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翩翩起舞①(1 / 1)
少将做完了手上的工作,起身便想去练刀,但是等他正要出办公室门之时,他看到了办公室的窗户。
然后他一脚又迈进了办公室,门在他的身后“砰”的关上了。
坐在窗户上的女子似乎才发现这里有人的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又转过去了。
她坐的窗户外,正好有一群士兵在训练。
“你可以坐里面。”少将突然开了口。
女子转过身正对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沉默。
良久。
女子突然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坐到了少将之前的位子上,然后说:“我肚子饿了。”
少将没有动。
“我想喝粥,皮蛋瘦肉粥,还有油条和豆浆。”
少将没有说话。
“我肚子饿,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我就烧了这座军营。”
少将转身就走。
“我的衣服坏了,记的买一件回来,要绿色的旗袍。”少将出门之际,女子又加了一句。
少将忍了忍,没有回头。
街道上人来人往,少将来不及换衣服,便一身军装出门。到小摊上买吃食之时周围议论点点,少将只是压低了帽沿,拿着食物匆匆穿过人群,然后便去了服装店,买了绿色的旗袍。
……
等女子吃完了食物,天已经暗了,她也不开口,只是默默的盯着办公的少将。
许久。
少将紧了紧握笔的手,抬头迎向了女子的目光。
“卧室在哪?”女子开口问道。
少将顿了顿,还是指了指女子身后的墙壁。
女子伸手一推,墙壁便开了——原来是一道暗门,连接办公与休息的地方。
女子打了个哈欠,走了过去。
“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少将开口叫住她。
女子想了想,说:“晚安。”
然后暗门就在他面前合上了。
少将默默的更换了手中折断的钢笔,继续未完的工作。
工作结束之后,他便顺理成章的的睡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虽然他卧室里还有多余的被褥可以让他打地铺,但是他所受的教育不允许他做出擅自闯入女子休息的房间的事来——虽然那本来就是他的卧室。
身为军人——虽然从小依附于家族,锦衣玉食的长大——但是该吃的苦他也没少吃,他能如此年轻之时身居高位,靠的可不仅仅是家族的荫蔽,只是睡沙发这种程度比起露宿荒郊野外可要好多了。
但是少将还是睡不着,他坐起身来,一夜到天明。
第二天,少将许久没有等到女子出来,敲门也没有回应,只好先回了一句抱歉便打开了门。
里面没有人,女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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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地利诗人里尔克曾说过,“巴黎是一座无与伦比的城市。”
七元绪子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曾在塞纳河的河边坐了一整晚,当时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没有打伞也没有使用能力,雨水打在她身上,有点痛又有些凉。
然后第二天她就感冒了——虽然转生在这个世界已经很多年了,但是她总是忘记自己已经是个凡夫俗子,虽然过往的能力留下了不少,但是她已经成普通人了——会死会灭,会伤会痛。
她的人生只剩百年。
……
绪子默默的喝奶茶,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转身,对上了手冢的眼睛。
“厨房左上方第三个柜子从上往下第四个格子,烤肉味。”绪子一口气说道。
手冢转身去了厨房,应她的的要求拿来了一包薯片——烤肉味——顺便泡了一壶茶,加上两个杯子。
这里是绪子家人为她上学准备的别墅,接近巴黎中心区,依照七元绪子的要求——别墅正对在塞纳河旁边,傍晚时分,正好能看见落日照耀河水盈盈,如梦似幻。
手冢已经在这住了一个星期了,而且要长期住下去。
不是没想过要搬出去,他也和绪子说过这个事情——虽然曾经他也没少和她共处一室,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曾经那是不得已,而且也没人知道,但是如今她在这世间已有了真正的身份,也有了明面的来往之人,身为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绪子不在意这些事,但是手冢不允许自己当做不知道。
手冢说了出来,但是绪子没同意。
“这个世界上,我只认识你,所以在我厌烦之前,你不可以离开我身边。”绪子回答道。
这不是要求而是命令,不允许拒绝。
手冢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如果他不想租出去之后半夜发现床上多出一个人——不要怀疑他真的遇到过,绝对不是艳遇,只能说是一场噩梦。
手冢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然后一手包办了照顾七元绪子的任务——他一来绪子就辞退了之前的钟点工,意图之明显手冢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但是他没说什么——说了也没用,她要做的事只有她想做和不想做的区别,没有其他选择。
手冢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抬眼正看见绪子吃完了最后一片薯片,他皱了皱眉,说:“垃圾食品吃太多不好。”
“……哦。”绪子舔完了最后一口残留的食渣,回应道,“以后不吃了。”
手冢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丝毫没有为她的妥协感到喜悦——事实上她从不会妥协,他也知道说出口的建议不会被采纳,除非她乐意,这要她心情十分好的时候才行——他只是习惯的说出对她不利的事情而已。
但是这次她如此轻易的便回应了——在她心情一般的时候——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已经对某个事物腻了,而她的兴致最短也至少有一个月,也就是说,她已经连续吃了一个月的垃圾食品——照着三餐来。
手冢放下手中的茶杯,很想叹一口气,明明只是过了一个星期,但是他好像经历了一世那么久,就像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个遥远的前世。
而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人,无疑就是七元绪子了。过了这么久,手冢都不能保证自己没有丝毫改变,但是从与绪子再相遇以来,到现在再次朝夕相处的一个星期之后,他终于认识到,无论是初见之时的那个眼若星空的女子,还是如今的女孩七元绪子,她真的一点都不会变。
就这样不曾改变,也未尝不是一场幸运。
手冢起身,拿来绪子喜欢的蛋糕,然后看着她一点一点把大份的蛋糕慢慢吃完。
绪子吃完最后一口蛋糕,抬头看见手冢的目光,然后笑了笑,眼角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