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章 真相(1 / 1)
胡桃被他的话惊到了,这样的说话方式,语气语速明明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秦三年?”胡桃不确定的问。
“是我,大嫂。”秦二年笑起来,就像胡桃之前见过的秦三年一样心无城府一般。
如果说秦二年装神弄鬼,胡桃还都能理解,这样当场就变脸一样的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同她讲话,胡桃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
“秦二年呢?”胡桃硬着头皮问。
“二哥生气回去了啊!”对面的人答的理所应当。
胡桃不禁觉得头皮发麻:“你不是三年吧?你眉里没有红痣。”
秦二年又笑:“我之前是逗大嫂玩儿的。”
“别人都说你死了。”胡桃终于忍不住放大招。
“我没有死,”秦二年又裂开嘴笑,“死的是二哥,我把他眉毛抓破了,水把血冲掉,那个红色的小伤口就像一颗痣一样。”
胡桃只觉周身发冷,好像在听鬼故事一样,一面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打颤一面又问:“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秦二年当初已经死了,那现在家里的这个秦二年是……”
“嘘!”秦三年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制止胡桃再说下去,“我的名字已经不允许再被提起了。不管秦二年还是秦三年,总之双生子只活了一个,这一个就只能当两个人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胡桃打断他的胡说八道,“我只是好奇当年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二年看着胡桃一笑,却没了前几次的那种憨厚,有那么一丝邪性似的:“大嫂,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不要告诉别人哦!十几年了,我好想跟什么人说说。”
胡桃紧张的看着秦二年:“你说。”
秦二年又是一笑:“那天真是太热了,我和二哥吵着要去河边,嬷嬷也只好带我们去了。前几日刚下过一场大雨,河水涨了不少,水流也急,本来嬷嬷带我们在树荫下挖了几个坑让我们舀水玩儿,后来嬷嬷离开了一下,我在河边舀水的时候突然看见一条鱼向下游游过去,在我面前经过的时候,我忍不住伸手去抓,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水里喘不过气了。”
秦二年好像已经陷在回忆里,继续说着:“我只好向二哥呼救,二哥伸手想拉我,却一个不稳也栽进水里。我太怕太慌乱了,挣扎的时候还抓破了二哥的左眉。等我终于上岸以后,我才发现,我在水里又抓又踩的是二哥的身体,而二哥已经被水流冲走了……”
“我不敢跟大人说我是踩着二哥上岸的,”秦二年惨然一笑,“所以我说我是二年,三年掉进了河里,我想救他,却没救上来。大人们都信了,时间长了,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我是二年还是三年了。”
胡桃努力理了一下思路,问了一个看起来很是匪夷所思的问题:“秦二年知道你存在吗?”
“不知道,”秦二年又换上了一脸憨笑,“二哥和大家一样都以为我死了。”
“那你二哥是想害你大哥吗?”胡桃又问,手心里因为紧张已经出了许多汗,她很怕不知道自己的哪个问题哪个字就会刺激的对面的“秦三年”再度消失不见。
“是,”秦二年答得痛快,“如果没有大哥,秦家的这一切就都是二哥的了。”
“那你呢?也想害你大哥吗?”胡桃追问。
“我不想,我已经害了二哥,不能再害……”
附近的假山后突然传来一声石头滚落声,胡桃闻声望了一眼,见那边再没什么动静之后,又转头望向秦二年,发现秦二年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胡桃看着秦二年看她的眼神,突然就觉得秦三年应该又变回了秦二年。果不其然,秦二年收起疑惑的表情之后,只淡淡的对胡桃说了声:“大嫂不要再提那个死人了,告辞!”说完,转身离去。
胡桃已经推断出大概是怎么回事,望着秦二年的背影不禁感慨万千,又转头对着假山说:“不管是秦二年还是秦三年,有一件事是能肯定的,他有病,是心理疾病,我们管这个叫‘多重人格’。”说完也走向秦二年离开的方向,回了秦初年的院子。
假山后,秦初年对面如死灰的秦富说:“爹,我们还是请人给二年看看病吧!而且他做的这些事如果传出去,这辈子就连考功名的资格都没有了!”
秦富低头死死盯着方才太吃惊而无意扣下的一块假山石,哑着嗓子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二年,不,三……三年的?”
秦初年扶住秦富:“我也是听胡桃说见过三年才起疑的。”
秦富无力的摆摆手,一面向前走一面说:“这件事,你们两口子还是烂在肚子里吧!”
“爹!”秦初年紧紧跟上,“他现在是个病人,我们要想办法让他康复!”
