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10（1 / 1）
圣诞节。
悠扬的小提琴声在贝克街221B回荡着。一曲结束，夏洛克右手拿着琴弓竖在胸前，向他的“听众们”鞠了一躬。
“拉得太好了，夏洛克，太动听了。”坐在沙发上的房东太太赞叹道。
“余音绕梁啊！”华生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过来。“非常棒！”
“要是戴上圣诞鹿角就更完美了。”赫德森太太端着酒杯调侃道。
“有些事总要留点想象才完美。赫德森太太。”夏洛克放下了手中的琴。
“约翰，珍妮特呢？怎么没来？”雷斯垂德探长拿了一块饼干，随口问道。
“额……”华生犹豫了一下，夏洛克已经帮他回答了，“如果你说的是那个闷蛋老师的话，两个月前就分手了。三个月，比之前那个总是一身香味的多坚持了半个月。”
“夏洛克！”华生看起来有点生气了，“闭嘴！”
“大家好！很抱歉来晚了。”茉莉领着几袋礼物上来了，她披着件大衣，看起来和平常在医院完全不一样，很明显是用心打扮过的，“门上写着说直接进来就可以了。”
“哦，天呐。”夏洛克低声抱怨了一声。
“你好，茉莉！”华生快步坐过去接过茉莉手里的东西，回头瞪了夏洛克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
“你好，茉莉！”赫德森太太和雷斯垂德探长也热情地和茉莉打着招呼。
“每来一个就打一次招呼，好一个礼仪之邦！”夏洛克忽略了华生的眼神，仍旧低声嘲讽着。
华生白了他一眼，伸手准备帮茉莉脱掉外面的大衣，“让我来帮你……我的天哪啊！”
茉莉自己脱下了大衣，大衣下是一件黑色的低胸晚礼服，这和她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
“那我们现在要喝圣诞特饮了吗？”茉莉显得有些不还意思。
“显然，你要喝，没人拦你。”夏洛克坐下，看也没看茉莉一眼。
“一年里头只有今天，这些小鬼会好好地陪着我。所以也算值了。”赫德森太太笑着向茉莉抱怨着。
茉莉有些尴尬地笑着，眼睛却一直看着夏洛克。
约翰抱歉地看着茉莉，刚要说话，又被夏洛克喊了过去。
“约翰！你的博客点击率还是只有1895次。”
“哦，怎么会，真让人圣诞节都没心思过！”华生低声抱怨着，他的博客点击率很久没有增加过了。
“你竟然放了我戴帽子的那张！”夏洛克一眼就看到了华生放在博客首页的他带着帽子的那张照片。
“大家都爱那一张。”华生拿着酒瓶走开了。
“才怪呢！说谁呢！”夏洛克有些郁闷了。
“来，给你。”雷斯垂德探长递了杯酒给茉莉。
“谢谢。没想到你也在。”茉莉接过酒杯，“我还以为你会在多塞特郡过圣诞。”
“今天一大早，我就和我太太重归于好了。”雷斯垂德探长笑着解释道。
“瞎说，她和一个体育老师上床了。”夏洛克仍旧在看着屏幕，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让身边的人也不好过。
众人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权当没听到这句话。
“约翰，我听说你要去你姐姐家对吧？”茉莉急忙转移了话题。
“嗯，是的。”约翰配合道。
“夏洛克抱怨过。”茉莉又看了一眼夏洛克。“不。是说过。”
“有史以来她头一回洗心革面，准备戒酒。”约翰愉快地向众人解释着。
“才怪。”夏洛克一如既往地破坏着气氛。
“闭嘴，夏洛克！”华生有些忍无可忍了。
“看来你找了个新男友，茉莉。”夏洛克没理会华生，“你看起来对他很认真啊。”
“抱歉，你说什么？”茉莉看起来有些诧异。
“你准备今晚见他，送他礼物。”夏洛克看向茉莉。
“消停一天行吗？”华生试图阻止夏洛克。
“住口，喝你的酒。”雷斯垂德探长端了杯酒向夏洛克走去。他可以忍受夏洛克的冷嘲热讽，但茉莉这个年轻的姑娘不一定可以，更何况她还一直喜欢着夏洛克。
“哦，别扫兴。”夏洛克仍不停说着，“你们也一定看到了袋子最上面的那份礼物了。包装精美，还系着蝴蝶结，其他的则包装马虎。绝对是给特别的人的。”
茉莉脸色苍白了起来，手足无措。
“红色包装纸和口红颜色一致。”夏洛克站了起来，走至茉莉身前，拿起了那个礼物，“也许是无意挑的。也许是有意用它暗示对方。不管怎样，霍普小姐坠入爱河了。显然她非常在乎他，从她送他的礼物可见一斑。显然这表明她对这段关系渴望已久。从她的妆容打扮可见她今晚一定会去见他，显然是想弥补自己嘴唇和胸部的不丰满……”
夏洛克的语速很快，但说到最后却突然顿住了。因为他看到了礼物上写的字。
“致最亲爱的夏洛克，茉莉敬上。”字体很漂亮，显然送礼物的人很用心。但他没想到这会是送给他的。
因为快速推理而产生的笑容消失了，夏洛克罕见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你总是这样出口伤人。”茉莉已经有些哽咽了，显然她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每次都是，一而再，再而三。”
夏洛克踌躇了片刻，他从未料到会有人喜欢他这样的人，“对不起，原谅我。”
一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显然没人想过夏洛克居然会道歉。
“圣诞快乐，茉莉·霍普。”夏洛克低下头，轻吻了下茉莉的脸颊。
茉莉惊愕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声□□声打断。
“别误会，那不是我！”茉莉连忙解释着。
“不是你，是我。”夏洛克淡定地解释道。
“天哪！真的？”
“什么？”
茉莉和雷斯垂德探长显然都被夏洛克的解释吓到了。
“是我的手机。”夏洛克掏出了手机。
“第五十七次。”华生皱了皱眉。
“你说什么？”夏洛克低头查看着短信。
