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言妖（1 / 1）
“禀王爷，王妃正往绿柳阁来。”
绿柳阁内歌舞曼妙，丝竹袅袅，一阁清雅酒香气，恰如美人身上幽幽清香，美妙而醉人。阁楼上的正主，不单单只有百里溟与侧妃杨，府内另外两位侧妃，梨妃与玟妃皆在此作陪。
杨妃娴淑乖巧，梨妃娇柔可人，玟妃剔透聪慧，容貌又皆属上乘，任何男人能得此般如花美眷陪伴身畔，那真可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府内还有一位称病未来的古兮秋古侧妃，容貌更是世间少有。
“王妃姐姐怎么会来？”杨妃面露惊讶之色，却是望向了揽她在怀的百里溟，意欲起身，下阁楼相迎。
丝竹不歇，歌舞未停。
“是啊，王妃姐姐怎么会来？”梨妃不解嘟起了软嫩红唇，白皙面颊上两个浅浅梨涡愈发动人，“是用轿子抬来的么？”
“你呀。”玟妃掩唇轻笑，抬起一只手臂，亲昵拍打在梨妃光洁脑门，仿若亲姐姐在无可奈何的教训自家调皮小妹。
百里溟右臂揽紧怀中杨妃，冷眼瞥了左手中盛满清酒的酒樽：“她来作甚？”
“属下不知，”破坏自家王爷雅兴，侍卫忏愧垂首，拱手询问，“王爷，是否拦下王妃？”
梨妃将黑宝石一般的漂亮眸子睁得溜圆，一眨也不眨地，紧紧仰望向百里溟，活像一只听话又乖巧的猫咪。
百里溟摩挲了手上扳指，不置可否。
正此时，又一位侍卫上前，单膝跪地行礼，如实道：“禀王爷，王妃在绿柳阁外驻足片刻，说了句……说了句‘死性不改’，便转身离去。”
“哼，倒底是谁死性不改啊！”梨妃忍不住撅嘴抱怨，显然是在为自己天人一般的夫君叫屈。那个宋倾城又胖又丑，又蠢又恶，若不是宋老将军女儿，只怕给王爷提鞋都不配！偏偏又无丁点自知之明，总是想着将王爷占为己有。
“梨儿妹妹。”端坐一旁的玟妃轻摇螓首，不赞同看了梨妃一眼。
“梨儿说的是事实嘛，王妃她，王妃她……王爷——”梨妃娇嗔，撅着香甜小嘴儿，委屈倾身，扑向百里溟怀中。
百里溟腾出手臂揽住投入怀中的梨妃，杨妃悄然坐直身子，默默退开百里溟胸口。玟妃低头抿了小口清酒。
歌舞仍在继续，暖风拂栏，杨柳依依，酒香四溢。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
侍卫匆匆上阁楼来，跪身行礼，压低声音，道：“禀王爷，王妃适才在两个嬷嬷搀扶下，又出现在阁楼之下，没做停留，旋即离开。”
“王妃这是在干嘛？”不甚酒力的梨妃，双颊酡红，一双可人的梨涡也染上了动人的酡红之色。乖巧倚在百里溟厚实温暖的胸膛，感受着百里溟平静有力的心跳，梨妃憨态可掬的抬起一双迷糊醉眼，痴痴嘟囔道，“王妃来了又去，去了又来，神神秘秘，鬼鬼祟祟，莫非，莫非，是背地学了什么妖法，在给我们……在给我们下咒！”
“梨儿妹妹，不可胡言乱语。”玟妃斜眼瞪她，对着梨妃的两个贴身丫鬟，吩咐道，“你们主子果真是醉了，快将她扶回去歇息。”
“不嘛，梨儿没醉，梨儿不走！”梨妃伸出两只梨花般雪白的手臂，亲昵搂住了百里溟脖颈，神情认真的撒娇道，“梨儿不走，梨儿要陪着王爷，一生一世陪着王爷，永远陪着王爷。”
百里溟垂眸，放下梨妃缠在他脖颈上梨花般雪白的双臂，只道：“梨儿，你是真的醉了。”
梨妃迷蒙醉眼之中，难掩一抹浓浓失意之色，垂下了可人的面颊，几不可闻的喃喃道：“王爷也说梨儿醉了，看来梨儿是真的醉了，真的真的……”
贴身侍女上前，将半醉半醒的梨妃，踉踉跄跄扶了下去。
百里溟挥手退下了歌舞，一室寂静，之声酒香氤氲。
玟妃向百里溟靠拢些许，启唇道：“王爷，自从王妃转醒过来，行为举止皆有异于先前，妾身担心……”欲言又止，又在百里溟并不反对的目光中，继续道，“妾身愚昧，但确是担心，有什么妖……妖物作祟。”毕竟宫中所有御医都对宋倾城摇了头，她能忽然活过来，若不是仙神保佑，便是妖魔附体。
杨妃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百里溟手掌，凝重道：“妾身也同意姐姐所言。”
“那你们所言？”百里溟似笑非笑，仰头饮下一杯陈年佳酿。
杨妃玟妃对视一眼，双双跪地，恳求道：“妾身斗胆，请王爷恩准，让天国寺的大法师进府一看。”
百里溟望着身前两个如花美眷，冷声一笑：“你们害怕？”
“……是。”
“怕什么？”百里溟转动了手中扳指。
“妾身怕……”跪在地上的玟妃，忽然挺直了背脊，宛如金銮殿上忠义直言的大夫，“妾身怕妖物作祟，扰了王爷，扰了众人，扰了，扰了王爷子嗣！”
子嗣！
百里溟陡然捏碎了手中铜樽。
杨妃玟妃见状皆是一惊，不过心中紧接着又是一喜。杨妃壮了胆子，好似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接着玟妃未完的话，继续道：“王爷，自打王妃进府，府中有孕侍妾皆莫名滑胎流产。妾身不敢断言，此事一定与王妃无关，但请天国寺法师进府一看，或许能找出源头，护佑王府子嗣绵延。”
“杨妃玟妃，你们好大胆子。”百里溟冷冷瞥二人一眼。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杨妃连连磕头，玟妃却是面色平静，不过手心冷汗，却是泄露了一丝端倪。扬起如玉面容，玟妃冷静道：“王爷，今日妾身与妹妹斗胆冒犯王妃，自知该死。但为了王府，为了王爷，为了王爷子嗣，妾身自知大逆不道，也不得不冒死进言。”
“王爷，府中传言日嚣尘上，府中侍妾下人皆惴惴难安，”杨妃眼噙点点泪珠，动情道，“妾身和姐姐为众姐妹所托，故才有今日大不敬之言。”
“王爷开恩，王爷恕罪，”近旁服侍婢女皆一一跪下，哀声道，“两位夫人所言非虚，奴婢们都很害怕，请王爷驱除府中妖物，为奴婢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