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以牙还牙(1 / 1)
雪魂这一问,杀阡陌更加沮丧,平生最珍视的两个女人到头来都选择了恨自己,一个含恨而终,一个离自己远去。
他想起身去追回小不点,但自己像是沉睡了许久,小不点怕是早已到了长留。他想看看窗外,环视四周却找不到任何一扇窗,“雪叔,这是什么地方?连外面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
“小阡陌,能不能不要叫我雪叔,我看起来好像比你还年少吧!”
“嗯,的确如此,不过你比我大了几百岁却还这么年轻,到底怎么做到的?也教教我啊!”
“你父亲对我恩重如山,自从他死后我便发誓要为他守墓一千年,以尽主仆之谊。刚开始我一直露宿在墓外,可九公主常常过来,一待就很久,又哭又发疯的,我实在觉得烦扰,索性就在主人的墓穴中修了这地宫,外面根本看不出来。一千年了,我除了偶尔在此山中出来透透气,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地宫中。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这头发变成了白色,容貌竟然一点也没变。”他不愿告诉他,以前他是故意在主人面前隐藏了天生白发这个事实。
“原来是这样,难怪小时候我来拜祭父亲竟没有发现你在。”
“地宫建在山体中,外面的声音是听不见的,你来了我也不会知道,这些年来我信守承诺不敢出山半步,只一心期待少主能来,想传授一些法力于你,可一直没有等到。昨日刚好满一千年,我正好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你,你虽长大了跟小时候不太一样,可你现在的容貌却像极了主人,一看就知道你就是少主!”
“唉,那些年我忙于四处挑战努力让自己变强,可当了魔君后却一点也不开心……一言难尽。雪叔,既然千年之期已满,你就跟我走吧,想必父亲已经了解你的心意,而且这么久了应该早已转世了,不用再无谓的守着了。”
“一切听你的就是了。还有,能不能请少主直呼我的名字,还像小时候叫我叔叔的话总觉得别扭。”
“好,雪魂。”
一行人慢慢走出墓穴,外面正当午时,阳光分外刺眼,杀阡陌转身回看父亲的墓穴,微微鞠躬后径直踱去旁边的小坟墓,伸开双手变出一大束开满桂花的花枝,轻轻置于坟前,默默跪下硬生生磕了三个响头。
忘川正纳闷,爱美的杀阡陌竟然全然不顾额上沾满了墓土,想必这个墓中必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那边是他父亲,这边难道是母亲?
杀阡陌开口道:“娘亲,孩儿不孝,没能常来看您,中秋之日便是您的诞辰,如果孩儿没能来为您祝贺,这些桂花就当是孩儿送您的贺礼吧!”
他又虔诚的拜了拜,起身望见旁边还有两座坟墓,“那边躺着的是何人?”
“回少主,那边是玉帝的女儿九公主以及她的丈夫。”
“天大地大,他们为何葬在此处?”
“你的父亲就是被九公主埋在此地的,她生前一直爱恋着主人,死后要求他丈夫将她与主人合葬。只是他丈夫始终还是有私心,终究食了言,将九公主葬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后来他自己死后,他们的女儿又将他跟九公主葬在了一起,故而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父亲与这个九公主可有渊源?你就任凭他们这样?我九泉之下的母亲可不见得会高兴。”
“那个九公主神力颇强,毕竟是玉帝最宠爱的女儿,我并不能阻止。主人跟她并无渊源,一切只因她自己对主人的眷恋。而且少主你又不曾来过问,我见她可怜,对主人也是真心一片,而且他们又只是葬在一旁,没有毗邻或者合葬,我就擅自做主没有阻拦了。”
“也罢,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他看了一眼那坟前的小野花,“有人来拜祭过?”
单春秋跪下道:“圣君,属下刚才无意间听到,长留掌门幽若称这坟墓中的人为外祖母。”
“哦?”
