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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背景设定纯属杜撰,很大程度上参考印度神话,和现实没什么联系,请考据党历史党地理党宗教党退散~“吱吱……吱吱……”
一只惊慌逃跑的白兔子穿梭在荆棘密布的树林之中。
奔驰的大腿,被一支飞驰而过的细长木箭刺穿,鲜血奔涌而出!失去了逃跑的最后条件。
身体以飞快的速度撞到了前方的树桩上。
随着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罪魁祸首出现。一个身着贴身背心的少年,粗糙的布衣马甲拢在外面,乌黑的碎发搭在后颈,刘海丝毫没有遮挡住眼前的视野,这个小猎人五官俊美,一副英挺的鼻梁与轮廓分明的眉目十分耀眼。
他正用他特制的木弓箭在这片丛林里打猎。
对于这样灵敏的小动物,他捕捉起来已经得心应手。
他满意地拎起刚捕获的猎物,这是今天第三只兔子。摸着肥美的兔子腿肉,少年得意地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今天晚餐的份是有了。
“阿夜!等等我……”
身后传来一声呼喊,显然是他的同伴,阿夜是他的昵称,他的名字是迦夜。明明是同伴的声音,不过他却神色一紧。拔出染血的箭,把兔子塞入身后的包袱里,转过身便看见那个追赶他的人。那是比他瘦小了许多的达沙,在长袖布衣的遮盖下还是能看出,他那细小的胳膊肘和大腿,全然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论年纪,应该与迦夜相差不大。
他追着迦夜在丛林里跑了很长一段路,早就想歇息几秒了。脸色润红,而且愈加泛红。他气喘吁吁地靠在树干边,清秀的眉目与白皙的肤色让他像个看上去如同小姑娘。
“阿夜,你跑得…好快…”
达沙低垂着眼睛眨动,羞愧地看着对方,他知道自己拖了迦夜后腿,却还是忍不住擅作主张跟着他来。又露出讨好般的笑容,却不敢直视迦夜的脸,这让迦夜瞬间心软。
“你怎么跟来了……?”
迦夜脸色沉下来,不太高兴的样子,大概是想说,这一带可能会遇到危险。
不过他的心里更多的是担心。拍拍手,他收好了弓箭背在身后,帮对方拍去衣角上那些在树丛里沾上的细枝落叶,看着达沙运动后就泛红发热的小脸,还有急促的喘息,迦夜有了回去的念头。
比起瘦弱的达沙,迦夜一把就将他搂在怀中,让他靠在胸前这块比树干柔软的地方休息。
达沙也跟着打理自己的衣服,从怀抱中挣了出来,一边小声的说道:“你说过明天会带我去城里玩……我怕走不动,所以先出来……锻炼锻炼……”
“那不叫玩,那是朝拜。”迦夜不知达沙在别扭什么,半搂着他的小身体,缓缓地往村子方向踏出脚步。
“只要是和你呆在一块就好……”走了几步,达沙推开迦夜的手臂自己走起来,然而他又怕尴尬,再次拉住迦夜的手,重复地呢喃着他的小心愿。“真想和你一起去……”
“明天会有一辆马车安排村里人一起去,我们就跟着坐上去,晚上回来。”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迦夜没跟达沙说这件事,是因为他今天早上才争取到了二人能够坐马车的机会,在村里忙了一上午,中午又匆忙吃了饭,便还没有提。直到下午,达沙跟着他跑来丛林里,他都没找到机会说出口。这下,达沙弯着眼睛笑了,脸上露出了更多的期待和喜悦。
“真的吗,难怪村子里的人都在说,可以多带点东西回来……他们准备了好大的篮子,听说城里可以买到好多水果。”
语气一概的可爱,提到水果,达沙最想吃的就是水果。他对城市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也许是因为从小身体素质不佳,不太适合运动,所以达沙留在家里的时间更多,连村子周边都没怎么溜达过,更别说进城了。而且进城不方便,去一次的花费也不菲,并不是能随时去的。
达沙对城市的想象,都来自村子里那些邻居的描述,有些去过城里的妇女会谈起那个繁华的世界,尽管现在平凡拮据的生活已经让达沙知足,他还是抱着对未知的幻想,就像每个少女青春时期都会幻想着嫁给那个还未出现的新郎一样。
“嗯,回去吧。”
既然他这么期待,今天就少猎几只兔子。
迦夜抓紧了达沙的手,二人黏黏糊糊地走在一起,走了半天才回到村子。
莲花泽。
加罗尔国的一座小村庄,也是灾难频发的加罗尔为数不多宁静的一处村庄,它靠近皇城,靠近恒河,享受着自然带来的资源。莲花泽被茂密的丛林所环绕,林中湿润的环境不方便出行至城镇地区,除了一年一度的朝拜,很少有人外出。村里有面积极小的一部分土地用于耕作,村子周围还有一些支流小溪,足够这里二十几户人家自给自足。
