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桃之夭夭(十九)(1 / 1)
关玉初的手逐渐移到颜青青的后腰,隔着衣物摩挲着那一片肌肤。良久,开口道:“阿青,你记住,无论如何,有我在。”
颜青青很敏感,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想着不管什么结果,她都能够承受。但是,关玉初说这样的话,致使她有些紧张。她揪紧关玉初的衣襟,放缓呼吸,道:“说吧,我听。”
关玉初坐在软榻上,让颜青青窝在她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颜洪死了,被红莲教的人杀死的。”
颜青青对这个二叔没有什么感情,听到他死了,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追问道:“然后呢?”
关玉初道:“虽则颜洪有在你父亲酒里下毒,但是,你父亲却并不是他杀的。你父亲是红莲教十大长老之一,如今红莲教内乱,分属两派,你父亲拥护人气最高的长老星罗,最终被拥护万千山的派系所杀。而你,将是红莲教下一任教主。”
“你说什么?”颜青青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疑惑道:“与我有什么相干?”
关玉初道:“你并不是颜容的女儿,你是红莲,是万千山的女儿。你的母亲曾是红莲教的圣女,许是她不想你留在教内遭到嘲笑,暗自将你送出了红莲教。如今万千山已然病入膏肓,他想传位于你,正派人四处寻你。”
颜青青沉默着,过了很久,道:“凭什么说我是红莲?”
关玉初道:“你的后腰,那朵莲花。”她蹭了蹭颜青青的脸颊,道:“那晚我见到时也觉得惊艳。”
颜青青皱眉,不再说话。后腰的莲花,她当然是知道的。幼时便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莲花亦越来越大。她曾问过父亲,得到的答案是胎记。想不到,这竟是确认她身份的印记。
“关玉初,方才你说过的话我就当没听过。我的父亲是颜容,我是颜青青,没有什么红莲教教主,亦没有什么红莲。”颜青青闭着眼,将关玉初的手搭在眼睛上,“既然父亲的死已然水落石出,我亦不打算报仇。从今往后,我便只是关夫人,行不行?”
事实上,颜青青一开始要求关玉初调查父亲死因是为了报仇,时常发愿一定要手刃仇人。可是知道此事乃内部斗争且牵连甚广后,她选择了一笑泯恩仇。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她没有能力跟偌大得红莲教为敌,亦不想拉关玉初去红莲教蹚浑水。如此,便由它随风去吧。
现如今,她都不想再去管,只想安安稳稳的陪在关玉初身边,不想给关玉初惹麻烦。
关玉初很欣赏颜青青这种平和的心境,不禁吻了吻她的脸颊,道:“行。阿青,洛阳之事一了,我们便回江南,我有十位师姐,一位师妹,到时候我带你去见她们,还有师父。”
颜青青抛开那些江湖纷争,扒拉开关玉初的手,问道:“你那么多师姐,都像明月楼那位那般貌美么?”
“是啊,师姐们都很漂亮。”
“那师妹呢?”
关玉初笑得有些意味深长,道:“我这位师妹入门最迟,不过,她比我和十位师姐都要大上好几岁,嗯,也很漂亮。”
颜青青道:“你不是说你师父不承认你们是她的徒弟么?怎么你们师姐师妹的叫得如此顺口?”
关玉初道:“我们习惯了。师父她口头上不愿意承认,实则以我们是师姐妹为荣呢。”
“臭美。”
“有吗?”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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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刚过,刘照便在关府门外求见。关玉初吩咐守门人,说是谁也不见。如此,他便只有在门外等着。事实上,他很想甩袖而去,但是他不能。樊城要他来道歉,他不敢不从。他摸不清樊城的想法,不多言,只照着他说的办,以免说多错多,越说越错。
“这位小哥,麻烦你去通报一声,说是刘照前来拜访。”刘照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第三次找到守门人,满脸堆笑,顺便递出一锭银子。
守门人盯着银子瞧了许久,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道:“二爷,公子可给了我一锭金子,说是不想见任何人。”
刘照手一顿,咬咬牙,立时从怀里掏出几张百两银票,道:“够不够?”
守门人摇头道:“公子吩咐了,我们这些下人可不敢不从。”
刘照心一橫,从袖中摸出一叠银票,道:“这样呢,还敢不敢不从了?”
