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登基(2)（1 / 1）

慕容千垂叹息道：“素衣，我问你，你对妖儿是爱，还是仅仅是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儿，你对她的怜惜？”男子眼里一抹坚定，不可撼动。“我爱她，很爱很爱她。我想和她长相厮守，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那你愿意为她不顾一切吗？你能为她不顾一切吗？若是不能，趁着这份爱还不深，你还是挥剑斩情丝的好。妖儿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但是我看得出来，她的心比坚冰还硬。这一点你比不过她。作为父亲，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可你如果真的很爱她，爱到无法自拔，那么你就勇敢的去追求。你或许会伤痕累累，或许会痛苦不堪。可我真的希望你能得到所爱。你太苦了，有她和孩儿在你身边，你会幸福的多。”

慕容千垂的脸上是浓浓的希冀，那是一位父亲对儿子最真诚的祝福。幸福对他来说已经是不可能了，他毕生求而不得的东西，希望在儿子的身上实现。他的儿子太苦了，需要一个懂他爱他的人陪他走下去，一直到时间的尽头。

“我爱她。为了得到她的爱，我会不择手段，哪怕和全天下为敌！南宫寂月若是不放她，我定要他南离国风云色变，尸积如山！我不在乎后世的评价，不在乎别人的诟病，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一切都不重要！”

慕容千垂欣慰的笑了，身上的迟暮气息愈发浓重。他看向窗外，皑皑白雪。“今天是什么日子？”男子淡漠道：“腊月十九。”慕容千垂喃喃道：“腊月十九，好日子啊！好日子。”腊月十九是萧湘雪的忌日，十六年前的今天，她不安地躺在病床上，怀揣着最后一缕希望等他来，而他终究是负了她。物是人非，如今他也躺在病床上，满怀希冀的等她到来。“素衣你还在吗？素衣？素衣？”

男子淡漠道了一声“在”慕容千垂眼里一片浑浊，没有丝毫清明。“皇陵很冷很黑，我不要呆在那里。我死了以后，求你把我的尸身焚烧成灰，撒在扇雨殿前的梅林中，就算是和你娘合葬了。我生不能和她相守，死一定得和她同穴。我要向她赔罪。我得向她赔罪啊！”

慕容千垂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素衣素衣我看见你娘了。她来接我走了。她来接我了。雪儿我来向你赔罪了，雪儿雪儿……”慕容千垂的手伸在半空中，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倏尔，他的手无力的垂下，嘴角却是噙着一抹幸福安详的笑容。苍茫雪山，幽幽梅林。那女子独立青山，背对白雪，清美至极的脸上笑容明媚。“千垂”

震天二十一年，隆冬，腊月十九，慕容氏第五十三代帝君慕容千垂驾崩，史称威烈帝。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同年腊月二十五，贵妃萧氏之子，皇二子慕容素衣即位，年号贞渊，史称皓天帝。

慈心宫。两个太监像是拖死狗一样把白惜蕊在地上拖行着。白惜蕊中风不能反抗。一个老太监从慈心宫中追出来，怒呵道：“住手！你们这是目无尊上！按律当灭九族。”一个太监冷笑道：“老白菜帮子，杂家们是奉了皇上的圣旨，要把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接到冷宫颐养天年，你跳出来拦路，才是应当灭族。”

那老太监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什么狗屁皇帝？阉人能当皇帝吗？那阉贼不知使了什么歹毒手段，害死了先帝，又篡位登基。满朝文武，不服他的大有人在。他杀的了一时，杀不了一世。总有一天，有人会还我栖凤一个朗朗乾坤！”

那老太监话音刚落，就有太监上来掌他的嘴。老太监气不过，只道了一句太皇太后保重，便撞墙而死。白惜蕊中风不得言语，却是生生掉了几颗眼泪，这老太监是她最后的亲信，他一死，她是真的众叛亲离了。

漪澜殿。“雪儿，朗哥。你们快来看，这有一只好大的蝴蝶。”“朗哥，我做的糕点，好不好吃？你要是喜欢吃，我嫁过来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嘻嘻”“朗哥，我和雪儿今天偷偷去看了红绡。可美了。我的嫁衣，已经在绣了。是我自己一针一线绣的，上面绣着幽然的兰花。”“朗哥，你怎么受伤了。练武的时候，小心一点，刀枪都不长眼睛的。”“雪儿，我想和你在同一天成亲。你看我们是要好的姐妹，要是能在同一天成亲，以后以后的孩儿，岁数都相仿，就不愁没有玩伴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可以让他们结娃娃亲，我们就是亲上加亲。”

漪澜殿外路过的宫女，对殿里疯疯癫癫的兰芷小声议论。一个宫女道：“我听说呀，她是被鬼吓疯的。”另一个宫女道：“不对不对，是她年老色衰，先帝不要她了，她才疯的。”另一个声音道：“可是先帝都已经驾崩了，她这样子真可怜。”最开始讲话的那个宫女道：“你懂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宫里被她逼死的人还少啊，就连皇上的生母庄显太后都是被她害死的。她这样子，是得报应了。”

倏尔，漪澜殿的殿门紧闭。兰芷将一条白绫，抛过横梁，搬了一个凳子踩将上去。这一辈子，她做的孽太多了，只有用性命去洗刷。朗哥，若是有下辈子，我愿意和你做一对最平凡不过的夫妻，我要倾尽一切报答你的情意。砰的一声，凳子倒下，跌碎了一地珠玉。

漪澜殿前的御林军闻声夺门而入。“她上吊了，怎么办？”“皇上说了要让这个贱人生不如死，就是死了也得让她不得好死！把她扔到宫外乱葬岗上，任由她被野狼分食。”

乱葬岗，一群路过的乞丐，发现了暴尸荒野的兰芷。一只乌黑油腻的手摸上了她的脸颊。“嘿嘿，还是软的。”另一个乞丐猥琐笑道：“嘿嘿，美的跟天仙一样。虽然是吊死鬼，但兄弟们好久没开过荤了。这里时常有豺狼出没，把她带走，找一个破庙好好快活。”

隐藏在暗处的一个暗卫道：“不管管么？那个女人终究是伺候过先帝的女人。”另一个暗卫道：“伺候过先帝的女人多了去了。谁还管她。记住皇上的圣旨是要她生不得好生，死不得好死。这群乞丐也算是奉旨行事了。咱们走吧。”那个暗卫点头，两人随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