迦夜和其他一些男性村民一样,他擅长去捕食野生动物,在村里能分到的那些面饼、土豆不能让一家人吃饱,这些肉类是必要的食物。同时迦夜也磨炼着他的身体,他很享受在这片危险的森林里冒险的滋味,偶尔还能在深处遇到巨大的蟒蛇与凶恶丑陋的野猪,能与之搏斗并存活下来,是迦夜从小的骄傲。
迦夜和达沙都是孤儿,迦夜年长一岁,在莲花泽出生,母亲据说是被丈夫遗弃而独自来到乡村的,生下他后便去世了,迦夜跟着隔壁家没有子嗣的达叔生活。而达沙的身世则是个谜,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人装在篮子里,偷偷放在了村子一处显眼的空地上,婴孩一直在啼哭,但他这样的偏白肤色,绝不像是本地出生的民族,仿佛是恶魔带来的厄运,没有人敢抱走这个婴儿。不过,一天过去了,村子依然安详平静,才终于有不忍的村民把他带了回去,因为被人调侃是恶魔,达沙的名字就缘由于此,最终他被安顿在了善良的达叔家,当时达叔已经收养了迦夜,达沙便与迦夜作伴,二人就像朋友一样长大。
前些年,达叔因心病发作去世,走后,迦夜为他在村里挑了一处干净的墓地。他一生腿脚不便,眼睛也看不太清,五旬出头,依旧没找到合适的姑娘。所幸他收养了两个孝顺的孩子,也算老有所依。
如今的迦夜和达沙更是相濡以沫,相依为命。
迦夜担任着保护达沙的责任,承担起这个家的生活来源,打猎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帮人干活赚钱是另一部分,而达沙负责料理家务活,照顾迦夜的起居,包括缝补衣服、清洁、煮饭菜等等。
回到了温暖的家,迦夜在水池里打水出来洗净了兔子肉,接着小刀剥皮,带着血丝的尸体清洗完毕,差不多就挂上烧烤架。
达沙不太敢碰动物的尸体,只能等下锅了或者烤上了再动手放佐料,最后配着面饼肉桂一起吃。偶尔,达沙会煮一些糊拌着米饭吃,就在村里,买一些别人家种的蔬菜,那样会做出味道比较香浓的食物。
初秋,天色暗得挺早。
篝火一直飘散到了远处的溪边。二人吃着晚饭,就像兄弟一样互相舀着菜送入对方的碗里。
香料的味道很浓,迦夜剥开烤焦的兔子腿肉,塞进嘴里,无需多嚼,入口就酥软即化。
“明年军队征兵,我会去。”迦夜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什么军队?”达沙抬起了脑袋,恍惚地回话。他对这些一概不了解,军队和战争对他来说都是很模糊的东西。
“皇室的军队,不管是亲卫队还是护卫队,都让我想去试一试。”
亲卫队是专职保护皇室贵族的军队,护卫队是保护民众安全的军队,另外还有正规军,正规军则是天天关在军营里训练的战士,除了训练,等待他们的便是战场。迦夜和村里一些年长的大叔一起干过活,多少听过军队的事,平民男子如果能进入那里为国家效力,那是一生的荣耀,甚至会得到许多贵族的尊重。
迦夜的口气并没有非常认真,但这件事已经在他脑子里思考很久了。
他眼神游移在饭桌与远处之间,都不敢直面达沙的模样,他想此刻对方的神情一定不太高兴。
平时迦夜话不多,忽然提到这样重要的事,达沙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迦夜,要去军队?
他们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早就和亲兄弟一样无法轻易分离,如果迦夜离开,那他呢,会有可能跟着一起去城里生活么,还是在乡下等着迦夜回来?迦夜又会去多久呢?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涌上心头,达沙害怕去想。
如果没有正式的收入 ,在城里哪有立足之地。
手里的饼吃了一半,他忽然放下了碗。
“那么,你去了城里…”
“别担心,我会在城里安定下来,第一时间把你接过去。”
达沙的心情果然喜欢写上脸上,突然间的失落,当然一目了然,只是余光一蹭,便能发现达沙的眼睛已经无神了,他赶紧搪塞着这样的诺言,可是这样的一句诺言,分量是相当重的。
加罗尔是一个贫富差距相当大的小国,然而绝大多数国民都是庶民,是被极少部分贵族压在脚底的存在,虽然取消了奴隶制度,庶民依然过得非常辛苦。谁都可以想象乡村里的穷人去了城里会过上多难熬的日子。
“真的吗?”
达沙小声地问,眼睛里又有了光泽。可是,他还不敢轻易猜测未来的事,他只是想试着确认迦夜的心意罢了。
“你不信?”
