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洞房(一)(1 / 1)
宋臻还是被请走了,临走时还不忘提醒陆翎,别忘记遮盖头了。
陆翎脸红。然后,十分听话地戴上了盖头。
闹洞房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宋臻和陆翎肩并肩坐在床上,正月负责赞相。她打量了一下,摇摇头道:“王爷应该抱着妹妹,让她坐在腿上,这样才有感觉。”说着,旁边的人不由分说地将陆翎摁在宋臻怀里。陆翎虽然觉得有点别扭,但还是服从了,几乎在她坐下去的那一瞬间,宋臻的手臂就环上来了,明显的一副期待已久的样子。
“来,揭盖头了。”正月递给宋臻一杆金秤,宋臻就用她挑起了盖头。
此前由于宋臻那说不出口的独占欲,陆翎硬是被护着多戴了好几天的面纱,所以,这是陆翎第一次出现在在场大多数人眼中。
双眉似春风剪裁,细柳横枝,画出远山翠岫;眼眸如溪水汩汩,涟漪荡漾,明润秋水波光。口如樱桃,晕染初晖朝霞,脸似莲萼,绽放含苞蓓蕾。
这番景象,落入他人眼中,不过惊艳,但是落入江赋言眼中,便是另一番感慨。
时隔多年,当初的女孩儿已经长大,终于亭亭而立,却是在婚礼上,真正出现在他的面前。她长大了,守在身边的人也换了模样,而他,看着当年的那个小妹妹出落成如今的如玉佳人,几分欣慰,几分遗憾。
她终于,走到了另一个人身边,从此,将有另一个人来保护她珍惜她,而他,只要默默的守候便好。
这种心情,很复杂。
但是,还是衷心的祝福她,他们的,小公主。
江赋言看了宋臻一眼,离开了这个房间。接下去的内容,恐怕宋臻很不高兴他参与。
“奥奥,新娘这么漂亮,王爷难道都不表示一下恋慕之情吗?”四月开始起哄。
宋臻看了四月一眼,那一个目光,吓得四月都以为自己触着王爷能接受的底线了,殊不知宋臻只是用一种自己独特的、但是别人难以理解的方式表达一下自己的满意之情而已。然后,就摆出一副“我其实很淡定很镇静”的模样,在陆翎嘴上亲了一口,知道不能深吻,还是忍不住在她唇上逡巡一圈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继续他“刚才你们看到的不是我”的表情。
可是,众目睽睽啊,哪里容王爷这点表情狡辩呢,于是,掌声热烈。
“交杯酒呢,快拿来!哎呀你们这群家伙,就知道胡闹,快点!”她接过两个用红绳拴在一起的杯子,交给两位新人。
陆翎就是再不懂,交杯酒怎么喝还是清楚的,而且知道,喝过交杯酒,两个人就真是携手白头悲欢与共了。
虽然至于宋臻相识半载,但是相对于那些单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付此一生的女子们而言,她已经足够幸运。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既然定下了,就不需要扭扭捏捏,从今往后,她的生活中多了他,无论颠倒流离浮沉荣辱,都将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她一抬手,一口饮尽杯中酒。
“爽快!”正月把酒杯拿走,冬月又凑了上来。一看到她,陆翎就头皮发麻,觉得接下来估计又要有什么挑战性任务了。
“一杯酒下肚,会不会觉得热?”冬月体贴地问。
陆翎狐疑地看着她,差点以为那杯酒有什么问题,查看一番,没有问题,便摇头,心道这次冬月怎么这么正经。
“好,放心,总会让你热起来的。”冬月眨眨眼,一脸“你放心”的味道,说:“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吧。”
陆翎心里涌出一种不祥感。
冬月开始介绍游戏内容了,“这个游戏可是我想出来的,规则很简单,就是搳拳,输的人脱一件衣服或者取下一件首饰,总之是自己身上的一件身外之物,成双成对的只算一件,知道其中一方脱光为止,当然,这个脱光是每个人身上还留着两件衣服,清楚了吧?”
就算是损人,咱也是有底线的,要真让陆翎脱光了,不用等到那一刻,她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至于为什么不说王爷脱光……秘密。
果然,冬月出手,就是不一样,这么损人的注意都想得出来!陆翎看看她,又看看宋臻,再看看等着闹洞房的一干人等,点头,“好,不过,总不能到最后我们两个都脱光吧,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你们了,我看,必须得先定一个次数才行。”
“那可就没什么意思了……我看,不如这样,”十月道:“限定时间,一刻钟之内,你们两个可以脱下我们十三个的衣服,只能脱外衣啊,然后穿到自己身上,时间一到,就开始游戏,搳拳三十次,不论脱到什么程度都停止,要是有人脱光了就提前停止怎么样?”
