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遇到了难题(1 / 1)
爱情有时候更像糖,甜到后面是腻,腻到后面是苦,苦到后面是厌。前人的苦果,后人仍在尝,只因为爱情总释放着最诱人的芬芳,叫人欲罢不能的陷在里面,无法自拔。
夏洛的表白,让徐鸿儒无奈而不安。徐鸿儒爱过女人,怨过女人,也玩过女人。或许是太多的无所谓,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会因为他的出手阔绰而总围绕在他左右,所以徐鸿儒可以像赏花一样,一年四季变换着不同的口味。而这些女人,无论是红玫瑰、白玫瑰,对他来说,终究不过是墙上的蚊子血,亦或是粘在身上的白米粒,随时都可以忘记。而夏洛是不同于她们的,也不同于他的前妻,他给予夏洛的情感独特而又专一,像是父亲对待女儿,也像是前辈对待后辈。徐鸿儒从没想过要把这份类似亲情的关系升华为爱情,这对夏洛不公平,她还那么小。而自己呢,他经历过爱情,年轻时的浮躁和倔强,伤了自己也伤了他爱的人。现在想来,他并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如果没有那场失败的婚姻,他的情商不会如此之高。可如今的他,不再相信爱情,毕竟生命都走了一大半,哪还有精力去经营爱情。他给不了夏洛一个承诺,他也不想用一个承诺栓住自己下半辈子。
徐鸿儒必须快刀斩乱麻,让夏洛明白他们的关系只能停顿在亲情上面,可这话不能说的太绝,也不能说的蜻蜓点水,徐鸿儒有点为难,毕竟开解不是他的强项。
吃完晚饭,徐鸿儒叫夏洛到他的书房,泡了一壶毛尖。徐鸿儒平常不大品茶,他戏称自己只是牛饮,偶尔在家吃饭,晚上会喝上几小杯,冲冲体内积聚的油脂。
徐鸿儒也给夏洛斟上一杯,“现在大家都争相收集几年陈的普尔茶,我就只喜欢喝毛尖,知道为什么吗?”不等夏洛出声,徐鸿儒又自答,“新茶最娇贵,泡两次就没味了。不像那些老茶骨,几次冲泡,还能留有余香。可是很多人如我这样,就想尝个味道,不在乎茶能泡几次,只在乎最初的口感。”
夏洛转动手里的紫砂茶杯,小巧而精致。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徐鸿儒话里有话,而自己满脑子捕捉到的就只有迷茫。
“夏洛,伯伯比你父亲还要大,算起来也是你的长辈。这长辈和小辈之间可以有很多感情,却独独不能有爱情!” 徐鸿儒笑了笑,他眼角的皱纹在灯光下清晰可见,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再怎么保养的好,也难以掩饰岁月的洗礼。
“这个时代还讲年纪吗?别说老夫少妻,就连老妻少夫也多得是。” 夏洛接话,她没有抬头,继续转动手里的茶杯。
“书读多了,这么多歪理论!” 徐鸿儒知道现在的小孩子有些事情懂得比他都要多,他又换了一个切入点。“夏洛,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肯定先是你的父亲,而你的另一半呢,不能再套用你父亲的模式吧!毕竟是选丈夫,不是选父亲,对不对?有可能学校里没有适合你的男同学,可以后踏入社会呢,说不定会碰到很多既沉稳又有才华的年轻人,到时候你就知道现在的决定有多卤莽。夏洛,不要像伯伯这样,只图一时的口感,真正好的东西是要经受得住时间的沉淀。”
“我不是一时兴血来潮,我知道什么叫爱……我……” 夏洛仍低着头,她觉得自己快要哭了,傻子都知道,徐鸿儒在拒绝她,用一种不伤害彼此感情的方式。可是拒绝一个人的表白,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只会换来伤害。夏洛不需要同情,她想知道,难道徐鸿儒真的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从不怀疑自己的美丽,还有自己的聪明,难道这些对徐鸿儒一点诱惑力也没有?夏洛抬头直视徐鸿儒的眼眸,“我只想知道,你对我的感觉,是什么?”
