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解惑(1 / 1)
胡桃也披了件衣服下床走到荷叶身旁:“我们一起去问问是谁。”
于是荷叶搀着胡桃走到卧房门外,向着院门喊了一声:“谁?”
“是我。”竟是秦初年的声音!
荷叶一喜,刚要松开胡桃去开门,胡桃已经向着院门奔过去,荷叶只得紧紧跟在身后喊:“少奶奶,慢点!”
胡桃一把拉开门栓打开门,看也不看的就扑到门外的人的怀里。秦初年差点被扑倒,搂着胡桃笑道:“还好没让秦童站在这里叫门。”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胡桃抬起头问,兴奋的双眼发亮。
秦初年向西望了一眼,巷子深处黑漆漆的:“我们回屋说话。”
两人回屋就打发荷叶和秦童各自去睡了,胡桃拿着块面巾站在正洗脸的秦初年身边:“大半夜的敲门,可吓死我们了!”
秦初年直起身,胡桃自然的就拿着面巾为他擦脸,秦初年笑着接过来自己擦了几下,揽过胡桃的肩在桌旁坐下:“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有什么可怕的!”
胡桃也不做解释,又问:“怎么不等到明天再回来?月黑风高的,碰到歹人可怎么好?”
“赶到离咱家最近的庄子天就已经黑了,”秦初年拉着胡桃的手说,“我和父亲原本在庄子上住下了,可一想到已经离你这么近了,我就越发的睡不着,躺到亥时才下决心今晚赶回来,路上我还一直后悔,要是早点往回走多好!”
胡桃微笑,带着几分娇羞:“以后可不要这么莽撞了!”
秦初年站起一把抱起胡桃走向床边:“那得看我能不能忍住不想你。”
第二天一大早,胡桃被荷叶在窗外喊醒,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秦初年,胡桃轻轻下床走到窗边问:“什么事?”
“少奶奶,”荷叶也轻声说,“夫人请您过去?”
虽然胡桃每日也去给秦杨氏请安,时间却并不固定,一般都是吃过早饭才过去坐会儿,像今天这样一大早就来叫,是从来没有过的。
“就让我过去?”胡桃隔着窗子问,“说没说让少爷也过去?”胡桃想,兴许是听说秦初年回来了,想要见见儿子,大概是荷叶传错了话。
“没有,”荷叶说,“夫人说可能少爷还没起,让他睡着就好,不必叫他。”
“我知道了,”胡桃虽然心生疑虑,但婆婆的话总是要听的,“我这就穿衣过去,你且等我一下。”
走回床边,才发现秦初年已经醒了,正看着胡桃微笑:“娘为什么这么早就找你?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知道,”胡桃一面穿衣服一面说,“没说找你,你再睡会儿吧!”
秦初年坐起来搂过胡桃的腰,头靠在胡桃怀里:“你不在旁边我睡不着,我出去这些天总是睡不着。”
“又胡说八道,”胡桃笑着推开秦初年,“你以前的二十年难道都是醒着过来的?”
秦初年被推开又缠上去:“以前当然不是,成亲以后就是了,出去这些日子,白天累个半死晚上却难以入睡,都不知道我有多可怜!”
“好了,”胡桃又推开秦初年,“娘还在等着,我得快点过去了!”
秦杨氏正在喝茶,她向来起得早,但也还是忍不住对一大早就来找她的荷叶摆脸色,待到听完荷叶的话,震惊之余又忍不住责怪荷叶没更早一些告诉她。虽然想到儿子半夜才回来,胡桃很可能也还没起,但还是催促着荷叶去将胡桃叫来,有些事,越早搞清楚越好。
就在她忍不住要催荷花去看看胡桃来了没有的时候,荷叶带着胡桃敲门进来了。
“给娘请安!”胡桃进门向秦杨氏施礼道。
“快过来!”秦杨氏对胡桃招招手,“让娘看看。”
胡桃不明所以,也仍走过去被秦杨氏拉住坐下,秦杨氏看了胡桃一会儿,方问道:“昨晚睡得可好?”
胡桃想到半夜回来的秦初年,脸上一热,低头轻声道:“还好。”
秦杨氏见状也不好再绕圈子,直说道:“我听荷叶说,你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的?”
胡桃回头看了荷叶一眼,心里忍不住怪她嘴快,这种事也值得打小报告吗?秦杨氏顺着胡桃的视线看去对荷叶荷花说:“你们都出去吧!”
看两个丫头出去,秦杨氏才对胡桃说:“你也不要怪荷叶多事,她这么做是对的,万一你有什么事,她那条小命哪里够赔的!”
