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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王俊凯喊了一声，在夜色中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快艇远去。最近云龙交给他的生意越来越多，倒是对他和云深之间的关系放松了不少。现在，水路走私的活路也在王俊凯手中，今晚他也是亲自到场盯着以免出什么岔子。

装货卸货，等全部忙完，天也快亮了。

上了车，王俊凯长舒了口气，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下可以轻松一会了。自从接管走私的生意以来，他已经很少在晚上睡过觉了。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是要在夜里做的。

“大哥，去哪儿？”刘志宏也都一直陪在他身边打点着，还充当司机。

“辛苦了，”王俊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俩默契十足，做起事来也是得心应手，没让王俊凯太过烦忧，“我跟你回尖沙咀吧——”

“不回去睡觉？”刘志宏发动了车子，随口问了一句。

“看你这黑眼圈，顶不住了？你自己回去睡吧，我上街晃晃。感觉好久没进城了。”王俊凯低下头笑着，露着两颗虎牙。是啊，白天睡觉，晚上在这荒郊野外的码头做事，真是很久没去过喧嚣的都市中心了。

“你这体力……行吧，我是熬不住了！”刘志宏服气地点着头，暗暗赞他的精力好，“你有空不如去看看陆嘉，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吧？”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王俊凯。

对，应该去看看陆嘉给她一个惊喜。之前就说要搬过去，结果新生意到手上，一直迟迟没有动静。她十一点上班，现在回到尖沙咀，顶多也就早上八点。

“嗯，行，那就一起回小区。”

刘志宏和陆嘉的公寓在一个小区，一东一西，但是陆嘉自己不知道他们住得如此之近。这依旧是为了保护她，把她藏在这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还有刘志宏做幌子可以掩人耳目。

王俊凯先是回刘志宏那里拿了些自己的东西，想着最近这段时间云龙盯得不紧，可以在这里小住一阵。答应陆嘉的事，他会做到。他有门卡有钥匙，没有惊动还在熟睡的陆嘉就进了家。这时间，睡吧，待会她该起床上班了。撑着，自己又确实是疲了。在码头边上站了一晚上，身体有些僵硬急需放松一下，于是王俊凯还是决定睡一会。简单冲了个澡，把带来的自己的睡衣换上，轻轻进了卧室。

她睡得很熟。倒不是因为她本来就睡眠好，只是每天都非常辛苦，缺睡。作为孤儿，陆嘉从小就没有安全感，睡觉时总是喜欢蜷缩起来靠着墙。所以虽然卧室够大能放下双人床，王俊凯还是体贴地为了她故意将床的一边靠着墙放。

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王俊凯缓缓地滑了进去，凑到她身边，在她耳边吻了吻。

“我回来了。”他沉声说着，嘴角的弧度温柔，伸手揽住她。

“小凯……？”陆嘉感觉到身后的温度，迷迷糊糊地转醒过来。她想翻身面对他，却被王俊凯顺势整个人都圈入怀里，不让她动弹。陆嘉无数次幻想过王俊凯能回来，所以当他真的做到，她也敏感地察觉到了没有错过。

“嗯，没吓着你吧？”悄无声息没打招呼地就回来，真有点像私闯民宅的。王俊凯轻轻啄了一下她的耳垂，满是爱意，“还早，再睡会。我眯一会，待会跟你一起起来。”

“嗯……”她点点头，又忘他怀里蹭了蹭。

好久没那么这么踏实放松了。王俊凯抱着陆嘉，合上双眼，很快也就进入了梦乡。整个人卸下防备松懈下来，王俊凯久违地睡得很沉。本想着等她起床的时候跟着她一起，结果，却睡得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动静。

陆嘉在闹钟响之前便醒了，关掉了闹钟以免吵到他。看见他熟睡的脸，心想他一定是累坏了。她无比依恋地望着他，看着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一动不动，心中暖流肆意。如果每天早晨起来，他都在身边，该有多好——陆嘉伸手爱怜地抚着他的脸，王俊凯穿着纯棉的工字背心，左肩上的伤已经全好了，只是留下了疤痕。

等王俊凯醒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揽她，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嘉儿——”王俊凯翻身坐起，看了看床头的闹钟，竟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糟糕，错过了她起床的时间，都怪自己睡得太死了。还想着和她一起吃个早餐，说几句话。王俊凯睡眼惺忪地下了床，挠着肚子，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却发现地上多了一双他来时没有的拖鞋。

是陆嘉给他准备的吗？

走到卫生间，杯子，牙刷，毛巾，一应俱全，成双成对。王俊凯看着，心里只觉得温暖感动，没忍住，对着镜子傻傻地笑了出来。他原来也能这样幸福。遇到了陆嘉，他原来也能有个家。自从上次他说打算要搬过来，陆嘉便兴高采烈地去为他采购了这一系列日常用品，只是等到他来，又等了很久。他很是愧疚，但确实是分身乏术，身不由己。

王俊凯刷着牙，依旧是笑得合不拢嘴，觉得全世界的人一定都在嫉妒他的幸福。他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他要的不多。有一个自己的家，有一个相爱的人，在家里能有自己专属的牙刷和拖鞋，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洗漱完，头脑清醒了，胃也清醒了，肚子知道饿了。王俊凯走到厨房，陆嘉很擅长做饭，想必冰箱里的存货不会少，便打算去翻翻，找些可以速食的东西垫垫肚子，再过一会，就可以去接她下班了。打开冰箱，却发现第一层放着一盘用保鲜膜仔细封好了的干炒牛河，上面还有张便签。

“热一下就可以吃，记得喝牛奶。嘉。”

所以王俊凯一个人对着这一盘热气腾腾的干炒牛河和温过的牛奶时，再反复读几遍她写的便签，差点没哭出来。放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在龙婆婆那里，陆嘉也是这样温柔细心地爱着他的。陆嘉和婆婆早餐吃一样的东西，却会为他单独做他喜欢的。喝牛奶，王俊凯兀自笑了一下，他都多大人了还喝牛奶，陆嘉还把他当害怕长不高的小孩子吗？想想又隐隐有些心酸，以前没什么钱，买的牛奶不够两个人喝，陆嘉便借口自己肠胃弱，喝了会拉肚子，全数让给了他。

那时候他还小，不懂这些，又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