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九章（1 / 1）
南宫西泽见古熙已然中幻术昏睡，小心的用藤蔓将古熙的‘龙纹剑’缠住丢开，抱起熟睡的古熙招呼了一下还在和那几只契约灵纠缠的手下，打算带着古熙回去。
才刚踏出一步眼前就徒然出现一座火墙，西泽被吓的个措手不及好在停的即时，不过那火墙似乎有意识般开始如同洪水猛兽般朝自己涌了过来，西泽是衣角和头发都被烧到，倒是怀里的古熙衣服比自己还繁琐碰到那火焰一点事都没有。
几个躲闪后西泽越发觉着这火焰不对头来的蹊跷，心中还恼怒这时候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干涉？抬头一看，那女魔头正手持古熙的那把‘龙纹剑’冷眼看着自己，时不时勾勾手指操纵火焰。
西泽心里一万个我嚓……飞奔而过，同样不是人，那家伙碰那把剑怎么就没事？话说你丫不是从不插手的吗？！
“子桑！子桑前辈，您这是做什么，您不是从来不插手干涉古熙的事吗？这……我也没得罪您不是？不过就是和古熙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您不至于这么逼迫我吧？”
子桑二话不说持刀就冲西泽劈了过来，刀还没到，剑气先到了，几乎如地震般地表开始大规模龟裂。西泽只得飞在半空中，可地下的那些手下可没那么好运，统统被吞噬到地下深渊。
古熙的武器这魔女怎么也能用？而且威力明显不是一个档次啊！
西泽还没反应过来子桑就已经一瞬到达眼前被她抬脚踹中肩膀整个人向后震飞出去，倒是飞出去的一瞬间怀里的古熙被子桑一把拽回去了。
西泽痛的咬牙切齿，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子桑抱着昏睡的古熙，垂眸看着她熟睡中蹙眉莫名悲伤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爽。
又上前将刚从地上要爬起来的西泽一脚踩翻在地：
“你的幻术，解开。”
“子桑前辈，您这管得有点多的奇怪啊……以前咱不是没和古熙打过，只是那时候您不是从不插手吗？”
“呵~这就是你们理解的问题了，不插手是不需要，你们打不过古熙。废话那么多呢……要不是把你杀了回头古熙肯定怪我。你那哥哥南宫溯河也会追究的麻烦。还留你到现在废话？解开！”
西泽感觉自己肩膀也脱臼了，肋骨应该也断了不少，见子桑不耐烦的抬脚又要接着踹，吓得直摆手。
“别别别，她就是睡死了，你把这个‘清明露’喷点在她脸上，过会就可以叫得醒了。”
子桑接过那小瓶子先喷了点在自己手上闻了闻味道，又尝了一下见确实没问题才往古熙脸上撒。
西泽见子桑不再搭理他，只得悄悄坐起来吃了两粒丹药又自己运气恢复。子桑一直抱着古熙守着也不理会他看样子是打算守到古熙醒来再觉得处理自己咯？
要知道古熙这人眦睚必报，用幻术坑她的这事，等她醒来绝对想要报复自己，说不定到时候直接拽着西泽就回去找南宫溯河了……古熙和溯河联手处罚？西泽打了个冷颤。
“子桑前辈，古熙也没事了，您了还是顺手把我放了吧，不然古熙醒来看到我又糟心还难处理不是？最重要的是……当年的那个‘万妖丹’的事情。您是知道的吧？我指的是‘万妖丹’能炼制成功您不也出了一份力吗？在明知道最终会用在银音和古熙身上的时候……”
子桑一开始是不打算理会西泽的，在听他越说越偏后才斜眼看他。
“威胁我？”
“怎么敢~人都有秘密和难言之隐，就像我不想让我哥知道我在乌亦手下做事，您不也不想让古熙知道吗？我这事还好说……您这事……总的来说……咱不都是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嘛~互相理解总需要的。”
“你觉得我会怕？”
“我相信子桑前辈您是什么都不怕的，只是古熙这身体……本就体弱还思绪焦虑都快有心病了。若是再因为其它烦心事刺激一下……这三年……可就说不一定真能有三年了。”
西泽这话说的不假也不算空穴来风。子桑确实有牵涉其中，当初乌亦曾经找过子桑作交易，像子桑讨教‘万妖丹’的制作法门，乌亦确实有自己研究也炼制过，可怎么都不成功，只得来像这个千年老妖魔讨教。子桑当时本不屑理他。
不过那时候子桑刚被古熙收入靡下，这几千年都自由自在惯了，突然被人这么拷住了，心里总是不痛快的，子桑身体还没恢复，骨子里还是魔尊的傲气，对古熙并不了解也不屑去了解。就这么磕磕绊绊的呆在这驭妖师门里，跟着古熙少有自由。怨恨总是会有的。
所以当乌亦悄悄联系子桑，提出请子桑帮忙提点一下关于‘万妖丹’的炼制，回报是关于正在处理的子桑魔界中的手下党羽，乌亦会帮子桑从中想方设法偷偷保住大部分。其实当时抓到的并不多，以妖师们的手法大多都是现场就杀了，其余的逃的逃，过于厉害的也是抓不到的，而真抓到了的……其实处置起来也麻烦。
恰好……对于处置这一块儿古熙是交给了乌亦管理的。子桑对‘万妖丹’这东西确实知道一二，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谁知道后来乌亦真把那‘万妖丹’折腾出来了。
只是没想到最后这‘万妖丹’乌亦却给了‘银音’。而距离一开始和乌亦的交易早已过去二十多年。甚至可以说银音是子桑陪着古熙一起救回来并看着长大的。