“据我所知，那人已经发了五十七条短信了。”华生的声音带着些自己也未曾察觉的不满。
夏洛克走向了壁炉，艾琳上次还来了他的大衣，大衣里手机的声音被她换成了自己的□□声。这些天她发了不少短信给夏洛克，短信声令华生和赫德森太太都不满极了，但夏洛克却没有换掉。“原来你一直在数啊。”夏洛克看了华生一眼，心情愉悦了起来。
壁炉上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包装纸的颜色是夏洛克曾见过的艾琳的口红色——血红。看着盒子的大小，夏洛克脸色又沉了下去，“失陪一下。”他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夏洛克，怎么了？”华生连忙问道。
“我说了，失陪一下。”
“你都不回复一下吗？”
夏洛克没回答华生的问题，径直走进了房间，快速打开了盒子，盒子里只有一部手机，被艾琳视作自己身价性命的那部手机。夏洛克仔细观察了一下，毫无疑问，那不是赝品。
夏洛克直接打电话给了麦克罗福特，电话的另一头显得有些惊讶，“哦，千年一遇啊！该不会是打来祝我圣诞快乐的吧？难道我们国家颁布新政策了吗？”
“我想你们今晚就得去找艾琳·艾德勒了。”夏洛克没理会麦克罗福特的揶揄。
“我们早就掌握她的行踪了。虽然你好意提点，但这都跟你没关系了。”
“不，我的意思是，你得去找她的尸体。”夏洛克挂掉了电话，站起了身。
“你还好吗？”华生就站在门口，显然他都听到了。
“很好。”夏洛克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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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圣巴塞洛缪医院。
夏洛克走出停尸房，沉默着看着窗外的雪。他刚刚认出了艾琳·艾德勒的尸体。
“仅此一根。”麦克罗福特跟了出来，递给了夏洛克一支烟。
“为什么？”夏洛克没有接。
“圣诞快乐嘛！”
“室内抽烟不是违反了某条……某条法律吗？”
“我们是在停尸房。”麦克罗福特为夏洛克点上了烟，“抽烟也害不了几个人。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她有一样东西，她说下半辈子都靠它了。如今却选择拱手相让。”
“这样东西在哪？”
夏洛克没有回答，他看向不远处正在哭泣的几个人，“你看看他们。投入这么深的感情。你有没有想过咱俩也许有毛病？”
“所有生命都会逝去，徒留一颗破碎的心”麦克罗福特看向夏洛克，“爱毫无用处，夏洛克。”
“你也是这么教艾比的，但他可不怎么听你的。”夏洛克吐出一个个的烟圈。
“那是因为他在乎你。”麦克罗福特叹了口气，艾比和他们两个不一样，他对家人的态度出乎意料的认真。
夏洛克沉默了，他看了一眼停尸房，插在口袋中的右手握紧了艾琳的那部手机。他对爱这种感情一无所知，这也许是源自麦克罗福特从小对他的教育。是的，尽管他不愿承认，但麦克罗福特确实对他影响极大。福尔摩斯家的孩子从小就都很聪明，不同的是，麦克罗福特冷静自持，他喜欢冒险，无所顾忌，而艾比，则更加人性化。他一直知道其实艾比骨子里仍是个福尔摩斯，尽管艾比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但其实他并不在意任何人的感受，除了家人。艾比会老老实实去陪父母看那些无聊的戏剧，那可是他和麦克罗福特最恐惧的事情；艾比会认认真真听完麦克罗福特所有的唠叨，定期向那个控制欲极强的大魔王汇报自己的情况；在遇到华生之前，艾比一直会让人安排他的衣食住行，让他不至于在查案的时候被自己饿死。还有每年的圣诞礼物、生日礼物……夏洛克觉得自己恐怕一辈子也搞不清楚自家弟弟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约翰……
“你都不怎么了解她。”麦克罗福特以为夏洛克在为艾琳的死难过，这句话恐怕是世界上最不像安慰的安慰了，但这显然已经是麦克罗福特的极限，他甚至暂时放弃了询问关于艾琳给夏洛克的那个东西。
夏洛克轻笑了一声，离开了。当然，他也没听出来那句话是麦克罗福特用来安慰他的，否则此刻他已经开口嘲笑麦克罗福特了。“麦克罗福特，圣诞快乐。”
“新年快乐。”麦克罗福特看着夏洛克的背影消失，掏出手机给华生打电话，“他走了，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他有抽烟吗？”
“有。”
“我擦！”华生放下手机，回头看向赫德森太太，“他还有十分钟就到。”
“卧室里没有发现。”赫德森太太摇了摇头。
“看来他没有藏烟，又可疑的地方我们都翻过了，”华生对着手机那头的麦克罗福特说道。“你确定今晚会有危险吗？”
“不确定，不过我向来如此。约翰，你一定要陪着他。”
“额，我从来没见过夏洛克这个状态，你知道他会做些什么吗？”华生有些焦急。
“不，不过你可以去问问艾比。圣诞快乐，约翰。”麦克罗福特挂断了电话。
华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发了条短信给艾比，简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另一边，短信声响起，艾比看了短信，愉快地吹了个口哨，“看来有些人要明白些什么了！”
“我也觉得你最好可以一直看着他，必要的话可以搬去他房里睡觉。”这么严重吗？华生皱着眉看完了艾比回他的短信，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烦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