“怎…怎么会,我相信你。”
很快一只兔子被啃得只剩下碎骨头,迦夜拎起另一只,一摘便把腿肉撕下,放到了达沙的碗中。
“吃饭吧。”
达沙满怀心事,肚子很快填饱,他便匆匆跑去烧水。
就让刚才的话先散去吧。
在气息温热的浴房里,他被熏陶得产生了困倦。
少年时期,每天的活动都会流大量汗液,迦夜习惯了每天冲水洗澡,也冲去一天的疲惫。每当简陋的柴房天窗传出热水氤氲,就可以进去洗了,皂角都是附近树林采集来的。
达沙还在木桶边试水温,迦夜已利落地脱去了外套与贴身衣裤,高大的身材毫不遮掩地展示在达沙的眼前。他不是第一次见,但最近,每次看到迦夜洗澡,他就会不自觉的回避。两个人从小就抱在一起睡觉,也许随着年岁增长,达沙的心里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年纪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接近成年男人的高大。宽阔的肩部,以及胸部、手臂的肌肉都是诸多成年人也无法企及的,偏偏他还生出一脸英俊的相貌,小麦色的肌肤配上修长的身材,如果换上一身精贵的打扮,大概就像是城市里走出的贵族少爷,完全不像个山里来的猎人。
而自己明明才小他一岁,身体小了一圈,瘦小的骨骼禁不起一点打击,稍有磕磕碰碰就会受伤,连那个地方,也没发育起来,跟八九岁的小男孩一样。
达沙并不是自卑,他不想和迦夜比较任何,只是他对迦夜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从小,达沙便非常依恋迦夜,迦夜也照顾着达沙,他们亲密无间地生活在一起,一些话,时常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口。单纯的环境下,达沙还未情窦初开,又怎么会想到那方面的事,他只知道,这个年纪不能再和迦夜那么亲热,他已经没法坦然面对了。
“你好几天也没洗了,是不是?”
迦夜把上衣甩在一边,没有立即跨入木桶中,反而凑近木桶边的达沙,嗅了嗅他脖颈间的气味,果然带着一点咸湿的汗味,并不难闻。
“别,我……一会再洗。”
仿佛听到了砰砰的心跳声,让达沙着急起来,缩了缩脖子,屏住了呼吸。
“待会晚了。”
他并没有注意到,达沙的脸已经红了。
“不能,你先洗!”
达沙连忙别过头,暖色黄光衬托着他的脸更红了,他慌乱收走了换洗衣物冲出浴房,也清楚的感受到这一刻,自己脸上在发烫。不能再看迦夜的身体了,达沙借着夜风,拍打脸蛋消火,回屋收拾起东西来,卧室比浴房凉快得多。
然而很快,迦夜从木桶里走出来洗浴完毕的声音,传到了房间里,他只有下身围着毛巾,惯性地推开木门,咯吱的声音和热气腾腾的身体就在身后,达沙连头也不敢回。
直到迦夜走到床边捡起干净衣服换上,达沙才转过头问他。
“好了吗?”
“早好了,你在磨蹭什么?水还是热的,你可以进去泡。”
达沙又脑子乱糟糟的,迦夜泡过的水桶……
一定残留着迦夜的体味。那样的味道,他很熟悉,可是也很畏惧。
只要是关于身体方面,亲密一点的行为,就能让达沙感到异常羞耻,这样的感觉,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
他也是男性,但他从没把迦夜当做别人所说的“好兄弟”。一问一答之间,他都故意避开迦夜的目光。
“啊……我这就去洗。”
他像是故意掩饰着脸上的表情一般,奔出卧房的一瞬间,闭眼松了一口气。达沙碍于心里的障碍,他放掉了木桶的热水,又加了好多冷水重新烧热,再脱衣进去泡澡。明明幼年的时候,两个人还能一起在这小木桶里互相搓背戏水,如今小的容不下两个人了,迦夜一个人坐进来洗就足够挤的。
达沙洗的很慢,直到一年前,二人还经常一起洗澡,因为年幼时,达沙曾经在浴房里晕倒,此后迦夜一直很小心翼翼照看着他的身体。最近达沙别扭,才开始疏远。
迦夜不问原因也知道,也许达沙有了青春期的反应。
重新烧水再洗,难免时间长一些,洗完澡回房时,迦夜已经熄灯了。暗黑中达沙爬上了床,看不见东西,终于不再紧张,蹑手蹑脚地躺下来。这张大床的宽度,能容下三四个人,只要把被褥分开就行,平民家里一般都这么住。
“你睡着了吗?阿夜。”
达沙轻声擦着有些湿润的短发,担心自己会把迦夜吵醒,然而话一出口,迦夜果然就翻了身。
他的手搭在达沙的腰间,一勾便把人按倒。
“你怎么洗这么久。”
若不是浴房断续传来动静,迦夜差点就以为达沙出事了。
“……阿夜,你困了,快睡觉吧……”
达沙安慰道,躺下来后伸直了躯干,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身上就一件薄薄的单衣,有点儿……不自在。
可是,迦夜的呼吸就在耳边,手臂环绕着腰际,似乎很劳顿了,达沙想睡远一点也不敢轻举妄动。
达沙的身上还带着皂角的清香,迦夜稍微挪动了身体,一头埋进对方柔软肩窝里,也抱得更紧了。
总算能安心睡一个好觉。
接下来他没有再动,他也不知道达沙尴尬地被自己抱着,有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