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1 / 1）
四周一片漆黑望不到尽头，脚底是平静无波的湖面，古熙站在湖中望着湖面上自己的倒影。
远处却出现了一个监狱般的铁笼。
“熙熙？熙熙救我。”
听到那孩童脆弱带着哭泣般的颤音古熙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有些跌跌撞撞的冲到牢笼前，笼子里是那个浑身污浊衣履破碎的女童，满脸的无助泪痕。古熙跪坐在牢笼前有些不可置信的抚摸着女童有些脏的脸庞。
“熙熙，你跟我走好不好，世间容不下我，我会创出一个属于我们的世界。”
原本看起来八九岁的女童反手握住古熙的手，古熙听闻那熟悉的话语整个人如梦惊醒般条件性反射就要抽出手，那女童却更紧的握住，那牢笼凭空消失，女童转眼化身二十出头艳丽而曼妙的女子。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却透着妖气十足。
“熙熙，世间容不下我，难道你也不愿陪我？那这世间也便容不下你！”
女子原本柔情似水的神情转眼透着怨恨一把掐住古熙的脖子，迫使对方张嘴，讲一颗紫气缠绕的丹药塞进古熙的嘴里，又咬开自己的手腕将血滴入她口中混着药丸一起吃了下去。
古熙推开对方，猛的干呕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你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跟我走吧。”
眼看着自己的指甲越来越长，那漆黑的长发渐渐从发根开始变白，古熙尖叫把指甲连根拔掉又开始抓挠白色的长发。而脚下的湖面倒影着自己的身影满头银丝洒在身上，连睫毛都是白色。长而尖锐的指甲和牙齿，紫色流光的眼眸，身边环绕着一缕缕紫色迷雾般的浓重妖气。
“不要，不要……不要！”
古熙用手抓挠水面打散倒影，越发向后倒退避女子如蛇蝎般。
“大师姐！救我”
“主上！救我们！”
一回头，身后站着百名派系弟子以及自己的师兄弟妹向古熙求救。朝他们跑去，没走几步，眼前却成血海。
“是你害了我们。”
“都是你！你杀了我们！”
“你养出了一个女妖！！灭了我门，你就是凶手！”
“对不起……对不起。”古熙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却发现自己双手指尖衣襟都染上了鲜血。血海中那一张张熟悉的脸都对自己恶毒的诅咒。
“大胆古熙！你身为驭妖师门主，却修成妖道！简直是妖师的耻辱！今妖师协会就收了你这不人不妖的怪物！”
另一边，各门妖师协同妖师协会的最高领导，看着古熙如同恶鬼，眼神满是厌恶，斥责她的恶行，更一同要降服古熙。
“熙熙你跟我走吧，我会为我们创造属于我们的世界没有人敢伤害你的。你回不去了。”
“门主！你害了我们……我门惨遭灭门都是你的错！你个杀人凶手。驭妖师的耻辱！”
“你个怪物！有何颜面存活于世间！”
子桑原本在印之中浅眠，却感受到古熙气息十分不稳，反而有些邪气外泄，便从印中化身出来。
见古熙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眉头紧蹙似乎被梦魇所困。连原本深深封印的‘万妖丹’都有些活跃，妖气四溢。子桑伸手将其额头上的汗水擦去，体温十分的低透着丝丝凉气。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古熙？古熙你醒醒。”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我不要跟你走。”
“古熙！”
子桑将叫不醒的古熙拉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将寒气避退压下四溢的妖气，稳住有些跳窜的‘万妖丹’。在古熙耳边轻轻柔声耳语。
“都过去了，不怪你，你已经在赎罪了不是么？这些年你帮了那么多人和妖，已经还的差不多了。至于那个人，都是她欠你的，你救了她，她走了邪路不怪你，忘了她吧。你现在挺好的……我们会陪你的。”
一旁的墨怡听闻动静也凑了过来，围在二人身边喵喵直叫，听子桑安慰古熙也凑上前来在古熙脚边蹭了蹭。
“不要抓我！我不是怪物啊！”
古熙猛的惊叫似乎受到了惊吓，双手紧抓着子桑的手，指甲暴涨刺穿了她的手臂。狠狠的咬着子桑的肩膀，牙齿尖锐无比，子桑的鲜血顺着肩膀和手滴滴滑落在床/上。
“你不是怪物，你就是你，你是古熙！是我子桑认可的人。没人敢动你，不要怕~不用担心，不要自责。没事了，都过去了……”
古熙喘着气气息不稳，睫毛微颤，额间全是汗水，似乎慢慢从噩梦中苏醒，眼睛半眯着还在回神。
子桑轻抚着她的背柔声抚慰，古熙的气息才渐渐稳了下来。指甲也渐渐缩了回去，尖牙也恢复正常。
墨怡见子桑受伤也不敢靠近就乖乖坐一旁守着两人。