“不必了!”秦富突然严厉起来,“他苦读十几年,今年就要上京了,没有时间去看病了!”看秦初年还有劝说之意,又厉声制止道:“不必再说了!你回去吧!也嘱咐胡桃一声!”说完就大步离开,全然没有方才的摇摇欲坠之状。
秦初年无奈,也只得回到自己院里,一进屋,胡桃就迫不及待的迎上来:“怎样?都听到了吗?”
秦初年无力的笑笑:“听到了,只怕浪费了你今天的这番苦心。”
“为什么?”胡桃问完停了一下,不等秦初年回答又兴奋的说:“我本来只是想套点他对你不利的话,没想到竟然把秦三年给逼出来了!而且还说出了当年的真相!公公一定都听到了吧?他会怎么办?”
“他不会怎么办,而且不让咱们把这件事说出去。”秦初年坐在桌边说。
“为什么?”胡桃走到秦初年面前,“他是不是不能理解这件事?我可以跟他解释。”
“不用了。”秦初年拉着胡桃坐在身边,“那也是他的儿子,他能怎样?”
胡桃思索了一下,忧虑的问:“其实刚才他没有说出什么对你不利的实质性的话,公公会不会觉得是我故意耍心机?”
“不会,”秦初年对胡桃笑笑,安慰道,“我去找他的时候,只说在花园里发现了一株晚熟的麦子,好像麦粒格外的大,才引得他跟我来花园转的,他都没看见你正在树下等着呢,秦二年就来了。”
“其实我也是临时起意,在花园里碰见那个打理花草的小厮并让他去喊你的时候,其实我连半分把握也无的。”
“那你见了我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只急急的让我把爹叫来?”秦初年对妻子的这番心思其实很感激,只是这步棋却并不甚高明,太容易出差错了,今天只是运气好,如果下次再这般匆忙行事,只怕会行差踏错。
“嗯,以后有什么事我会深思熟虑之后再去做。”胡桃从谏如流的说。
“你不必做什么,”秦初年朝胡桃挨了挨,搂住胡桃的肩,“让我来吧,我不会再坐以待毙了!”
“那我就继续保护好自己就行了?”胡桃不无嘲讽的说。
秦初年对着她坏笑:“你可以考虑为我生个孩子。”
胡桃顿时失落:“说到底你还是急着要孩子的。”
“我只是怕你闲来无事又临时起意弄些什么事让我措手不及罢了,”秦初年忙转移话题,“对了,什么是‘多重人格’?”
胡桃的思路果然被秦初年带跑偏:“‘多重人格’就是……”
***
九月十六,秦赵两家结亲的大日子,赵莹莹一顶八抬大轿从正门进,赵婷婷一顶小轿随后从侧门进。赵莹莹被秦二年用红绸缎牵着去堂屋拜堂,赵婷婷被送往秦二年的院子,秦二年的院子早已扩建,可即使如此,赵婷婷也只得了两间厢房住。
在赵莹莹拜堂并送入洞房之后,秦初月悄悄俯在胡桃耳边说:“大嫂,咱们去看新娘子!”
这话却被一旁的秦杨氏听到,胡桃还未开口,秦杨氏就对秦初月低声喝道:“这么大个姑娘东奔西跑像什么话!你嫂子还得陪我招待亲眷,你也给我老实坐在这里。”
秦初月只得噘着嘴坐在胡桃身边,一脸的不情愿。胡桃忍不住小声对她说:“待会儿闹洞房的时候我带你过去。”
“真的?”秦初月喜出望外。
胡桃笑着点头,又说:“这下咱们家热闹了,你以后不愁没伴儿了!”
“你会跟她们两个好好相处吗?”秦初月有些担忧的小声问。
胡桃也凑在秦初月耳边,正想说什么,秦杨氏一转头看见她们又忍不住低声责怪道:“这么一大桌亲戚,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传出去人家背后要说咱们秦家不知礼了!”
胡桃只得和秦初月相视一笑,又立马正经坐好。
陪亲戚实在是一件累人的活计,胡桃只是随着秦杨氏举杯举著再放下,亲戚们说完几句恭喜之类的话,又拉了些家常,话题终于绕到她身上,问有喜了没有。胡桃被问到这种私人问题觉得很是不自在,正想要怎么说,秦杨氏却代为答道:“她年纪还不算大,依我的想法,还是先把身体养壮养好了再生孩子的好。”
“夫人说的对!”客人一片附和之声,又举例说谁谁家的儿媳妇,年纪轻轻就生了孩子,结果月子里落下了病,以后竟是再不能生了。
正谈起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有趣八卦,秦杨氏突然碰碰胡桃:“你去看看你二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