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Dewn（1 / 1）
Star piece phi Dewn
翌日。
伏见是在一阵悠扬的乐曲声中醒过来的。昨天因为长途跋涉所以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睡觉了，今天天气似乎也还是不错的样子，他看了看放在床头的终端机，9点过一点。虽然不算晚，但是对于长年都有晨训的sceptre4来说已经算是很晚了，就算是在休假的时候伏见也通常都比这个时间起得早，这么看来昨天他是真的挺累了。
悠扬的乐曲声还在继续，伏见揉了揉双眼从被窝里爬出来，穿衣洗漱然后下楼，虽然精神还是挺清醒了，但是上下眼皮还是软绵绵地想要拥抱在一起，即使是戴了眼镜视线还是不甚清楚。突然，悠扬的乐曲声停止了，伏见歪了歪头感到有些疑惑，不远处似乎有人在低声谈论着什么，不过他听不清楚。就在伏见准备跨出下一步楼梯的时候，一阵彷如手工锯切割木箱的刺耳声音以极大的分贝朝他袭来，伏见吓了一大跳，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来，不过这下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算是清醒了。
“唔？”楼梯上的响动让吹雪转过头去，他看到头发还很柔顺地垂下来看起来就像是涉世未深的中学生的伏见正站在楼梯上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不过吹雪倒不甚介意，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打招呼道，“伏见君，早安~”
“早安。”伏见怪异的眼神依旧没变，他这句早安不是对吹雪说的，而是对站在吹雪身边的老人说的。
“啊，早上好啊，那个……小伏见？”老人用浑浊的双眼盯着伏见，脱口而出的称呼却让伏见全身都起了一层起皮疙瘩。不过，他还是勉强在脸上挂上笑容，对老人有礼貌地点了点头，“您好。加藤爷爷。”
不过回头看向吹雪的时候，表情立马变了。伏见看着吹雪肩膀上架着一把几乎都已经开始褪色的小提琴，另一只手拿着琴弓，脸上的灿烂笑容没有改变。什么都不用说，伏见就知道唤醒自己的那阵悠扬的乐曲声是出自加藤爷爷之手，而刚才那一声把自己吓清醒的锯木头声音一定就是吹雪发出来的了。伏见把架着小提琴的吹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沉重地叹息。心想，为什么明明只是用看的还算是挺有那个范儿，但是一动手开始演奏就什么都毁了呢……
“你们先坐着，我去准备早餐。”加藤爷爷的声音很柔和，他拍了拍吹雪的背，然后就转身应该是去厨房了。
“啊，我帮您。”吹雪作势就要跟着加藤爷爷走，但是爷爷摆摆手阻止道：“我还没老到要你这捣乱小子给我帮忙。”
“是……”吹雪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沮丧地在大厅坐下。虽说是大厅，但是面积其实也有只有一般两个卧室那么大，作为一个旅店来说，实在是很小了。
“伏见君昨晚睡得好吗？琴声有没有吵到你啊？”吹雪小心翼翼地把小提琴放回到收纳盒里，盖上盖子，再回到伏见对面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嘛……还好。”伏见一只手撑着脸颊，舒了一口气，淡淡地说，虽然心里着实是很想吐槽刚才锯木头的声音就是了。不过抛开这个不说，昨天他的睡眠确实不错，而且，感冒似乎也没有加重的样子，所以，伏见已经很欣慰了。
“那就好。”吹雪松了一口气，“我家就在这条路最尽头，村子也不大，很快就能到的，待会儿吃完早餐我们就回去吧。”说到这里，吹雪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啊对了，还得把那些礼物一一拿出来才可以呢！伏见君请等一下啊。”吹雪双手合十非常抱歉地说了一句，然后就急匆匆地跑上楼。
“啧……”看着吹雪差点被楼梯绊倒的窘迫样，无奈地咋舌。
“吹雪这小子又干什么去啊？”这时候，加藤爷爷已经把早餐端了过来，端着早餐，他走路的脚步都有些不稳，伏见赶紧走上去想要搀扶，但是加藤爷爷严厉地拒绝了。
