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四面楚歌（1 / 1）
日
咖啡机吱吱嗡嗡碾磨着豆子，袁小米却目光呆滞的透过茶水间望向古易的办公室。
他……是什么时候到的公司？低头看了看表，时针还差一点弧度才会指向9点。
这一年来他都是不早不晚刚好在9点钟出现，惟独今天早了。
叮，浓纯的黑咖啡缓缓地流进了杯子里，整个茶水间瞬间飘满了醇厚的香味。
袁小米回过神来，贪恋的深吸了几口气，看着杯子里全黑的液体，蹙眉顿了顿，思考了片刻，在流水台上又拿了什么东西倒入、搅拌。
然后同平常一样，略微局促不安的敲门进屋，把咖啡放下，转身离开。
就在手指尖刚刚碰触到冰冷的门把时，身后突然传来古易的声音：“等一下。”
一瞬间身体僵硬在了刚刚那个动作上，袁小米快速地闭了闭眼，再睁眼，转过身，正色恭敬的询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咖啡……”男人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嗓子有些哑的缓缓吐出两个字。
站在门边的袁小米却立刻弯腰鞠躬，急急地道歉：“对不起，我私自放了点牛奶。空腹喝黑咖啡太伤胃，所以……我再去为您重新磨一杯吧……”
袁小米的声音越说越小，头也低的越来越低，不敢直视古易尖锐犀利的眼神。
男人好整以暇地看向这个一向胆小的助理，刻意沉默着给她压力，修长的手指沿着杯边转了一圈。
刚要开口，叩叩叩，突来的敲门声让快要窒息的袁小米一激灵，微微松了口气。
“谁！”古易有些不耐。
“G，是您来了吗？”大秘Lisa温柔的声音透过门，清晰地飘进屋内。
“进来。”袁小米偷偷地往后退了两步。
只见一个靓丽的身影优雅的走了进来，但如此都市佳人一身名牌，却独缺一丝香水味。
袁小米想到刚进公司时HR的叮咛，在Boss身边的人，无论男女，禁用一切香水。
可是……
“G，抱歉，我来晚了。”Lisa是个聪明的女人。
“你没晚，是我今天早到了。”古易啜了口咖啡，细细品尝，苦涩后似是有一种淡淡的奶香留于齿间。
“以后我的咖啡就像今天这样准备，都出去吧。”
Lisa闻言一愣，咖啡一向是她助理的工作，难道……
“是。”一道细细轻轻的声音赫然从身后传来，印证了她心里的猜测，Lisa面色一沉，回头看向袁小米，冰冷的瞪了一眼，出了古易的办公室。
夜
M看着空荡荡的包间，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古易：“难道以后这包间都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吗？”
满室昏黄的灯光，偶有一抹亮色扫过，男人站起身，黑色的衬衫平添了一抹神秘感，目光如炬地盯着M，缓缓从逆光区走出，棱角分明的五官慢慢凸显出来。
M没有动，面色如常。
古易执起她的右手，目光一动不动得盯着她的眼睛，左腿微微弯曲，直至膝盖跪地，温热的唇轻点她的手背。
“等你，是我每晚的习惯。可我不想把这个习惯再同其他人分享。”
……
M微怔，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白皙的脸上，仿佛在灯光的映衬下微微红润。
古易没有漏过她眼里相继闪过的心慌、喜悦、纠结和压抑的情绪。
自顾站起身，把她有些僵硬的身躯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耳边，问道：“喝酒吗？”
M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轻轻推了推他，低声说：“我去卫生间。”
古易笑笑点点头，目送她出了包间，一个人坐到沙发上，喝了几口黑牌。
眼中却不断闪过刚才屈膝下跪时M复杂多变的眼神，怎么他隐隐觉得，最后似是有一些落寞……
M用冷水洗过的手，轻轻拍着脸，感觉面上的温度降下来一点，才静静看向镜子里的脸，的确算得上惊艳绝色，但却……满是失落和疲惫。
她还能坚持多久？
心事重重地出了卫生间，暗黑的灯光下，依照半年累积的熟悉度低着头往回走。
嘭～迎面骤然一股撞力，整个人似是撞在了一睹厚实的肉墙上，M头晕眼花得踉跄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地抓住了什么稳住脚。
“哎呦！操的！谁他妈撞到老子了！妈了个逼的眼瞎啊！”一个嗓门极大的男人开口便骂。
M微微皱眉，轻晃了头，看清了眼前的形势，是她和另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撞到了一起，从对方满面红光和一身酒气上看，很显然已经有些喝高了。
虽说自己没看路，但他也肯定没看，否则两个人怎么会撞到。并且以她小身板的力气，似乎他连动都没动，怎么看他都没吃亏。
“呦！原来是个美人儿啊～哎呀我操～我说这怎么撞的我这心脏扑腾扑腾的呢～美人儿来陪爷喝杯酒。”
M冷眼看着那男人东倒西晃的朝自己走来，边走边往杯子里倒着酒，不耐烦的看了眼已经过来的保安，甩了句：“不喝！”径直就要离开。
“我操！你他妈□□装□□啊！”男人立刻满脸通红，四周围观的注视让他大脑轰的一热，上前一把推开保安，粗鲁地抓住M的胳膊，猛地把她拽回，保安一看急了，立刻扑上撕扭起来，现场一片尖叫混乱。
呯！一个洋酒瓶砸成了两半，黄色的液体顺着头掺着血流淌了下来，画面仿佛定格般，骤然一片寂静。
“拖出去！以后此人不准进入！”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穿透了每一个人的耳膜。
语罢，一步迈到M身边，看她委靡着握着胳膊，狼狈却逞强着神情，古易眼底寒意渐深，二话不说，直接抱起她，走回了包间。
独留一室的唏嘘和艳羡的眼神。
细细检查一遍，发现除了被拽的胳膊那淤青较为严重以外，其他倒没什么伤。
“哪里不舒服要说话。”拧上药瓶，男人有些揾怒地说。
M此时像是抽干了身体般，安安静静地倒在他怀里，难得的乖。
男人长指轻轻地插到她的发丝间，从上到下缓缓移动，用手替做木梳般为她缕着因刚才混乱而凌乱的长发。
M微闭双目，回手摸向他的脸颊，轻轻的摩挲。
片刻后，用很轻很低的声音，如呢喃自言自语般道：“我爱你……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