子桑知道‘银音’和乌亦的交易。银音帮乌亦毁了驭妖师门，乌亦给她万妖丹助她修炼成真正的妖，并让她把古熙带走。
古熙若也因此修妖，那么所有的契约都会作废，子桑自然是自由了，所以明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子桑却从未开口提醒古熙半句。就作为一个旁观者，以第三人的视角，在明知一切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它们发生了。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乌亦的计划一步不差，只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看着古熙被背叛，拒绝同银音离开，也拒绝了妖师协会的除妖命令。强忍着‘万妖丹’侵蚀抵抗，带着子桑和一干妖灵离开了。
子桑是亲眼看到古熙日日夜夜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亲眼看着她为躲避通缉四处逃窜，亲眼看着她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逐渐消瘦。但古熙从未放弃它们也没有把他们交出去。子桑不明白古熙为什么不肯修妖，明明顺着妖修更顺利。
倘若说古熙是否舍不得自己亲手手下的这些妖灵？也不是……这么些年，古熙为了它们能顺利修行也是想尽办法，甚至让它们自己挑选主人去积德修行。
古熙如同妖灵的守护伞，一边把受伤需要帮助的妖灵庇护住，一边到时机时毫不犹豫放手让它们离开。若说她多喜欢妖也不是，她杀起妖魔来也毫不手软，浴血奋战的时候也不少。
以这么多年陪在她身边看着她走过的路见过的人……看着她所做的一切，总觉得她很执着的在坚持什么……但是到底是什么让她不惜一切代价，即使明明在拿命去耗也毫不退缩的，究竟是为何？这么多年子桑都会偶尔忍不住的去想去思考去琢磨……忍不住的去猜测。所以并不是子桑爱发呆，只是她思考的事情已经在不经意间开始围绕那个人展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正如当初明知古熙会被下‘万妖丹’一般，子桑不过庆幸自己能离开她，而这一次，古熙再次承诺，如果有个什么不幸，在临死前也会解除契约放她走。本以为自己会开心……但似乎并不是这样，看着古熙一步一步踏入鬼门关，感觉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心思开始占领心神。
本能觉得感觉自己知道是什么，但似乎又并不像去深究。总觉得一旦深究起来……就会有什么一发不可收拾，失去对自己的掌控的感觉，子桑不愿去冒这个险。
西泽后来还是走了，在子桑蹙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考虑突然感觉古熙有醒来的征兆，就嫌弃的冲西泽挥手，西泽虽然心有不甘还是转身离开了。
子桑一直抱着古熙在怀里，感觉到古熙呼吸絮乱一直紧蹙眉头表情很难受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在做什么梦，但还是感觉无论什么梦都赶紧消失！
古熙最终缓缓的从梦中幻境里走出的时候，当睁开眼看到眼前那张脸的时候……在经过梦中真实的整个人化骨的过程，一个人被抛下在世间作为一堆白骨，年复一年寒冬的刺骨，青草在四周的复苏枯萎的过程，蛇虫鼠蚁穿过骨骼的清晰。感觉已经过了几十年几百年的漫长孤独……那种真实，连现在指尖都还在颤栗。
所以等古熙再次看到子桑的那张脸，那双波澜不惊的眼里有自己恍惚的脸。
古熙几乎是动作快过思维的在才睁眼心神都还没定的时候就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而不知是因为毫无防备还是这动作过于突然，身为魔主的子桑，躲得过刀林剑雨却没能躲过古熙的这一耳光。
狠狠的一记耳光，在这空荡寂静的荒野里格外的突兀。子桑不知是被古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还是因为古熙在睁眼看到自己的那个眼神里的各种情绪太过深刻。总之古熙的那个眼神那种情绪和那一耳光……都让子桑猝不及防的被狠狠打击了一把。
古熙打完以后还未待子桑作何反应，便又伸手紧紧拥抱住了子桑，将头靠在她的颈窝处。古熙抱的太用力，还不确定的用手抚摸子桑的背，似乎在检查在试探这个怀里的人，这个自己拥抱的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子桑刚张口却最终将放在一旁的双手搂上古熙的腰，似乎想借此给她确认，给她支撑的力量。因为感觉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古熙有些抽噎絮乱的呼吸，还有颈边的冰冷凉意。有些不确定……古熙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