“不用不用，我还没那么老。”老人和蔼地笑着说，最终还是很稳地把早餐端到了桌上，然而做完这些的老人却已经有点气喘吁吁，伏见只得配合着笑了笑，虽然他不知道老人看不看得清。
“吹雪那小子没给你添麻烦吧？”老人坐到伏见身旁休息，然后看着他问。
“啊……他……还好，没怎么添麻烦……”伏见想了想，最后只得结结巴巴地回应。
“果然……我就知道啊……”老人却是用一副早已知晓一切的语气深深叹了一口气，“那小子不管走到哪里都爱给别人添乱啊……”
“哈……”自己的掩饰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到伏见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怎样。
“不过那孩子也怪可怜的了，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小真由美的事情给我说了。哎……”加藤爷爷难过地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息着，“原本以为这俩可怜的孩子终于长大了，可以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了，结果小真由美还是……世事无常啊世事无常啊……哎……不过小真由美这下也算是和美音团聚了吧，就是吹雪一个人孤单寂寞了啊，哎……”加藤爷爷不断叹息，伏见也只是静静地听着。
“不过啊，这么久，除了和小真由美一起回来，吹雪还从来没有带其他人回来过这里呢。”加藤爷爷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看向伏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得出来小伏见你是他很重要的朋友呢。”
“啊……是……”伏见尴尬地笑了笑。“真是太好了，吹雪也终于交到朋友了啊。”加藤爷爷一句欣慰的感慨却让伏见一下子揪紧了心。
终于……交到了朋友……
“以前他回来的时候也说过跟多次，不过我们都知道这小子肯定是在撒谎。”加藤爷爷继续摇头叹息地说，不知道人老了是不是都喜欢这样，“但是这次终于不是撒谎了，老头子我真的很高兴呢。”
“不过呢，如果那个混小子又给你添麻烦的时候就代替我好好教训他！”加藤爷爷说着捏紧了拳头在伏见面前挥了挥，严厉地说。
“我……我知道了……”伏见扯了扯嘴角回应。
“真的要谢谢小伏见你呢。”加藤爷爷又笑了，不过伏见已经开始有些习惯老人没有逻辑性的发言了，“愿意陪在吹雪身边，虽然他爱捣乱，但也是个好孩子。如果和他在一起小伏见你也能觉得开心的话，那就真是太好了。”
“恩……恩，很开心。”不过这样冲击性的发言还是让伏见愣了一会儿，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
“好了，我们就先不管他了，吃早餐吧，再晚的话就凉了。”加藤爷爷笑着摆了摆手，拿起桌上的碗筷。
伏见这才注意到今天的早餐，没有超出伏见的预期，很平常。煎鸡蛋牛奶和馒头，刚才聊了一会儿，热气已经有些消散，但也正好到了能很舒服地吃下去的温度。
“那，我就开动了。”伏见双手合十，有些拘束地说了一句，虽然他知道这是日本饭前的礼仪，但是因为他特殊的成长环境，所以这句话说得很少，所以他也不习惯。
“呼……终于搞定了！”刚喝了一口热牛奶，伏见就看到吹雪提着大包小包从楼上气喘吁吁地跑下来。
“你干什么去了啊？”加藤爷爷用责备的语气说。
“啊抱歉抱歉……”吹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坐到伏见对面，把手里的一大堆东西轻轻放到地上。
“那些是什么啊？”从东京出发的时候伏见就很疑惑吹雪的行李箱大得惊人，伏见还纳闷儿就算是换洗衣服的话这也太多了。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地上堆着好多看起来完全不是旅行用的东西。
