，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菱反驳到。如果不是自己下了这个‘誓约与制约’，今天在这里的人会少至少一半吧。
库洛洛知道菱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让步，只能叹口气说：“菱平时看上去一副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关键时刻，一旦决定自己要做的事，就倔强得要命。”
“嘻嘻，那是。”
库洛洛抬手揉揉菱的头，嬉笑着说：“才不是在夸你。”
库洛洛放下手，换上严肃的声音，说：“菱总能清楚认识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啊。不知道菱能不能帮我回答一个问题。”
“库洛洛居然有要请教我的时候，哈哈。说吧。”
“对于想要守护的人，菱是优先保护那人的性命，还是那人的意志？”
“如果可能的话当然两个都要守护啦。不过一定要选的话，我会选择性命吧。”
“为什么？”
“如果是个真正高尚的人，确实应该选择保护对方意志。但是我并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我自己很清楚，我不过是个自私懦弱，不敢一个人独自活着的胆小鬼，所以对我来说，如果没能保护意志，我会很难过，但是如果没能保护性命，却是致命的。这样的我，很卑鄙吧。”
“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卑鄙，就不再算卑鄙了。而且菱不过是比其他人更了解自己罢了。”
“说起来，库洛洛相信死后的世界吗？”
“死后的世界？应该不相信吧。”
“我也不相信啊。但是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是有鬼魂的。他们会注视着我们替他们完成他们没有做到的事情。所以，如果想守护的人还活着，就去守护他们的生命，然后让他们自己去完成自己的意志。守护意志什么的，等他们已经变成鬼魂再去替他们完成就好了。”
“似乎很有道理啊。”
“本来就很有道理嘛，”菱得意到，“那么库洛洛会怎么做呢？”
“我没有菱那么清晰的计划啊。我曾经试着去守护对方的意志，以致于几乎徒手献出想守护之人的生命。我以为自己在做一件很高尚的事，但是当危险真正到来的时候，却后悔不已。也许虽然我没有意识到，但我其实也是一个自私懦弱的人吧。”
库洛洛叹口气继续说：“也许我应该和菱一样，在对方活着的时候守护对方性命，等对方死了再说什么守护意志的事情吧。”
“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啦。库洛洛只要按照自己的心去做就好了。”
库洛洛点点头。
“菱，”库洛洛突然又搂紧了几分，说，“把你和安南赶走。对不起。”
“没事啦。库洛洛也是为了。”
库洛洛打断菱，说：“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
“所以，菱以后都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玛琪？”
我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醒来的，但是却发现库洛洛和玛琪都已经不见了。
库洛洛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而玛琪独自一个人坐在集装箱外的空地上，做着什么。
玛琪听见我叫她，却不理我。
我走近了，发现玛琪腿上开了一道10cm的口子，正往外直冒血。
玛琪手里捏着念线，低头专注地看着自己的伤口，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突然玛琪眼神一变，双手翻飞使出“念力缝合”，将腿上伤口缝合。
“5秒。”玛琪喃喃到，语气中带几分惶恐与颤抖。
调整好呼吸，玛琪又摸出匕首，毫不犹豫往自己另一边大腿插去，深至刀柄。
玛琪拔出匕首，再次拿着念线，注视着伤口许久，然后再次缝合。
我注视着玛琪练习许久。
这不是我第一次撞见玛琪练习提高自己念技的速度，但是却依然不明白为什么玛琪会需要速度。
“念力缝合”不是战斗技能，而且只要在三天内缝合，连断肢都能接上。
速度对这个技能来说是完全多余的。
说起来，安南的手，已经没有希望了吧。
正打算上前再去问问，一只手落在我肩膀。
“安南？什么事？”我回头。
“库洛洛叫我们两个过去。”
“派克，安南。”库洛洛坐在一片空地上看着书，见我们过来，收了书，坐着向我们点头示意。
“什么事？”我问到。
“今天，我会带着大家回到13区。”库洛洛宣布。
“回去？！我们不是才逃出来吗！”
“正是这样。13区现在大部分人都在外搜寻我们，区内战斗人员不足。帕里斯通也料想不到我们回杀回去。”
“但是，我们现在这个战斗力？”
“现在的战斗力在外面再遇见追兵才是最危险的。只能赶回13区，破坏控制中枢。”
库洛洛站起身，走近我们两个说：“我叫你们过来不是说这个的。”
“？”
“派克，在我带大家杀回13区的时候，留在这里照顾安南。”
安南跟去必然弊大于利，但是留他一个人在这里，菱怕是又要把库洛洛摁在地上揍了。
“好的。”我答应下来。
“另外，”库洛洛说着从衣服里摸出一只笔，“如果有什么情况，安南用你的能力向我们报信。”
笔有些破旧，应该是库洛洛从附近垃圾堆里找的。
敢情库洛洛一大早起来就是为了找笔。
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看安南收下笔，说：“放心吧。”
我们回去的时候，众人都已经起床了。站在集装箱外等着库洛洛。
站在离我们最近的玛琪有些出神。库洛洛走过去，拍拍玛琪的头，但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停留，就走到人群中间。
“我们今天回13区。”库洛洛宣布，“现在敌人追兵不断，13区内反而疏于防范。而且继续逃亡，不击破对方控制中枢，逃亡就永远不会停止。”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接受了库洛洛的提议。
库洛洛转头看着菱，补充到：“派克和安南留在这里。战斗结束后再来接他们。”
菱微微思索，然后点点头。
“那么，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