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1 / 1)
即使有人一心一意要弄死汪择洋,终究汪择洋还是安然无恙被放了出来。
在里头的日子,汪择洋随便着事情的进展,唯独那日审理的时候,汪择洋也为自己说了一句话,他说:“人不是我杀的。”
那会子汪择洋在里头待够了,心里渐渐地平静不下来了,惶惶的,老觉得外头有什么事;里头又有人催着他出去。白天黑夜,一落枕就被惊醒了,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出去,外面总还有什么在等他,还记得有什么事没做完的,尽管他已经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可不能再待下去了。
最终案件被彻查清楚,汪择洋无罪释放。
奚泖是自杀,有足够的人证物证证明汪择洋不在场,以及汪择洋毫无作案动机。
那晚,有好几个孩子都在宿舍里看到了汪择洋,还和他说了话;法医也给出鉴定,奚泖身亡的时间在小孩子判断的汪择洋离开的时间之前……
汪择洋踏出那扇铁门,已经有好些人在外边等起了他,那队长带着两人笑眯眯地陪着汪择洋出来,苍澜朝汪择洋也笑笑,做了个手势,表示他来接她 ,冯舀站在不远处死死地盯着他,虽恨不得扑上去弄死汪择洋,但还没有行动。
路旁的大树下停着辆黑色的小轿车。齐康带着墨镜靠在车上,没有靠近,被大树遮了一大半,很低调的样子。
汪择洋轻轻地拨开了苍澜拉他的手,歪着头朝冯舀一笑,若是在以往,那笑便是三分挑衅,三分天真,三分散漫,留了一分笑意让人体会不完的诡异,现而今,那笑清浅地很无力,分分体现着他的苍白,唯留下一点点倔强的模样。
冯舀克制地模样有些癫狂了,他在等汪择洋靠近一些,离人群远一些,那么他成功的几率就大一些。可是越到紧要关头,他越发地熬不住了。
冯舀握紧了衣服下得长刀,飞快的向汪择洋扑去,他一定要弄死他。宁可两败俱伤,也不能让他一个人自在活着。
他快被自己逼疯了,奚泖不见了,只在一刻间,他不敢相信,不能接受,他绝对不相信奚泖是自杀,不是才说好要好好的嘛,就算是死,他也不想丢下奚泖一个人;既然奚泖也惦记着汪择洋,那便一起也无妨。
可是冯舀忘了,这所有的决定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奚泖无论活着或死去,她都那么淡然,她的世界只剩自己,谁都没有真放在眼里,入得了心底。到那会子了,谁又能拿谁怎么样呢。
苍澜反应非常快,听到后面有了动静,一转身就把冯舀拦住了,扭过冯舀的手,冯舀一声惨叫,死死地握着刀,不肯松手。苍澜手指移到他肘窝用力一摁,哐当一声,刀落地,苍澜一脚踹开了。
正在这时,汪择洋忽然从后面冲过来,一下子把苍澜撞得老远。
隔在两人间的“障碍”被推开后,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拳打脚踢,凶神恶煞,恨不得三两下弄死对方。
汪择洋虽没有下死手,可手底下没一个动作是轻的、是留情的。
冯舀掰着汪择洋的手,脚底下使劲的蹬,没有章法,凭着本能,纯蛮力地对汪择洋下杀手,那冯舀虽没学过什么功夫,但在外面混没少炼膀子肉,一下下来绝不轻。
两人站着你打我踢,你翻我倒,最后一起滚到了地上,你一拳我一脚。
汪择洋卡着冯舀的脖子,冯舀掰着汪择洋的嘴。
汪择洋一下狠手将人往地上一甩,直接压着人,踩着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冯舀实在动弹不得。
手底下,冯舀脖子上的动脉就在哪儿跳动着,那是他生命的源泉,很清晰,很活跃。汪择洋突然觉得特别的饥.渴,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里头流淌着的温热的液体,从喉咙慢慢得滚下滑到肠道里的那种舒畅感,那种撕毁的痛快感。
汪择洋吞了吞口水,大冬天的头上的太阳似乎成了火燎的火把,全身上下都滚烫。
汪择洋甩了甩头,他说:“我告诉你!冯舀。奚泖选择了生就是生选择了死就是死,不干你我任何关系!你他妈的要么陪她死,要么好好地活着管她留下来的院子。但想杀我,门都没有!”
汪择洋放开了他。
冯舀败下阵来,体无完肤。
对,奚泖是自己选择的,她不愿意和他一起,无论他作的怎么样,她不愿意。冯舀接受不了这点,可却是事实。奚泖对他的希望,只有那家孤儿院,她将孤儿院交给他,那才是她对他唯一的希冀。
冯舀被汪择洋逼无处可逃,什么都赖不掉的,事实永远都是事实,没有借口,不能遮拦,鲜血淋漓。
终于,在那一刻,绷紧的神经忽然松弛下来,便控制不住的哽咽着,继而滚烫的眼泪再由不得自己,冯舀仅剩的力气用来嚎啷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