“都是要给大家的礼物啊。”吹雪一边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飞快跑到厨房洗了个手才又再回来，然后指着地上的东西一一说道，“这个是要给佐藤阿姨家的花种，她一直很喜欢种花，所以这次带了一些稀有的花种回来。那边的那顶帽子是要给渡边婆婆的，她一直特别喜欢自己制作和收集好看的帽子。然后这个我制作的东京的旅游纪念册是要给吉田哥哥的，他一直很想去看看东京，只是因为腿的问题没有实现过，所以我想至少为他做点什么也好。啊对了对了，还有那套厨具，是要给隔壁的斋藤阿姨的，她对料理有着狂热的喜爱，所以希望这套厨具能让她高兴起来……”
吹雪一边吃早餐一边指着地上的东西滔滔不绝地说道。虽然他口中的人伏见完全不认识，但是他还是有种预感。
难道说他给村里每个人都带了礼物回来？伏见不禁感到十分惊讶，虽然摆在吹雪身上似乎真的挺合理，但是从正常人角度来思考这也确实有些太出乎意料了。
而在吹雪滔滔不绝地说着的同时，伏见注意到旁边加藤爷爷一直看着他，脸上是温暖人心的微笑。看到那样笑容的一瞬间，伏见觉得自己心里也开始渐渐暖起来了。
“最后，这个当然就是给加藤爷爷您的礼物啦~”吹雪吞下最后一小块馒头，抽了纸擦擦手，然后从一大堆礼物中抽出一支色泽温润，沉淀了时间的木制烟斗。
“哦嚯嚯，我还在想你小子要是忘了我的话要怎么教训你呢！”加藤爷爷爽快地接过烟斗，然后反复审视了一下烟斗，吹雪用期待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看完烟斗之后，加藤爷爷斜眼瞅了瞅吹雪，吹雪期待的眼神更甚了。
“啊好痛好痛！”谁知加藤爷爷却拿着烟斗使劲在吹雪头上敲了好几下，然后才满意地收回手：“恩~确实是一支好烟斗~刚才几下也是教训，你都把小伏见晾在一边了！”
“啊……对不起，伏见君。”听了这话，吹雪才看向还捧着牛奶杯的伏见，然后端坐着低头乖乖道歉。
“没事。”伏见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平静地说。
“好了好了，早餐已经吃完了你们年轻人就去做你们该做的事吧。”看着现场变得有些微妙的气氛，加藤爷爷用烟斗点了点二人，然后看着吹雪，表情有些认真，“你小子这次回来，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
“？”伏见疑惑地看了看加藤爷爷，又把目光转向吹雪。
“那就别再磨蹭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去吧。”加藤爷爷一边收拾着碗碟一边说。
“那加藤爷爷至少让我帮您洗碗吧。”吹雪又作势想要跟上去。
“我揍你哦！”加藤爷爷舞了舞手上的烟斗，毫不虚张声势地说，“赶紧去收拾，回家了。”
“是……”听到“回家了”三个字，吹雪胸中似乎涌上了澎湃的情感，但是他还是尽力把它们压制了下去，然后站起身来，对伏见说，“走吧，我们先去收拾。”
“把我的行李箱提下来就可以了。”伏见一手撑住脸颊，看着窗外暖暖的朝阳，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样子。
“我知道了！”吹雪却在为“伏见君这是在撒娇了对吧在撒娇了对吧！”这样的“错觉”而狂喜不已，然后用狗狗朝飞出去的骨头奔去的速度上楼……
“笨—蛋—”伏见回过头来，撑着脸颊的手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鼓鼓的，所以，浅浅上扬的嘴角也有些变形。片刻之后。
“那我们就先走了，之后还会来拜访您的！”吹雪对着加藤爷爷深鞠躬。
“恩恩。”加藤爷爷已经用上了吹雪送的烟斗，他坐在玄关的地板上，吧唧吧唧地吸着烟嘴，挥了挥手。
然后吹雪才和伏见拖着行李箱朝大路尽头缓步走去。三月的暖阳笼罩在他们身上，也照在老人心上。
“快回家吧，别挡着我做生意。”看着那样和谐的背影，老人笑着轻轻说。其实，这里一年也不会有超过5个客人……
微风拂过，老人瞅了瞅道路两旁已经开始冒出一些花苞的树木，吐出一个烟圈，却很快就被吹散了。
“樱花，也要开了啊……”
——
——
虽然上午的街道有些安静，但是吹雪知道勤劳朴实的北海道人肯定早已起床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咚咚——”他轻轻敲响第一户人家的门。