听秦杨氏说的这么危言耸听,胡桃犹犹豫豫的说:“桃儿只是不明白……”,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那秦……”
“不要说!”秦杨氏连忙制止,“那三个字提都不要提!这些年来,秦家上下也没人敢说那个人的名字,所以娘比较好奇,你到底是从哪里听说的?”
胡桃疑惑更甚,也只得老实说道:“我见到了他本人。”
秦杨氏大惊失色,想要说什么,心口却紧的喘不过来气,只得捂住心口拼命的呼吸,胡桃见状慌了,忙站起身扶住秦杨氏:“娘,你怎么了?”一面说着一面抚着秦杨氏后背,想帮她把呼吸调顺。
好一会儿,秦杨氏呼吸平稳下来,双手冰凉的握住胡桃的手有些虚弱的说:“好孩子,娘没事。”
胡桃见秦杨氏看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大碍,才坐下来问:“要不要让人去请个郎中?”
“不必了,”秦杨氏缓缓的摇头,又打起精神对胡桃说道,“桃儿,娘说了你可不要怕,你可能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胡桃一惊,难道她遇到的秦三年竟是个鬼?秦杨氏见胡桃露出吃惊的神色,又安慰道:“别担心,咱们家也不是头一遭遇到这事了,西山道观里的钟道士同咱们家交好,我今天就让人请他来咱们家走一趟,让他帮咱们驱一下就好了。”
“可是,”胡桃一脸不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秦杨氏长叹一口气,“作孽啊!他和二年六七岁的时候跑到城外的河边玩,到傍晚就二年一个人哭着回来的。打捞到半夜,也没找到尸首,二年却莫名的发起烧来,人昏迷着,口里直喊‘二年救救我’,烧了三四天,药汤喝了无数,你二娘神婆都请了三个,可却无济于事。家人只当这双生子一个也保不住了,那钟道士却正好从咱们家门口路过,不顾下人阻拦直直冲了进来。”
“那道士说他医得好二年,老爷实在束手无策之下也只得让他试试,”秦杨氏回忆着说,“也不知那道士画了个什么符,烧了给二年喝下去,又让人在一旁不住的喊二年的名字,不出半个时辰,那秦二年竟然醒了,烧也退了。那道士嘱咐说,那孩子的魂魄跟着二年回家了,听到二年说他的名字就附在了他身上,以后在这个家里万万不可提那孩子的名字了!”
“就在刘姨娘对那钟道士千恩万谢要送他走的时候,秦童又哭喊着说初年昏倒了!初年从小身体很好,连小病小灾也不怎么有过,我一听说也急了,忍不住打了秦童一掌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初年见二年醒了就说二年醒了,那……”秦杨氏顿了一下,“那个人呢?他要找那个人玩。”
“听了这话,我又忙去求那道士救初年,那道士倒也痛快,依样将初年医好了,才又千叮万嘱说那人的名字万万提不得了。因此,这许多年,我们秦家上下从来不说那三个字。”秦杨氏回忆完,又对胡桃道,“所以荷叶今天一早才赶紧来告诉我,还好你昨晚没什么事,不然她的罪过可大了!”
胡桃虽不是坚定的无神论,但对于秦杨氏这番说辞还是存了疑,秦二年回来会发烧未必会是鬼神作怪,他既然下河去玩,很可能就是着凉受风,至于医不好,古代的医疗水平有限,汤药起效又慢,所以那道士很可能是赶巧了。而秦初年提到秦三年就昏倒,很可能也是巧合,当时另有隐情也说不定。那么,最大的疑点又来了:胡桃碰到的到底是人是鬼?
见胡桃有些失神,秦杨氏又有些着急,忙唤道:“桃儿,桃儿?”
胡桃听见秦杨氏喊她,忙对秦杨氏笑道:“我没事,娘。”
秦杨氏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也让钟道士来看看,看过就心安了。”
“娘,”胡桃沉思道,“既然那钟道士有那样的本事,为什么不让他把……魂魄,呃,赶走呢?”
“钟道士说,那孩子恋家恋的厉害,难以驱赶出府,要将他打个魂飞魄散,你二娘又万般舍不得,何况,道士说只要不提那人名字就好了,所以这些年也就由得他去了。”
胡桃点点头,又问:“那,那人左眉里可有一颗红痣?”
“红痣?什么红痣?”秦杨氏疑惑道,“他同二年是双生子,二年眉里有红痣吗?我记得他俩是处处相同,大家也常常分不清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不记得有没有什么红痣了。”
“娘,”秦杨氏刚说完,秦初年就推门进来,“什么事要说这么久?我肚子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