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1 / 1)
这边两人已要放下所有重新开始时,那边他舅舅开着车,飞速开往穆家,火急火燎地找到了穆父,两人进了书房一谈就是几个小时。
简小贝给两人准备了夜宵,也想叫两人注意着点时间,走到门口时,心口又不听控制地砰砰直跳起来,鬼使神差地她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可惜,隔音效果太好,里头的谈话声音断断续续的,音量又低,她完全听不到。
简小贝不耐,抬起手敲门,两人走了出来。
他舅扫了简小贝一眼,凉凉地说了句:“忘了也好,真是幸福啊。”
简小贝莫名其妙,穆父说,晚上有点事,让简小贝一人早睡。
简小贝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拉住了她老公,道:“有什么急事非得这深更半夜的出去吗?今儿睡下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他穆父犹豫了。
他舅还在催促。
“你们两又不是急着去救人也不赶着投胎,在乎这一时半刻?也不怕劳师动众惹得别人没休息。”简小贝不放手。
穆父无法,在这个家里,他最宠的就是简小贝了,能听她的话,他会选择顺着她的意,朝他舅点了点头,说:“你回去吧,我会处理的。”
他舅略一踟蹰,走了。
他爹翻来覆去一夜睡不好,也不是不知道他大儿子死了老婆后生活不检点,也不是没听说过关于他大儿子和小儿子的传闻,只是不管,在这一点上,穆父给了穆野晟绝对的信任,他儿子是个有把握、有分寸的人。
这一夜未睡,穆父由衷地感叹岁月不饶人,为了一点子事竟然能惹得他彻夜未眠。
简小贝精神不如穆父,一夜折腾晚了,心里有事也撑不了太久就睡了。
他穆父天才刚亮就披着衣服下了床,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房,叫醒司机驾车去了他大儿子的别墅。
穆父进了别墅,门卫匆匆打电话叫醒了管家,穆父一进屋,管家站到了他面前。
管家是从前在穆家干活的,他没有拦穆父。
穆父问:“你都知道了?”
管家点了点头,他在穆家干活少说也有三十年了,和穆父自然是默契,穆父为何要来,问的是什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他对穆父微微弯腰低头,说:“您现在回去还来得及,那两孩子太不容易了。”
“你下去吧。”穆父道,略一沉吟上了楼。
穆野晟和汪择洋昨天也折腾的晚,睡得沉。
穆父进去看到的景象,就是两人窝在被子里,睡得非常沉静。穆父轻轻地走到了穆野晟的那一头,将他身上的被子撩起了一个角,又放下了,沉吟片刻,狠下心来,小心地揭开了被子。
被子下,两具赤/裸的身体上斑驳的痕迹,昨夜疯狂地欢/爱可窥见一斑,穆父的手有些抖,他一手握住了自己拉着被子的手。
床上的两人都是侧身而眠,穆野晟从后搂住汪择洋,穆父慢慢的拉开被子,汪择洋腰椎处那段纹身逐渐出现在眼前,证实了所有。那纹身是当年汪择洋才三两岁的时候,穆父给纹上的,当时因为汪择洋身体不好,念及他年幼便只纹了一半,那图纹仅是穆家人才知道,穆野晟身上也有一个。
穆父双手都控制不好地抖着,再往下他已经看不下去了,如此的羞以启齿。
大儿子和小儿子乱/伦,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当父亲的难受的。穆父放下被子就找刀子,气疯了,他要阉/了他大儿子!
穆父这边翻箱倒柜要找刀子,发出剧大的声响。
穆野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立刻清醒了,身子一动,那下身留在汪择洋身体里的,跟着一揉动,黏腻着,两人昨日做到筋疲力竭,怎么入睡的都想不起来了。
他爹没找到刀子,不知从哪抽出根长棍来,没头没脑的往穆野晟身上招呼。
穆野晟坐起了身,用被子裹好了汪择洋,赤条条地暴露在他父亲面前。
他爹那一棍子下去毫无手软。穆野晟默不吭声的承受着,自打将汪择洋带到了这处而非穆家,他便知道挨打只是轻的,只是刚开始。
他爹一边挥着棒子恨不得打死他,可挥一棒,手就软一分;老了,不止力气不及,心力也跟不上了。他已经十多年没揍过他了,那小时候穆野晟太不懂事了,他也往死里揍,那会子,这孩子也是这样,闷不吭声、不躲不闪地随便打,逼急了、气疯了最终难受怨悔的也不知是谁。
那大儿子干出这种龌龊事来打死也没可惜的,那小儿子睁开双眼看着他,目光明亮毫无杂质。
他爹手一歪,没了准头,直接敲到了他大儿子的额上,穆野晟眼前一黑,晕了晕头,血顺着鼻梁掉了下来。
他爹一扔棍子,老泪纵横,仰头喊了几句:“报应啊。”平复了气息,横了眼穆野晟让他跟他出去。
穆野晟下了床,忽然手上一热,被汪择洋拉住了他的手,汪择洋那双眸子前所未有的清明,他说:“大叔你还记得我吗?”记得曾经在雪地里救过我吗?记得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边,知道我为什么可以掏心掏肺为了你嘛?
“……”
片刻沉默中,汪择洋的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枉然,他和穆野晟交织在一起,唱的却不是同台戏。
汪择洋松了手。
穆野晟回握着他的,汪择洋挣开了。
他爹撇过头,说:“这次,我原谅你们,穆砚回家去住,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回家住?穆野晟恍惚了,真能回家住吗?就和他想的一样,汪择洋叫他哥哥,被爹妈宠得幸福快乐,他想要什么都会满足他的,他有什么不可以呢?
