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1 / 1）
第九章纯真
在无声之中你拉起了我的手
我怎么感觉整个黑夜在震动
耳朵里我听到了心跳的节奏
星星在闪烁你怎么说
《纯真》
秦扬见到苏辰已经是一周以后了。
其实苏辰早几天就已经回到学校，可是由于之前家里的事情劳心劳力，回来就感冒发烧，自己一个人在画室过了两天睡醒了吃泡面，吃了泡面又昏睡过去的日子。
所以要不是秦扬惦记着给苏辰的仙人掌浇水，估计苏辰早已经惨死画室了。
这会儿秦扬坐在窗边上网，苏辰躺在床上。虽然已经退了烧，感冒也在逐渐好转，无奈被某人下了禁足令，连下床也不行，于是苏辰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看那一位在窗边玩自己打到一半的游戏。
真想抄个枕头砸过去啊！苏辰想。
可是左看看右看看，哎，算了，怎么打也都是打坏自己的东西，还是睡觉吧，眼不见为净。
然而闭上眼睛躺了许久却还是睡不着，没办法，这两天除了睡觉也没干别的。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秦扬已经坐在床边开始画画，前面没有静物，看不出来在画什么。
“你画什么呢？”苏辰突然开口，把专心画画的秦扬吓了一跳。
“没什么。”秦扬从画板后面探出头把苏辰看了两眼，在心里记下比例，又缩回来继续画。“我什么时候能画肖像画？”秦扬随口问道。
“随时都行啊。秦少爷骨骼清奇，悟性极高，正是画画的奇才，想什么时候画肖像那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苏辰说的活灵活现，一双凤眼简直有点顾盼生辉的意思。
“哎我说你是不是一个星期没说话憋的特别难受啊。”秦扬飞过去一记眼刀。
“我说真的，像我们这种业余玩票的，画画讲究的就是个心情和意思，手和笔不过是表现的形式，手随心动，关键看你自己想不想。”苏辰于是乖乖正色道。
“那你给我当模特吧。”
“啊？！”苏辰没想到后面还有这招，瞬时有一种自掘坟墓的悲凉。
“怎么，这也没有别人了嘛。”秦扬看苏辰不说话，想想又说，“那要不这样吧，我要是歌手大赛得了第一，你就给我画。”
苏辰心说，孩子我该不该告诉你，其实歌手大赛谁得第一基本现在已经定下来了呢？后来想想还是不要那么善良了吧，于是配合着摆出一副吐血贱卖的表情，“那。。。。。好吧。”
那边秦扬高兴的低下头，手下的画却一直没有停——谁知道最后自己能不能得第一又或者得了第一之后他会不会耍赖，反正现在他老老实实躺在那，不画白不画！
终于画个大概，却怎么看都觉得，以自己现在的水平画肖像实在画不出精髓，不绝有点气馁。
这时秦扬手机的闹钟响起来，苏辰吃药的时间到了。秦扬抬头看苏辰昏昏沉沉似乎要睡过去，便站起来，“吃了药再睡吧。”说着打开自己的背包去拿药。
“我不吃药的。”苏辰说，却正对上秦扬瞪圆的眼睛。
苏辰迅速的分析了一下利弊，判断了一下情势，最终只好妥协道，“书架上有维C泡腾片，我平时感冒都冲那个。”
秦扬无奈，只好去拿了泡腾片又接了水，正要打开泡腾片的盖子，又听见苏辰说，“你拿过来冲吧，我喜欢听它溶解的声音。”
秦扬心说这都是什么怪癖啊，非要黄昏的时候去游泳也就算了，（虽然自己就栽在这上面了），现在还要听泡腾片溶解的声音。虽然心中充满了鄙夷，秦扬却还是抱着认栽的心态乖乖走过去把杯子放在苏辰旁边的床头柜上，半跪在地上把泡腾片扔进杯子里。
虽然秦扬一早就知道苏辰各种奇怪的癖好，（当然也都抱着一种护犊的心态一一接受了），可是眼前这件事却实实在在超出了秦扬的理解范围。他一时好奇心起，特意在扔了泡腾片之后就一直观察苏辰的表情，意图了解这泡腾片对苏辰的吸引力究竟在哪里。
这边被观察的那位却浑然不知，正饶有兴致的看泡腾片在水里被大量的泡沫追着一路浮浮沉沉，橙色弥散开来，由浓转淡，好像梵高的《星空》一样迷离绚烂。苏辰慢慢想着应该用何种手法表现这种画面——他最近在构思一副表现不同水的状态的画，从配色到手法，一时竟想到入迷。
苏辰当然不知道自己这样一张聪明的脸发呆时是个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自己这样一边认真专注的看，一边漫无边际的想，对秦扬来讲是多么的吸引，甚至是耀眼。
而秦扬大概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生病在床好几天，一点形象没有的男人幼稚的看泡腾片溶解的样子所吸引。他感觉自己像一片被丢到水里的泡腾片一样，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融化掉了。
他又想起那天在泳池，一大片泡沫毫无预兆的迎面而来，不由分说将自己吞噬。这一幕太过戏剧化，以至于秦扬经常会怀疑这事情到底是真实的发生过，还是自己的幻觉。然而每每想起，那种仿佛被巨浪拍打的冲击感却又那么的真实，那种晕头转向五迷三道的感觉，像一个烙印，无法磨灭。
那后来怎样了？秦扬努力回忆。
他只记得自己呛了好多水，挣扎着站起来，正对上苏辰的脸，有点红，好像也是刚刚呛过水。
秦扬做贼心虚到极点，极力装出若无其事的关心苏辰怎么了。苏辰摇摇头，说没事，只是小腿抽筋了。转身便上了岸。
直到很久以后，当秦扬给别人讲起这件事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当时苏辰的欲盖弥彰是多么的刻意而不正常。然而彼时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惊慌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苏辰的改变。
此刻望着眼前的苏辰，秦扬的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耳边只听到泡腾片溶解发出的“兹兹”的声音，随着那声音结束，秦扬知道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就此断了。
从那以后，好像后遗症一般，每当秦扬想起苏辰，他的世界都会瞬间变得耳鸣般的静寂。
“给。”苏辰把杯子推到秦扬面前。
“？”秦扬这回彻底被搞懵了。
“我只是喜欢听那声音。”
“可是你说你感冒的时候不吃药而喝泡腾片的。”
“我说的是我感冒的时候冲泡腾片，没说我喝啊。”苏辰一脸纯良无辜，用热切而期待的眼神看着秦扬。秦扬被他看得受不了，心里甚是鄙视——不就是喝杯橙汁么，居然用上美人计。可是心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其实又特别受用苏辰那充满期待的小眼神。于是最终还是在对苏辰和对自己的双重鄙视中接过了那杯橙汁。又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那以前你都怎么处理的啊，我不在这的时候？”秦扬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在以一种极复杂的心态等待这个问题的答案。
“啊。。。。。”苏辰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看秦扬，似乎是怕他生气的意思，“楼下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