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六十六章 开学（1 / 1）
次日，在白殊的家中伤重昏厥过去的少女已经醒来。令白殊感觉到诧异的是，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竟然在这一夜之间尽数消失！半丝痕迹也不留下！
——听说过替身人偶么。
绛的语语回荡在耳边，他定定看着已经向绛告辞准备回明夜氏族本家的少女，没有想到这所谓的替身人偶竟然真这么有用……
彤云走了，就这么直接离开了他的家里。
之后的这个暑假，平静得出奇，平静得让他感觉到不安。
绛提出了警告，并且将引出前代朱厌记忆的权杖重新用绸布裹好，他到哪里，权杖便必然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如此这般，白殊也没有了接近这权杖的可能……
他不会不知道绛的话语不是在开玩笑，可是他也记得另一件事情，他的父亲也是朱厌的宿主之一。还记得最后见到父母的遗体的时候，父亲紧紧地抱住另一具已经血肉模糊了的身体，头发很长很长，让他差点认不出自己的父亲。
他是否可以这么认为——绛赶到了父亲的面前，那时候父亲还没有死，绛没有救他的父亲，而是唤醒了父亲身体里的朱厌？
白殊想知道父亲死前的记忆，可是权杖已经被起起，他没有重新看到它的可能。
一晃眼，就已经临近开学。
收拾行李的时候，白殊看了一眼绛。
红衣的祭司抬眼看他，不明所以。
“我在想，今天我是住校还是不住校……”如果他住校的话，不就是把绛一个人扔在家里？一个人扔在家里……不对，如果是绛的话，绛还有儿子和女儿，虽然那个女儿还没醒……
想了想，白殊打了个寒颤。说真的，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人竟然有个看起来那么大的儿子的事实……
“随你。”没有听到什么有意义的话语，绛又重新垂下首来，翻阅书册。
“绛……”想了想，白殊试探性地开口，“如果我住校的话，绛你会搬回去和苏止他们住么？”
闻言，被问到的人手指顿在那里，抿着唇，一言不发。
这是会搬回去的意思？还是会留在这里的意思？为什么他会有一种其实二者皆不是的感觉？可是绛除了他的家与苏止的家，又还能去哪里？
“绛……”
“……与你无关。”
淡漠的四字，出自红衣祭司的口，明确地划清二人间的界线。除却朱厌与祭司的关系，除却身为同族的联系，他和他，其实从来都什么也不是。
好吧好吧，他什么也不问了，反正他俩确实没什么实质关系。
收拾好行李，白殊就出了门。
带上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那个人坐在客厅里翻书，深红的身影在昏暗的室内有些违和的感觉，也许是因为那身衣袍实在不符合这个时代，又也许是因为别的些什么。
门扉合起，拖着行李箱，他望着头顶耀目的太阳……
依稀想起某个酒醉过后的清晨，他从床上爬起，拉开窗帘。那个时候，被阳光照射到的绛非但没有躲避，反而正面迎上了那对其而言近乎于毁灭之光的暖阳。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会想起这些？
直到很多天很多天以后，他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是他的直觉……当然，你也可以称之为朱厌的兽觉，它让他觉出了空气里的异样……
属于白昼的祭司，是永远无法适应夜晚的黑暗的。
这回首的一眼，已经是最后了……
当再遇的时间来临，他将见证他的祭司回归白昼……
……
寝室里，范剑已经来了，随手扔了行李，坐在桌前看他的二次元动漫。
看到范剑的电脑屏幕，白殊这才想起来，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这类东西了。走到室友的跟前，随手拍了下对方的后肩……
范剑被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白殊！是你小子！吓我一跳……”
“怎么？你当是谁？”他有些好笑地反问。
这室友左右瞅了瞅，确定这空荡荡的室内确实没有旁人站着，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还能是谁？叶子呗！”
“你就这么怕他……”
“让他知道我在补考前还有空看新番，他肯定宰了我——”说着，范剑的手在脖子上一抹，吐舌翻眼，模样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白殊很给面子的笑出声来，“怎么？你考试也没过？”
“废话！我要过了还用得着看叶子的脸色！”范剑唉声叹气地直锤桌面，谁会想到他的那曾中过进士的先祖竟然这么地不争气呢？不告诉他最顶级的作弊方法也就算了，也不知道保佑他小抄不被发现、卷子不被没收……
现在只能求救叶子子……叶子和那帮子辅导员的关系最好，说不定可以给他把补考试卷弄回来呢……
啊，不对，试卷没什么用，最该被弄回来的应该是□□……哈哈哈……
越想范剑就越是笑，两双眼弯得厉害，都眯成了一条缝。边想边说，一边得瑟着，一边接受白殊同情的眼神。这丫的不是疯魔了吧？
瞧着室友异想天开，白殊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扭头转身，想去清理床铺，却不想睨见了拖着行李走进来的另一个室友——叶光纪。
还是戴着那副无框眼镜，叶光纪看了眼咳嗽的白殊，又看了眼依旧不自觉的范剑。搁下行李，走到范剑的背后，清楚了看到电脑屏幕里童颜□□的少女，以及对着视频差点流下哈喇子的死胖子。
“你在看什么？”
“九月新番预告……”
白殊偷偷为这不知死活的室友捏了把汗。
“好看吗？”
“还不错……妹子的胸器不错，性格也萌……”顺口回着，范剑只当是白殊仍站在背后，混然未觉这声音的异样。
“喔，那下周补考你已经复习好了？”
“没呢……”
“嗯？”
“等叶子的参考答案……”
叶光纪忍无可忍，曲起二指，重重地敲上范剑的头顶！
“你小子干嘛呢你！犯贱啊——”呃？
尾音在看清站在背后的人的时候自动地消失，瞪眼瞅着叶子黑森森的脸，他不禁张口大叫，“鬼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