“来了，小椿吗？这么早。”中年女性的声音从隔墙内传来，伏见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竟感觉有些忐忑。
“佐藤阿姨，早上好。”吹雪脸上的笑容没有变。
“啊拉啊拉！这不是吹雪嘛！”被称作佐藤的中年妇女惊讶地看着来人，不过立刻脸上就挂上了欣喜的笑容，“阿聪阿聪你快看谁来了！”
“三年不见了呢！”佐藤阿姨惊喜地走上前一步拍了拍吹雪的双肩说，然后才注意到了站在旁边有些窘迫的伏见，“啊拉？这位是？”
“正准备给您介绍呢。”吹雪让开一步，好让佐藤阿姨能够看清伏见，“他是我的朋友，伏见猿比古。这次和我一起回来玩的。”
“您好，我是伏见。”伏见还是很尴尬地把视线转向一旁没有看着对方，声音也有些小。
“真是罕见呢，吹雪竟然会带朋友回来！”佐藤阿姨微微瞪大了双眼，但马上又恢复温柔的神情，“你好，伏见君。我是佐藤惠子，欢迎你到雪原村来。这里地处偏僻，很多地方不是很方便还希望伏见君不要介意，如果能玩得开心的话就是最好了。”
“谢，谢谢……”伏见眼神还是瞥向一旁，不过他用余光看了看笑得温暖的惠子，心中的忐忑才不那么厉害了。
“哦呀，这不是吹雪嘛，好久不见！”这时候，惠子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中年男性，他提了提鼻梁上的粗框眼镜，看着吹雪，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聪叔叔好。”吹雪微微鞠躬很礼貌地打招呼。
“好好好！”男人笑得十分满足。
“都叫你老半天了怎么现在才出来？！”惠子有些恼怒地对男人说，“难得吹雪回来一趟。还有，这位是吹雪的朋友，伏见猿比古君。”惠子顺带也介绍了一下伏见。
“哦，吹雪的朋友啊！欢迎欢迎！”男人很高兴地说，之后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过我们这里地方偏僻，还请不要介意啊哈哈。”
“没什么。”伏见淡淡地回应。
“要进来坐会儿吗？大老远地跑回来，你们也累了吧。”惠子很热情地邀请二人，不过吹雪却摆摆手。
“谢谢佐藤阿姨，我们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已经在加藤爷爷那里休息了一晚了，现在还要去给其他人打招呼呢。”吹雪说着，从一大堆礼物中拿出一袋包装严实的种子递给惠子，“这是我从东京给您带回来的花种，是最新的品种哦~”
“真的？！”一听到花种和最新品种，惠子和佐藤聪俩人的双眼都发亮了。
“太好了太好了！”惠子接过花种兴奋地说，“这下子花园一定又能变得更漂亮了！真是谢谢吹雪你啊！”
“没有，应该的。”看着二人激动的表情，吹雪欣慰地说。
虽然没有自己什么事，但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伏见心里也感到莫名地欣慰。
“啊对了，说起来，真由美这次没和你一起回来啊？”兴奋之余，惠子才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转头脱口问道。
“……”吹雪脸上的表情再次一僵，伏见也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他连忙看了看吹雪的脸，只看到了苦涩的笑容。
“对不起，姐姐她回不来了。”吹雪不着痕迹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才平静地平静地说。
“……”佐藤夫妇看到吹雪的表情，几乎是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刚才的兴奋劲儿瞬间烟消云散，惠子看着吹雪，难过地自责道，“对不起啊吹雪，我不知道……”
“不是您的错啦。”吹雪摆摆手，笑得无所谓的样子，伏见有些看不下去地拉了拉他的衣摆。
“啊……那个，那么，我们还要去拜访其他人，就先不打扰阿姨你们了。”吹雪卡了一下话头才说。
“先等一下。”说完话就准备离开的吹雪有些疑惑地看着转身回屋的惠子。
“这个，给你们。”过了半分钟，惠子就从屋里出来了，她手里拿着两个花环，上面的花虽然已经凋谢得差不多了，但是经过特别的设计倒是显得别有一番意境，她轻轻把花环戴在吹雪和伏见的头上，轻轻笑着，只是这笑容比刚开始的要更沉重了一些。