“属下还听到,原来她已经成了竹染的女人。”玉石的事还需打探,这么大的事,在没有查清楚之前还是不要禀报圣君了。
“有这种事?长留掌门,和竹染,哈哈哈……白子画,我看你还能得意到何时!”杀阡陌双眼放光。
忘川却惊叹道:“这不可能,幽若掌门,你确定是她吗?她可是尊上选定的掌门,怎么……?”
“我可听得一清二楚,她自称为幽若,而且后来白子画还传音命她回长留,难道长留还有第二个幽若?”单春秋道。
“那倒没有。我只是不敢相信这两个人会……”
“听那意思吧,像是竹染欺骗了幽若,幽若是来诉苦的。”
杀阡陌冷笑一声,慢悠悠道:“管她是不是被欺骗的,单春秋,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就说幽若主动勾引了竹染,哼!我要让整个长留都尝尝被冤枉的滋味!”
“属下遵命!”
杀阡陌赶着回去沐浴更衣,还要想办法怎么跟小不点解释,几个人便一起跟着杀阡陌回花岛。
途径昨夜的街市,杀阡陌停在了半空,叹一口气,小不点现在还在气头上,还是等她消气了再去找她回来。
时隔千年,雪魂那一身黑色的素服杀阡陌怎么看怎么别扭,非强迫他好生打扮换身漂亮的衣服才罢。
待他在忘川面前再次现身时,他的发丝如银河般束在脑后,身着一身银色窄袖蟒袍,头戴冠玉,腰挂白玉佩,脸上不再煞白,相反开始红润,言语间似乎也活泼了许多,完全不似之前那样老气横秋的样子,整个人简直脱胎换骨,俨然一副贵公子的做派。虽没有杀阡陌美,但足以迷倒万千少女。
雪魂见忘川惊异的说不出话,还故意走到她跟前,道: “忘---川,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喜欢上我了?走,哥哥带你玩玩。”
想不到此人竟如此轻浮,枉自己还敬他为杀阡陌的长辈,却老不正经,忘川正想给他一巴掌,却被他一手抓住,她猝不及防被他顺势将自己拉入他的怀中。
他低头猛吸了一口气,道:“嗯,还是处子的香味,正合我意,走,去我的房间。”
“什么?”忘川倒入他的怀中,闻到他身上有一种很怪异的香味,接着身子立刻变得麻麻的,顷刻便觉得自己失去了力气,当他抱起她时她想用力喊人,但无论她怎样尽力张大着嘴却只是做了一个‘杀阡陌’的口型,丝毫喊不出声音来。
她现在连流眼泪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软绵绵的,雪魂朝她笑道:“别紧张嘛,你不是老说我是老人家吗?我要证明给你看,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个不折不扣血气方刚的年轻公子呢!”
忘川使出最后的力气用绝望的眼神摇着头,但这样似乎更让他觉得兴奋。
她好不容易伸手去扯住他项间的一个獠牙形状的玉坠,想勒住他,却用不上力,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喜欢这个项坠?别急,等你成了我的女人,我就把它----借给你看看!”
异朽阁。
成千上万条舌头密密麻麻的从高空中用红线垂挂下来,参差不齐,布满头顶,好像悬挂的尸体。而各种各样的舌头,有的大有的小,有的颜色深有的颜色浅,有的干枯发黑,像枯萎的花朵。而有的还舌苔鲜红,舌尖在微微颤动,仿佛不甘红线的捆绑在拼命挣扎,截断的那头甚至还滴着新鲜的血液,就像刚刚从人嘴里□□一样。
东方彧卿最近常常一个人独坐在舌阵面前,回忆着与骨头相识的场景,那一幕幕美好的画面最后随着自己转世而结束。等到他长大,骨头不是还念着白子画就是依赖杀阡陌,更气的是,她居然恨上自己了,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这样下去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改变这契约,不要再经历轮回。
“阁主,阁主。”
悬挂着的一条舌头喊道:“花千骨已经回到长留,她住进了绝情殿。”
“太好了,我这就去见骨头。”
“阁主!”
东方彧卿正要走,听到喊声转身道:“绿鞘,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