片刻后古熙眼里才恢复清明，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子桑？”
“嗯，我在。”
“我又睡惊了？”
“嗯，你还记得梦见什么了么？”
“记得，清清楚楚。”
“你就是有心魔了，不要陷在回忆和过去，不要再想那些人和事，我们都还在不是么？没人能伤害你，我还在，一直都在。”
“心魔？你亲戚啊~”
看着眼前这个汗水都还没干，脸色毫无血色却强打起精神和自己说笑的女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也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感。
“有精神开玩笑就是没事了？还要休息会还是起来吃东西？”
“暂时没胃口，也睡不着了，我起来去店里坐会说不定就有生意上门了。”
“找点事情做也好。”
虽然语气一直都很淡然，但是古熙还是能察觉到里面的关心和担忧，特别是在梦里那柔声的抚慰，其实自己都有印象的。
子桑把古熙起床要穿的衣服丢对方身上，古熙笑嘻嘻的接过套上，子桑拉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看着她。古熙穿好衣服后爬到床边仰头看着这个仍旧看不出情绪的家伙。
“子桑，手流血了。又是我抓的吧？还疼么？”
“你那猫爪子算什么，我一魔的恢复力还怕这点伤？”
作为正统猫咪的墨怡在旁边不满的猫嗷一声以示存在，在子桑不经意一瞟间又弱弱的闭上嘴吧往古熙身后躲。
古熙有些不放心的掰着她的手臂查看，衣服倒是破了几个洞，但是细腻白皙的肌肤却看不出一点伤痕，要不是床/上几滴透着魔气的血液还真察觉不到她受伤了。
看着子桑肩膀上的几个小洞古熙歪头有些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吧：
“我还咬人了？”
子桑一挑眉一副你说呢？的表情，也不回答。古熙有些发愣的眨巴眨巴眼说不出话，扭头看着一旁舔毛的目击者墨怡，墨怡点了点头喵呜了一声。古熙这才死心。
“下次我再犯病，你就揍我吧，估计醒得快点。”
“嗯，好。”
看子桑答应的那么爽快，古熙又郁闷的撅着嘴皱眉一副有话说不出的委屈样。
子桑勾了勾嘴角没说话，就看着古熙一个人钻牛角尖。
午后，古熙靠在贵妃椅上看漫画，子桑不再像往常一样回印里，而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门外传来一声声清脆的鸟叫，古熙斜眼看了看门外盘旋不离去的灵雀。
“墨怡~”
墨怡抬眼看看没什么精神的古熙又望望闭目假寐的子桑，认命的化成人形出门去见那只灵雀引下，拿了封有封印的信件回来递给了古熙。
接过信件细看那信件上的封印，古熙歪头想了想后恍然大悟，哦~！是那小子。随后拆开信件细细看了起来。
一旁的子桑这时也算询问道：
“谁？”
“弑妖一派系的门主祁白鹤。那小子让我帮她重孙女夺冠呢~重孙女？也是……即使妖师修为高的寿命都比一般人长，可这么多年下来，他也不在是小子，而是老头子了吧。不过也熬不住了，那么久还都是他一个人担着未免太辛苦了，也终于是要选新的门主了。不过门主继承人选有好几个呢。他的意思是有点私心想让我帮忙‘调/教’一下她那重孙女能顺利继承他的大业~”
墨怡现下已化为人形正爬古熙肩膀上看信呢。
“祁白鹤啊~他也真行，撑那么久就是不把门派传出去，现在快死翘翘了，就急着找继承人了。还私心让他重孙女继承？那他矜持那么多年干嘛去了。”
“他那人也算倔脾气，对人对事都蛮挑剔的，他说重孙女资质各方面都很不错，就是还年轻需要历练，也有些不成熟，反正嘛一来是让我教教他那重孙女二来也想让我帮忙无比稳妥的让他那重孙女继承他一手维护好的门派。三嘛……就怕想他死后有个人能够照顾一点他放心不下的重孙女和门派了吧。”
“照顾？不行不行！古熙熙，你都要照顾那么多的印了，凭什么还照顾他那什么重孙女，想得倒美，自己一蹬脚撒手人寰了，丢个人给你，咱这又不是孤儿院！不带这样的！”
墨怡一听当下就炸毛了，总之现在领地意识十分强，当初接纳叶洋妮都花了一段时间，现在一听又塞个人给古熙，这还得了！
古熙有些好笑的揉了揉墨怡的脑袋解释道：
“别急啊你，动不动就炸毛，都化成人形了尾巴都还要竖起来了，你这样我才不放心你人形到处逛的。修行那么久了稳妥点嘛~你也是知道的拉，当初这祁白鹤还算我帮忙捧上门主位置的。我作为老一派的‘驭妖……’呃……反正这小子算我看着一路成长的，我算他半个前辈他也叫我一声姐，更何况当时那件事的时候，他也有帮忙求情也多少有帮过我。那么多年来都知道我的存在却一直没有告发我，也算我欠他好大一个人情了。”
古熙说着说着才查觉出不对。
“人情？糟糕，该不会真应了溯河的占卜吧？这么快欠的人情就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