不!穆野晟又看到了汪择洋惨白着脸昏迷不醒的模样,不,再让他回去会逼疯他的,不,不可以!如果不带他回去,他爹决计不可能放任他们如此这般生活在此。
“那就走吧!就像小择说的那样,好好过日子。”那念头一冒出来就疯草一样的长着,和小择离开,什么都不管,就他们两,他会照顾好他的,不会让他再被拐卖,不会再丢了他,不会让他被人逼迫,不会了。
“小择,我们走吧。”穆野晟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顺接着穆父的话下来的。
穆父微微有些欣慰。
汪择洋偏了偏头,他说:“大叔,我累了。”很多事,他不想理论不想分辨,他不是个弯弯肠子,认准的是一个理,可是那么多的事是让他混乱。真的累了,好不容易从那漩涡中退出来,怎么还有心力去继续。
他要的不多,只是简简单单的报恩,不记得也罢了;他还想得到其他,那是他的贪念,心如刀绞是自作自受。他要的生活很简单,吃喝拉撒睡,精神有个依托就够了;他不是要激荡的感情波折,他怕了,怕极了,很久之前他就怕了感情起伏不定,所以他宁愿心是封闭的,他宁愿他对所有人都是冷漠无情的,他只要个精神寄托。
汪择洋那简单的几个字瞬间将穆野晟打回原型,到头了吗?他茫然地抬起头,他父亲正深深看着他,那种其中有恨有殷切有心疼也有心痛,他怎么会看不懂呢?
偏着头,穆野晟望向了窗外,飘雪了,很大一朵的雪花,外面的世界额外的明亮。
他可以拽着汪择洋走,什么都不管,家业不要了,手底下一群兄弟都喝西北风去吧,爹娘不要了孩子不管了,什么都不需要了,往后便是翻脸成仇也无所顾忌吗?
不能的啊。他不能走,再硬拽着汪择洋和身边的人拼个血肉模糊吗?可是,小择说,他累了。累了怎么办?不是才说好要好好过日子吗?不是说不要再闹了吗?不是说好了吗?穆野晟想着就问了出来:“小择,不是说好了吗?”
“我想奚泖了。”汪择洋想回去看看她了,就安安静静的和她待一起,一切自然会被理清的。
寒风蓦然吹开了窗子没头没脑地在屋内乱窜着,白花花的雪争先恐后地往屋里挤,挣扎着往前冲着,最终只能不甘心地融化在窗台下,慢慢的模糊在了眼前。
不一样了,如同他舅舅说的,不一样了,十几年后回来的砚儿还是砚儿吗?不是了,他是汪择洋。是那个敢对他说爱,却说怕爱的汪择洋,不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嚷着要抱抱的砚儿;是那个想了就能全部付出,不要了就能凶狠摧毁的汪择洋,不是那个善良的,对谁都好的砚儿……
他们不能这么自私,一个不小心把他丢了,等他自己走回来了,就将记忆中的砚儿强加在他的身上,强迫他承认他就是那个被人丢掉的砚儿。
“好,你去看奚泖吧。”
“穆野晟,你……”穆父要带穆砚回去,自然不会让他走。
“爸爸,让他走!”穆野晟打断了穆父,他颓然崩溃的表情让穆父打了个突兀,他说,“不要逼他!爸爸,不要逼他。让他走,我回去。我会给你去找那笔宝藏,我会守着你的家业、你的名声、你的家。让他走!不要逼他,我会疯掉的,别再来一次了,我会控制不住疯掉的,爸……”穆野晟哭喊出了声,对着他爹跪趴在了地上,头叩着地板,整个身子不住得抽搐。
穆父被震的连退了几步,穆野晟何曾叫过他这么多句“爸”,他何曾在他面前流露过如此脆弱的一面,何曾这般懦弱地求过他。
“穆野……”
汪择洋在被窝里打了个哆嗦,这天比那日的冷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下了床,打开衣柜,踩在衣柜里垫着脚尖从衣柜内层底部拿下一个包裹来。他歪了歪头,扯开了包裹,拿出件米色的长大衣来,他将它抖开穿上,风似乎停了,那刺骨的冷停在了大衣外。
那日不也是这般,只一件衣就隔绝了寒冷。衣服有些大,长遮膝,汪择洋将它紧紧地贴身裹着,身子有些软绵无力,无妨,只要暖和便罢。
他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他对穆野晟说:“从此后我们两清了。”怎么会两清了呢?怎么能两清了呢?可是穆野晟放他走了,他不是也一直吵着要走吗,还有什么呢,还有哪里错了吗?心口痛便痛,总会停歇的,可心里的空洞可如何才能填补的住,到底少了什么呢?他又忘了什么……?
“唔……”穆野晟胃又痉挛起来,弓着地身子压抑住了太多的东西,他猛地挺起身子昂起头,一声嘶喊,猩血冲上了喉咙,“啊……”在也回不来了,他逼汪择洋得气急留他在生
“野晟!”穆父眼看着儿子一声惨叫后,直直倒地。
汪择洋赤条条的一个人裹着件大衣,目光迷离,径直往外走去。
屋外大雪纷飞,地上已披上薄薄地白雪,冷的怕人。汪择洋却像是没知觉,一样一步步地踩到了雪地里,任由管家怎么劝怎么拦的都无动于衷。
管家紧随其后,当楼上出传来那绝望的嘶声时,管家看向了汪择洋,没见他有半刻犹豫半点停顿。怎生这么冷血呢?管家停了两步,再没阻拦汪择洋,缘到尽头,岂是他拦得住的,生死有命都是他们自己选的。
管家没有再管汪择洋,甚至打电话让门卫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