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重蹈此覆辙（1 / 1）
第六章重蹈此覆辙
“封赵钦为新成侯，赵?为成阳侯。”
汉哀帝刘欣封赵飞燕兄弟赵钦为新成侯、侄儿赵?为成阳侯，从此赵氏一门两侯，地位显赫。
但赵飞燕知道好景不长，数月后，司隶解光弹劾赵昭仪怂恿皇帝杀害许美人、中宫史曹宫所生皇子，称“赵昭仪倾乱圣朝，亲灭继嗣，家属当伏天诛”要求追究赵氏一族的罪过。
“司爱卿，此话可不能乱讲。”
“回避下，老臣句句属实。”
刘欣微微皱眉，赵氏一门虽大，但他也有意削弱赵氏的势力，他已听说好几位朝中重臣像赵飞燕送礼，以表心意。
“解爱卿，你若有证据也罢，若是无端猜测那可就是死罪一条。”
解爱卿低着腰，“奏疏里有确实证据，望陛下查看。”
林公公忙忙递上奏疏给刘欣。
刘欣一目十行，片刻就蹙眉，旋即舒眉，“朕会调查的，如若属实，绝不姑息。”
虽从奏疏中看出，其动机是想惩罚赵飞燕，但也从奏疏中看出赵飞燕并未参予这一罪行；而且奏疏也表明，汉成帝也脱不了干系，而且议郎耿育对此案也有质疑。
尽管如此，刘欣还是下令免去赵飞燕兄弟新城侯赵钦、侄儿成阳侯赵?的爵位，贬为庶人，家属被驱赶至辽西郡。
“陛下，臣有奏。”议郎耿育上书为赵飞燕求情。
“耿爱卿，说吧。”
“臣认为先帝赵昭仪并未真正杀害皇子，赵昭仪本受尽恩宠，又何必杀害一个无辜孩子，怕是有小人落井下石吧。”
闻言，解光立马请奏，“陛下明鉴，臣说话句句属实。”
“谁都知道解爱卿你是站在太皇太后的一边，您说的话自然是不利于赵氏的。”耿育在一旁冷笑。
“谁人不知您耿爱卿前几日刚送了皇太后几箱子礼品啊！”
“你莫要血口喷人！”耿育有些急了。
“本来你我心知肚明就好，可你偏偏跟我对着干！”
“你！！”
“大胆！”刘欣难得发挥帝皇之威，“朝堂又岂是尔等胡闹之地，若是呆腻了，那就别来了！”
“望陛下恕罪。”
刘欣叹了一口气，“朕已下令免去赵钦、赵?的爵位，贬为庶人，你们还要朕怎样！皇太后助朕登上皇位，朕又岂会恩将仇报？今日之事无需再提，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
“陛下这么做，真的好吗？”
赵飞燕微笑着看着刘欣，这孩子本来和赵合德极好的，何奈赵合德已死，所以是她一手扶大的皇帝，他做事多多少少会顾忌她的情面。
“母后不怪罪儿臣就好。”
“但这样一来，我就得罪了被太皇太后王政君和王氏家族所仇恨了呢。”赵飞燕笑了笑，这前一世的恩怨还没结束呢！
“母后是想削弱王氏的势力？”刘欣惊叹。
赵飞燕点头，“我知道陛下不愿意，毕竟王氏在朝堂的势力不小，况且还有太皇太后撑腰呢。”
“儿臣知道了，一家独大也不行，儿臣会提拔其他氏族的。”
“如此便好。”
望历史不再重演，望史官笔下的赵飞燕不再是在陵园内自杀，而是慢慢老死，是母仪天下的皇太后……
元寿二年六月，汉哀帝崩逝，未留一子。
与哀帝不睦的王氏外戚集团东山再起，哀帝宠臣和外戚遭到了严厉的打击，傅太后丁太后被挖坟，赵太后被废，独尊王政君。
“太皇太后，你这动作未免也太大了吧。”赵飞燕依旧好好地穿着鲜艳华丽的明黄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相比之下，王政君身着的天水碧丝绣宫装就黯淡无光了。
“怎的？废后在我面前也这么嚣张？”
“嚣张？”赵飞燕嗤笑，“难道在先帝药中下毒就不嚣张了吗？”
“可笑之极！你可有证据？”
赵飞燕泯茶，“亲眼看见，您说呢？”
王政君冷笑着摇头，“如今你被废，我又独揽大权，你觉得你的下场如何？”
“死路一条。”
说得太过轻松，可是只有赵飞燕自己清楚，她怕死，怕得要命，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人格外的惧怕死亡。
“看来你也不笨。”
“赵飞燕，过几日你就等着徙居北宫吧。”
赵飞燕不理不睬，显得那样的无所谓，可抓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终究还是出卖了她。
又经历了一世，结果又经历了一次失败。
没有重新获得刘骜的圣宠；没有亲手杀死赵合德，没有推翻王氏一族；终究还是死路一条。
或许经历一世她不会甘心，可两世了，她不得不甘心了，否则，还能怎么样？
“前皇太后与昭仪俱侍帷幄，姊弟专宠锢寝，执贼乱之谋，残灭继嗣以危宗庙，悖天犯祖，无为天下母之义。贬皇太后为孝成皇后，徙居北宫。”
一道圣旨，便把她从至高无上拉到了万丈深渊。
她明白得很，自己又被废了，一世努力，也改变不了结局。
“孝成皇后，请吧。”宦官耐着性子说，眼底尽是不屑之色。
“以前见你对我百般讨好，怎的？见我大势已去就冷嘲热讽了？”她淡定很，哪有前世的气急败坏。
宦官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平日你对我们这些吓人呼来喝去的，都不被你放在眼里，如今你贬为孝成皇后，大不如以前，你可别得寸进尺呀！”
趋炎附势，媚上欺下的奴才！
她想复仇，想了两世，可就不成，可她只能同博皇后傅黛君徙居北宫。
“赵飞燕，这是陛下赐你的白绫，还不谢恩！”趋炎附势的宫人冷眼看着她。
这天，她被贬为庶民，想一个月前她还尊为太后，一个月后就只能面对着白绫涕泗横流了。
前世她不甘，可如今她习惯了。
赵飞燕什么也没说，便如飞蛾扑火一般永眠了……
“来人呀！赵飞燕撞死了！！来人呀！”
……
赵飞燕来到了她从未来过的黄泉路，一路沿开花烂漫，彼岸花开不见叶，花叶阴阳永不见……
“喝了吧，喝了就可以忘记全部了。”一位年迈的老婆婆端着一碗浑浊的汤，冲着她说。
相比这就是孟婆汤了吧……
“喝了吧……”
这句话像是魔咒一般，她接过汤，一饮而尽。
“去吧，去往忘川河边。”
她迈开脚步，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要往前走。
走过白骨累累堆积的河漫滩，周围全是刻满字的石头。
“咦？”
她走到一块普通的石头旁，看着石头上刻得字。
“竟然还有人两世都叫赵飞燕呢，真是奇怪……”
她痴痴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