“呃,二爷,你可别为难小的呀……”守门人爱钱,却更衷心,他答应过不放任何人进门,便会如此而为。
“阿远,不懂事儿是不?”张三笑吟吟地走过来,接过刘照手中的银子银票,伸手一引,道:“二爷,公子有请。”说着将银票塞给守门人,低声道:“公子吩咐了,银票你们平均分配,不要白不要。”
刘照顺着张三手引的青石板路走向内院,再跟着候在内院的关影走进书房,进门便见到关玉初侧身躺在塌上,手里握着把折扇,惬意地摇着。颜青青则坐在塌沿,正在做针线活。
“三弟。”
“诶,不敢当。”关玉初坐起身来,一条腿笔直伸着,一条腿曲成九十度,依旧摇着折扇,笑道:“关影,扶二当家起来。”
“三弟,二哥错了,看在我们共患难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不然,不然大哥他会杀了我的。”刘照叫苦连带装可怜,模样倒不像是在作假。
关玉初道:“二当家多虑了。关玉初不曾怪过你,且不必道歉。”
刘照正与拉他起来的关影僵持,忽然被缓步走来的关玉初抓住了手腕,他运起内力抵挡,却被更强大的力量所压制,最后,不得不起身。
“关玉初说一不二,风云镖局的事我不再打理。这是我所辖区域的账簿,请代我交给大哥。”说着从颜青青手中接过一册厚厚的账本,递给刘照,道:“你我兄弟缘分已尽,他日江湖再见亦不需要再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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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端午前夕。
颜青青如今没什么烦心事,除了将心思放在关玉初身上,便是学习关玉初教授的武功。关玉初倾囊相授,轻功,暗器,剑法,样样都教。她想让颜青青变得更加强大,如此,便能多放心一些。好在颜青青资质极佳,能够举一反三,学起来倒也不怎么难。只是偶尔被利刃所伤,会让关玉初觉得有些内疚。每当颜青青受伤,她便总会自责,她觉得若是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颜青青,那便不需要颜青青如此辛苦地学习,也就不至于会受伤。
她自责,颜青青看不出来,但也知道她心情不好,于是会经常帮她画画扇面,逗她开心。如此,关玉初的书房摆了十来把颜青青亲手绘制的珍藏版扇子。关玉初有个收藏扇子的嗜好,如今她独爱颜青青给她画的扇面。
自关玉初辞去三当家一职,便也闲了下来,整日里走鸡斗狗,跟人打马吊,跑出赌场挥霍金银。关玉初算是洛阳城的名人,她如此自甘堕落,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这个把月来,她的名声越发臭了起来。
风云镖局那边还真的是没了动静,关玉初不动,他们也静观其变。颜青青十分清楚关玉初不是真正的自甘堕落,二人仍然一如既往的恩爱,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这日吃完饭,关玉初撑着脑袋看着颜青青,笑道:“夫人,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煮的饭菜越发可口了呢?”
颜青青接过关月递过来的手帕擦嘴,闻言抿嘴一笑,道:“夫君喜欢便好。”
关玉初一扫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几位丫鬟,假意咳了几下,道:“我有话想单独跟夫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退散后,颜青青瞪着关玉初,似笑非笑道:“可口哦,你怎么尝出来的?”
关玉初指了指心脏的位置,笑道:“用心。”
“信你才怪。”颜青青皱了皱眉,道:“关玉初,我觉得你该去找大夫看看,失去味觉,未必便不能医治。”
关玉初耸耸肩,无所谓道:“老毛病,都习惯了,治与不治有什么打紧?”
颜青青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这是第几次劝关玉初去找大夫看病,她已经不记得了。反正,她次次劝,次次被驳回。有时候她真的很气恼,觉得关玉初那么不顾及自己的身体,真是讨厌。
“你别恼,得空我去治就是了。”关玉初握紧颜青青放在腿上的手掌,放在唇边吻了吻,道:“阿青,我已备好马车,你和关影他们暂时去城郊的寺庙住一段时间。”
颜青青微微皱眉,随即摇了摇头,问道:“你想做什么?”
关玉初半跪在地毯上,将额头抵在颜青青的腿上,半晌,道:“时机已成熟,该下最后一步棋了。”
颜青青道:“我不走,我想陪着你。”
关玉初道:“阿青,我不想你管我的事情。等我结束这边的事,便去寻你,然后一起离开洛阳。”
颜青青微微叹息,伸手抚摸着关玉初的头,轻声道:“关玉初,别受伤,我在寺庙等你,等你带我离开。”
突然改变注意,是怕拖累了关玉初。她的武功虽然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与高手相比却是差远了,自保可以,其他的就不敢说了。要是因为她而坏了关玉初谋划已久的事情,她会内疚一辈子。放弃跟着关玉初的同时,她亦暗下决心要让自己强大起来,直到有一天能够保护关玉初。
关玉初蹭了蹭她的腿,抬起头,笑道:“天黑再走,我们还有时间。”说着站起身,打横抱起颜青青,径直朝内室走去。
颜青青自然知道关玉初想要做什么,有点害羞,抓紧她的衣襟,压低声音道:“关玉初,这是白天。”
凡事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关玉初似乎很热衷欢愉一事,颜青青也拗不过她,于是,她们几乎夜夜笙歌。可是,热情如她们,却还没试过在白天行房事。
“你去了寺庙,得吃斋念佛,很闷的。”关玉初没想要去床上,直接将颜青青放在她平时记账的长台上,边解她的衣带边道:“阿青,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说着分开她的衣领,吻着她的肩,她的脖颈,在白嫩的脖颈上留下点点红梅,找到唇瓣,吻上去,双手轻轻柔柔地在傲然挺立上来回徘徊。
关玉初站在地毯上,颜青青坐在长桌上,如此,颜青青高出一小截。她勾着关玉初的脖子,回应着有些急切的热吻,双腿盘在关玉初的腰上,享受着关玉初带给她的快感。她知道关玉初喜欢看她享受时的表情,如以往一样不好意思,亦同样如往常一般闭着眼睛,不去与那灼热的目光相对,只一心随心所欲,享受皮肤相亲的舒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