话音一落,陆翎的目光就已经落到了十三姐妹身上,如同饿狼扑食一般。等十月一声令下,就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冲了过去,直奔离自己最近的正月,要解她的外衣,首先从腰带下手。
她扯啊扯啊,腰带愣是没解开。
难道这腰带是套的?于是她又开始撸,却忽略了一点,腰带夹在两处凸起之间的谷地,向上是胸,向下是屁股,无路可走。
得,她可没时间浪费,这件脱不下来,她赶紧放手,又去脱另一个人的外衣,结果脱了半天发现不是外衣——这人干脆没穿外衣!她只好再转向下一个。
这位好,穿了外衣,还是不系腰带的,可惜是件系扣的,扣眼太小,扣太大,愣是解不开,给她气急了,也不管是不是她的衣服,双手一用力,把扣子全崩掉了,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层,系的是腰带!
这都是哪门子设计!她们这些人穿个衣服都这么复杂,怎么不累死!不用想,腰带还是解不开。不敢耽搁,这次直奔闰月,寻思着她的衣服应该好脱,过去一看,全是扣!可是眼看时间要到了,没工夫换人了,解吧。鼓捣半天,突然发现,这衣扣是死的,根本只是装饰!
“时间到了,妹妹,很抱歉,你一件都没脱下来。”
陆翎累得满头大汗却一件都没脱下来,不禁转头看宋臻。刚才她只顾脱衣服,也没注意宋臻的进展,结果发现他手中也是一件没有,总算心理平衡了,一脸颓丧地问:“你怎么也没脱下来?”
“这还用说?王爷怎么可能从我们身上脱衣服,要脱也是脱你的嘛。”正月心领神会地道。
“好了,既然这样,那也不怪我了,现在该开始了,我说一二三,你们一起出手——一、二、三。”
第一局,宋臻负,取下发冠放到旁边还有人专门收拾。两个人就由此拉开了脱光比赛的序幕。
第二局,宋臻负,扔出一块手帕。陆翎觉得自己手气甚好,得意洋洋中。
接下来六局,三比三平。宋臻神奇地从怀中拿出梳子镜子红糖,陆翎拿出一花一簪一钗。
本来陆翎在搳拳上运气就一般,没想到宋臻居然运气奇差。可是,她不怎么高兴,再这么下去,宋臻会脱光的,虽然最后剩两件亵衣亵裤,但是,那也不可以!
第九局,宋臻负,真的开始脱衣服。外面的喜服脱了。陆翎也开始为宋臻祈祷。
也许是祈祷有了效果,接下来三局,陆翎全负,拔光了头上的首饰。于是,改为给自己祈祷。
祈祷再次灵验,接下来一局,宋臻又负,但是令人意外的,他没有再脱衣服,而是取出了一条手帕。
陆翎懵了,她见过宋臻从怀中取出手帕,但是,宋臻到底拿了几条手帕啊。不过也好,像现在这样,还有中衣,起码不用再脱了。
可是,接下来,宋臻又连输三局,而且还连掏三块手帕,陆翎傻眼了。
这一次,连续五局,宋臻三负,陆翎两负。宋臻贡献出一双鞋和两块手帕,但是两人的阵地并没有因此由地上转移到床上,好在提前有了准备,地上铺了锦褥。而陆翎贡献出一副耳环一副手镯。
竞争越发激烈,陆翎被宋臻神出鬼没的手帕唬着了,也不敢掉以轻心,更别提帮他祈祷了,弄不好他怀里还有一堆手帕呢。
比赛继续,第二十二局开始,又是六局,宋臻四负,陆翎两负。宋臻一下子贡献出四条手帕,陆翎则拿出了衣服之外最后两样东西,鞋袜。于是,游戏进行到最后阶段,还有四局,陆翎身上衣衫完整,宋臻身上脱了一件外衣。
又是两局,一比一平,宋臻解下了腰间的玉佩,陆翎不得已脱下了喜服,因为成亲,这一次,她没有穿软鲛罗,里面还是红色的中衣。
还剩最后两局,真不巧,陆翎全负,而她现在的状态,上身还能脱一件,剩个抹胸,下身还能脱两件,剩个不遮腿的亵裤。究竟脱哪个,还真是个问题。
虽然说对面是新婚夫君,其他的也都是好姐妹,但是能矜持点还是矜持点好。
至于陆翎为什么这么老实,她可不是那么输不起的人——就算是,十三姐妹守在旁边,一个个虎视眈眈的,她抗议必然是无效的啊。
最后,陆翎一咬牙,上面下面各脱了一件。
“本姑娘愿赌服输。”陆翎脖子一扬,转脸就瞪了宋臻一眼。至于宋臻,不关陆翎怎么看,反正自己是该怎么看就怎么看。
虽然两个人同床共枕很久,但是陆翎始终穿着那件软鲛罗,裹得严严实实的,像现在这般,上身只穿着抹胸,露出白皙的肌肤,也就只有那一次他真正亮明身份的时候了。心悦之余,还不忘给主使的冬月一个满意的目光。只是,当他发现冬月乃至十三姐妹也在看陆翎的时候,顿时不高兴了,走到陆翎身前,光明正大地揽入怀中,将一干多余视线全都拦在外面。
这人是我滴,全是我滴,通通的把你们的色眼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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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也是男女通吃啊……只不过是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