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路漫漫其修远(1 / 1)
深圳的工程由于属下办事得力取得了非常不错的进展,江海洋抽空回了一趟J市。飞机落地时已是垂暮时分,然而他却控制不住的迫不及待想要见她一面。
江海洋记不清有几个月了,只记得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绿柳成荫,现在已经是白雪皑皑了。踩着初冬的微雪,一路咯吱咯吱向前走仿佛前奏曲一般。他搞不清为什么每准备见她一次心情就如同一首舞曲一般跌宕起伏回肠婉曲一次。他一步一个台阶地迈向了自习室,准确无误地找到她所在的位置。若男是个很念旧的人,往往是选好了位置就不会改变,所以他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她。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通常都是奋笔疾书的她,此刻却无力地爬在那张桌子上,瘦瘦的肩胛骨高高的隆起,看上去十分惹人心疼。他就坐在她身边,可她就像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仿佛丝毫没有察觉。他脱下外套帮她披在身上,她的手若有似无地动了动,不知道是要接受还是要拒绝。他轻抚了一下她的背,她挣扎着抬起头来看到是他后,一脸的错愕。
“怎么了?”他急促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强撑着摇摇头,嘴角荡着一丝勉强的笑意,脸却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一张一合话却说不出来。看她的样子,江海洋的心揪成了一团,他给她披上衣服三下并作两下把她搀起来。
“呃……”她发出微微的□□。
他爽性抬手把她抱了起来,她看样子想要挣扎,无奈却没有了力气。任由他把她放在车上,再盖上他宽大的外套。她想拒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由他把她带走,带去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她见到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恨不能立时三刻躲得远远的,而如今夜色朦胧自己却坐着他的车子任由它向前方疾驰,心里竟然没有半点恐惧的感觉。
感觉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奇妙到单独面对自己害怕的人时却能获少有的安全感。车子摇摇晃晃的向前摆动着,若男的眼皮仿佛崩塌的火山般压了下来,一合上就再也不愿意睁开。
第二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是入冬以来少有的好天气。昏睡了一个晚上,睁开朦胧的睡眼若男隐约觉得不是在自己的宿舍的床上。然后,她就看到了江海洋,他正一脸的倦怠地坐在她床前。向来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都是精神饱满油光水滑的,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疲倦的样子。她眼睛的余光扫到了床头的姜糖水,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醒了?”他问。
她不知道该如何对答,只有沉默。
“好些了吗?”他关切地问。
她的脸更红了,映着朝阳仿佛一个熟透了的苹果。知道她窘迫,他便不再追问。
“饿了吧,粥刚刚好,起来吃一点吧。”
她点头,他起身出去了。她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身睡衣,再细看她的衣服都整齐地放在床头。她心里顿时一惊,昨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脑子里瞬间闪现出无数个画面,羞愧和恼怒涨红了双眼。就在这时,敲门声幽幽的响起了,她听了好半天才确定是自己所对的这扇门。
“衣服是阿姨帮你换的。”他的声音隔着门温和地传了进来。
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但却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落地的这颗心仿佛和平时不一样了,软软的,暖暖的。
再开门,他已经把清粥小菜预备好了,想来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应该还没像这样伺候过人吧。心里又不由得暖了起来,这暖意沿着她的五脏六腑缓缓蔓延,直到她的脸颊、眉梢、眼角。
“快去洗洗,然后过来吃饭!”
他的声音又那样软软的在她耳边响起,仿佛是多年的夫妻,透着难以拒绝的亲昵,她的脸不由自主地更红了。
拖着缓慢的步子坐到餐桌旁,阿姨早已在不知道的时候走了,此刻,这栋房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把热腾腾的粥端到她面前,又给她跟前的小盘子里夹了些小菜。已经这样了,再推辞难免做作,她爽性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看到她的样子,江海洋总算放下心来。原以为她一起身就要走呢。
“好点了吗?”他问。
看着她把一张红苹果似的脸埋到碗里点着头,他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差点破坏了这样一个难得和谐的早晨。他老夫老妻般地给她盛饭、夹菜、倒水、拿纸巾,她默默地接受着,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就这样默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