徐鸿儒没想到夏洛会单刀直入的问重点,这下可真难为他了,他顿了几秒。“我曾经想认你做干女儿,你也知道,我身边无子无女,很希望有个孩子能陪伴我。夏洛,相信我的判断,等你踏入社会就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也很无奈……我想回房了,对不起!” 夏洛不想再听了,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泪水终于决堤而下。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为而为之的后果,可是自己就是不舍得放手,放弃一切顾虑,奋力一博,原来爱情如此忧伤。
徐鸿儒深深陷进沙发里,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是白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连一个孩子也说服不了。可夏洛毕竟不是他的女儿,也不是他的手下,他又该如何劝慰夏洛不再纠缠于这份尴尬的感情中。他脑子里突然浮现老同学的儿子马砚柏,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人品好,学历高。这么个优秀的男人,夏洛如果把心思转到他身上,那么自己是否能顺利脱身?徐鸿儒叹了口气,夏洛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固执。如若弄不好,两人关系更加僵,他又该如何处之……
第二天夏洛很早就回学校了。徐鸿儒睡的不好,也吃不下任何东西,翻开早报,读金融新闻。手机响了,秘书吴昕提醒他,早上的销售会是在十点。徐鸿儒看了下表,九点一刻,他有点心不在焉。这周公司还是老样子,业绩没有起色,砸了钱开发新市场,也像打水泡,无声无息。徐鸿儒冲几个手下发脾气,虽没说什么重话,可句句逼得几位经理汗涔涔的沉默无语。徐鸿儒只觉得累,公司不断扩大已到了瓶颈,而新方向的发展也是举步艰难,这些都闹得他有些头痛,夏洛的那件事也搞得他很被动,事事不顺。他坐在硕大的办公室里,静静的思考,这些年大风大雨都过去了,事在人为,他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而且不只是一个方案。
夏洛在学校也过得并不好。实验数据总是不对,最后一个完成不说,还被看管实验室的老头呵斥磨蹭。在食堂吃晚饭,被一个不认识的女生骂狐狸精,夏洛第一次跟人家吵架,闹得几乎全校皆知。
那晚老大骂骂咧咧的回来,都快熄灯了,老大抱怨学生会黑暗,总指派最累最多的活给她。老二刚跟男朋友打完电话,“看来最近大家都不顺嘛,明天周末,我们出去疯狂一下,我请客,如何?”
老大不洗就倒在床上,“我快不行了,还疯狂呢,我现在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看你那缺乏锻炼的样子,进什么学生会啊,有空运动健身多好。”老二斜靠着坐,“夏洛今天发威了,平日温顺的小女生,吵起架来可真不含糊。”
“听说了。夏洛,我看你最近好像心情很糟糕,怎么了?” 老大跳起来,望向对面背对着她的夏洛。
“没什么,我先睡了。” 夏洛用被子蒙着头,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剪不断,理还乱,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小妮子有什么事情都喜欢藏着掖着,你又不是不知道,问那么多做什么!我说明天,姐妹们的聚会,大家意下如何?” 老二掸去床上的饼干屑,躺着等熄灯。
“我没问题。”老三合上书,打了一个哈欠。
“夏洛去,我就去!先去洗了。”老大带着洗漱用品出了宿舍。
“夏洛……听到没……去不去?” 老二吊着嗓门,抑扬顿挫。