“很合适呢，希望你们玩得愉快。”惠子柔和的声音让吹雪心中的伤痕稍微缓和了一点。
“谢谢阿姨，那么，我们就先走了。”吹雪也是浅浅一笑，然后看了看伏见，“走吧，伏见君。”
“告辞。”伏见朝佐藤夫妇微微鞠躬，然后跟上了吹雪的脚步。
“佐藤阿姨家是做园艺的，很早以前还会有其他地方的订单找他们，不过后来大概是阿姨他们做不出客户要求的或秀丽或磅礴的效果，订单就越来越少了。”继续走着，吹雪向伏见说道，“现在基本也只是负责这个村子家家户户的院落打理了，不过他们还是没放弃，一直在努力，希望能够用自己的手创造出一个瑰丽的世界。虽然就我个人来说，他们所创造的田园清新的风格我已经很喜欢了。所以，这次的花种希望能给他们带来不一样的灵感。” 吹雪滔滔不绝地说着，伏见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喂，没事吧？”伏见感受到不知从何时起紧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一直在颤抖着。
“啊？”吹雪转过头看着伏见，一脸疑惑。
“你的手在抖。”伏见顿了顿，然后把相握的两只手抬到吹雪面前，有些担忧地皱眉看着他。
“抱歉……”吹雪缓缓松开了手，低着头，双眼被刘海所掩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不用看伏见都可以猜得出来。
“喂……”过了好久还不见对方说话，伏见担忧地出声询问。
“好了，我们走吧。”吹雪抬头，表情已经恢复如常，他甚至笑着对伏见说。说完，竟先自顾自地走在了前面。
“啧……”看着极其不在状态的吹雪，伏见心里瞬间窜起一股无名之火，但他还是决定先观望一段时间，于是烦躁地啧了啧舌跟上了去。
之后吹雪和伏见一一拜访了村里的全部人户，然后也都把礼物送了出去。大家都对伏见的到来表示热情欢迎，只是每次，都会提到真由美，那个时候，吹雪脸上总是会露出相同苦涩的笑容一遍又一遍地回答。终于到了最后一家，是住在隔壁的斋藤阿姨。
“啊，对了，这一年来时不时会有一只狼在你家屋子外徘徊，但是它还没有攻击过村里人。大家也都不敢去激怒它，你最好小心一点。”斋藤阿姨怀里还捧着刚才吹雪送的一大堆厨具。
“我知道了，谢谢阿姨。”吹雪还皱着眉有些疑惑的样子。
“那么，吹雪，伏见君，祝你们玩得愉快。”斋藤阿姨最后和蔼地微笑。
二人继续前进，几步路之外，稀稀落落的篱笆围起的小院里，静静地站立着一座房屋，是符合北海道风格的木制建筑，看得出来经历了不少风雨的洗礼，沉静的外表就如同思考者一般，面向着远处的群山和升起的太阳。似乎是玄关的地方，一抹亮丽的粉色给整座房间增添了一丝生气。微风再次拂过，粉色随风摇曳着，伏见似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咦？等等……
想到这里，伏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虽然东京的樱花已经开始凋谢，但是北海道因为温度还要更低所以这里的樱花应该是还没有开放的才对，那这株……
“已经开了啊……”走到了屋前，吹雪微微抬头看着那抹夺人眼球的粉色，发出了回忆一般的感慨。
“这株樱花……？”伏见也看着点缀在树枝的小花们，看了看吹雪，皱着眉问道。
“这不是樱花哦，伏见君。”吹雪轻笑出声，“不过本来就很像，也难怪伏见君会认错。”
“那这是？”虽然似乎被小看了让伏见有些郁结，不过自己对花之类的确实没啥了解所以也好像没理由郁结但是为什么感觉愈发郁结了……
“是桃花哦。”就在伏见疏导着自己有些烦躁的心情的时候，吹雪如飞羽一般轻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然后，对方转头，脸上是同那温和音色一般的微笑。
“桃，桃花？”伏见很无奈地发现自己的心脏又开始有些躁动了。
“没错，桃花。”
彷如梦境。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诗经·国风·周南·桃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