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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章瑾轩和夏默走进展馆的时候，老先生正在和几位朋友聊得欢，看到章瑾轩就暂时中止和老友们探讨心得：“轩子，来了？”

“袁伯。”章瑾轩微笑着，从车上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去的一副卷轴，“恭喜，终于如愿办了一次画展，而且看起来喜欢您书画的人也不在少数啊。这是家父的一点心意。”

“你小子，你爸怎么会给我送东西。”袁老先生失笑，然后才注意到章瑾轩身边的夏默，“朋友？”

“袁伯，他是夏默。”章瑾轩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还是决定不刺激已经一把年纪了的袁老先生，“我的新朋友。”

“伯父好。”夏默迟疑了一下对于袁老先生的称呼，然后决定跟着章瑾轩的叫法来。

“好好好。”袁老先生笑着拍了拍章瑾轩的肩膀，“你爸始终担心你这个问题，现在总算是有了好转啊！赶明儿我和你爸聊聊这件事，不过我也好奇，轩子，你怎么二十多年都执拗得不行，现在突然转性了？”

“这……”章瑾轩哭笑不得，“倒也说不上为什么，反正就是想和阿——夏默成为朋友，也算是顺其自然吧。”

“哦，这样啊？”袁伯点了点头，扬起眉毛和颜悦色地对着夏默，“小伙子，来，我跟你说啊，轩子这个小子打小朋友就不多，如果他做了啥太过分的事情啊，你就直接凶他，谈朋友，哎不对，交朋友可是互相的啊，别因为他个子高就怕他啊。”

“啊……嗯，知道了，袁伯。”夏默听到袁老先生的话，似乎有底气一样地看了章瑾轩一眼，“以后他做出逾矩的事情我一定阻止他！”

“对咯，得告诉他朋友到底是什么东西哟！”袁老先生摸了摸下巴，“那你们自己看看吧，我去和我那些老伙计们下一会棋去。”

“好，袁伯，晚点见。”章瑾轩点了点头，夏默也礼貌地和袁老先生打了招呼，袁老先生乐呵呵地朝他们摆了摆手走回了他的小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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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袁伯在山水画上的造诣又上了一层楼。”章瑾轩在每一幅书画之前都会停下脚步，仔细地看上一会。

“……”夏默倒是对这些作品有不少兴趣，章瑾轩带他走的路看起来似乎是有一定规则的，别的他不太看得出，只觉得似乎画法更加细腻了，“但是伯父好像多画山水，对于花草植物只涉猎了一点，而且……嗯，看下来这几年山水作品格外多，只有最开始的几幅还是花草。”

“嗯。”章瑾轩叹了一口气，“原本袁伯还是很喜欢画花草的，方姨，哦就是袁伯的妻子养了很多花草，袁伯有事没事就画画那些东西，后来方姨患了肺癌，本来袁伯没想告诉她，但是后来方姨自己知道了，为了不拖累袁伯就自杀了。”

“然后——”章瑾轩停顿了一下，“再也没有人照顾那些花草了，袁伯也就再也不画花草了。”

“完全看不出——”夏默有一些吃惊，但也不免唏嘘，“倒是世事无常了。”

“袁伯也是长情。”章瑾轩的目光扫过一幅幅画，最后落在夏默的脸上“至今都没有续弦。”

夏默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就沉默了，章瑾轩突然笑了：“好了，我们打个招呼就走吧，我其实也看不太懂这些画，然后去吃个午饭。”

夏默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也快到中午了，“你饿了？”

“有点。”章瑾轩违心地点点头，因为他现在不想把时间花在看画这些有意境的画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