“随便。”夏洛最近总睡的少,一闭眼就想到徐鸿儒说的那些话,气得她拼命咬被子。
“随便就是同意啦!哎……你们说话总不顺溜,每次都还要我来补充。睡觉,休息好,明天才能玩得好。”
老二没想到男朋友会把表哥也带来,他们俩是多年的朋友,走得近也无可厚非。可姐妹们的聚会本来不想带男友的,要不是大半夜几个女孩子跑到酒吧,需要一位男士做保镖,老二说什么也不会带个拖油瓶。现在可好,一拖就拖两。
卫育臻熟落的坐在夏洛身旁,他穿黑衬衫白裤子,典型的花花公子模样,还不忘和其他几人打招呼。老大、老三顿时满面绯红,老二的表哥,化成灰他们都记得,魅惑的男人,也是晦气的男人。
“说好了,今晚游戏的规则,输的人要么回答一个问题,必须是真心话哦,要么喝一杯啤酒。” 卫育臻洗牌,发牌,动作熟练。
几个人玩争上游,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次都是夏洛输,她也不反驳,一杯杯的灌酒。
老大阻止不了,只得发话,“算了,玩点别的,这样下去,夏洛醉了,可不好。”
“也行啊,你们说玩什么?” 卫育臻的眼睛从开始就没离开过夏洛。夏洛沉重的心事,在他看来最好的解脱方法就是大醉一场,有些事情不想开口倾诉,也忘不了,不如借着醉酒一扫不快。忘记不如掩埋,人生谁不是苦多于甜,学会消化那些不如意的痛事,才真是一种彻头彻尾的释然。
酒才喝五杯,夏洛就开始迷糊,她茫然的扫视周围的人,叠影重重。脑袋重如千斤,晃悠的只想倒头就睡,撑不到几分钟,她身子就软软的摔进一个人的怀里。那好闻的淡淡薄荷味道,冲没了自己从胃里泛出的一股子酒酸气。夏洛用自己最后的意识,去触摸味道来源,清寡之香,醍醐之味,这是人间最舒心的气息,竟然来自眼前这个男人。
徐鸿儒到家极早,下午跟马砚柏提起过夏洛,也约好周六一起去打球。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夏洛一般周五能早回家,可等到午夜,仍没见夏洛回来。徐鸿儒沉不住气,拨了夏洛的电话,接通后是个陌生女孩的声音,告诉他,夏洛喝醉了。
徐鸿儒几乎是开车飞到酒吧的,他也不顾那些年轻男男女女诧异的眼光,一把横抱起夏洛冲出酒吧。卫育臻紧跟着出来问徐鸿儒是谁,徐鸿儒只得隐瞒说是夏洛上海的亲戚。徐鸿儒相当不满卫育臻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更何况带夏洛来这种是非之地,也并非什么善男信女。徐鸿儒的火气虽噌噌直冒,却未发作,只是嘱咐卫育臻他们,时间不早,早点回家。
徐鸿儒驾车带夏洛回家,一吹外面的冷空气,夏洛忍不住把胃里翻滚的食物全部吐在车里,她的酒也几乎醒了一半。“对不起,我……”
“躺着休息,别乱动,马上就到了。” 徐鸿儒瞥了一眼夏洛,四目相对,他无奈,她歉疚。
徐鸿儒扶着夏洛回房,夏洛坚持要先洗澡。徐鸿儒只得又扶她去淋浴房,又帮她取了睡衣。夏洛冲完身上的酸味,又用薄荷水漱口。头晕得实在厉害,她就浑身□□的坐在马桶上,喘着粗气。徐鸿儒等了半天,听不到水声,也不见夏洛出来,敲门问,“怎么了?不要紧吧?”
夏洛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又快睡着了,也没做声。徐鸿儒见里面毫无反应,吓得拉门径直就冲进去。夏洛如凝脂般的玉体暴露在徐鸿儒面前,完美无暇到徐鸿儒几乎差点忘记自己要干什么,当然徐鸿儒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不舒服吗?穿上睡衣,我抱你出去。”
徐鸿儒帮夏洛披上睡衣,两人难免有肌肤间的接触,徐鸿儒竟觉得自己有些脸红。厚实的老皮只因为夏洛而染上久不曾有的羞涩,徐鸿儒有点诧异,原来自己也无法保持和夏洛的单纯,他毕竟也是个有欲望的男人。
夏洛挣脱了挂在肩上摇摇欲坠的衣裳,沉沉的靠在徐鸿儒的怀里,“我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