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1)
犹念风轻.七
梅岭古道。
那一带本是商家来往之地,这番外的茶叶买卖必经此路,可逐渐也就成了匪徒眼中的油水地,来来去去竟也建立了三四个山寨子。地势险要本就路途艰难,又有了贼人作祟,来往的商行陆续出了事,就算是请了人保镖,那也是九死一生,这卖命的事价格也就开上了天。
大家皆把这块看成了老虎口,可是绕远路就得花上大半月,路上吃的用的算上和请镖局的价钱不差,这情况维持了近三月,后来官府那的案子越积越多,只是这群匪徒狡兔三窟,还被诈降了好几回,可谓是丢了夫人又折兵。事情越闹越大直接闹到了皇帝老子那,也不知道朝廷里的那些个大官是怎么想的,最后下了圣旨拨了银子,直接挖了条运河了事。
当初知道这事情的时候,程七还大骂过官府,一个个都是孬种。这朝廷上上下下这么多将军元帅,就没个能剿了这些个贼窝,这些银子还不是出在老百姓身上么。三兄弟为这个事大吵了一架,程七还和王帆之最后下了赌约,就是从这次的赌约之后,程七就没从王帆之身上老上过好处,每次想翻身结果就是输了个更惨。
这运河造好后商家自然都走了水路,梅岭古道没了商家往来之后,这土匪没了肥羊自然也就解散的解散,搬家的搬家,一切恢复太平。
程七从没有想过。这断鸿庄的货竟也会被抢了,还是在梅岭古道太平之后发生的。
那时梅岭古道陆续也有一些商家往那走,可是剩下的几个没走寨子,虽有时也会有人夺标,可没闹出什么大事情,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这事儿程七也有印象,约莫是三年前吧。有批商旅不光被抢了,还被别人杀了个精光,发生了此事却未见商家去报关,后来听说那批匪徒所在的山寨被也被血洗。在江湖上传了一阵,可人任谁都打听不得半点音讯,也就不了了了之了。
如今想来确实是断鸿庄的作风。
只是按照这样想来,杀人夺标的是匪徒,这断鸿庄后来也给他报了仇,又为什么要嫁祸于断鸿庄呢?
程七也想好好弄个明白,便应了魏疾的请求,厚着脸皮去找王帆之,决意去打探一番。只因那事的记载全在南昌府,而王帆之又与那知府相识多年。阿疾老弟说他定在柳府残骸,也不知道他猜的准不准,虽说王帆之也在追查柳府命案,可这人向来狐疑的很,做事又古怪,这江湖之大天知道他现在在哪。
嗨,只能按阿疾老弟老弟说的去找找看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株。
且说程七去找了王帆之,打听情况。魏疾依旧留在水月庵,一是想从柳丽仪那再问出些许,二是那个黑衣人周二复返。
盛夏的微风吹不散那份燥热,好在杨柳依依宛若少女伊人,淡雅清澈的半分余阴若有似无。
水月庵前的放生池里的荷花开的正灿烂,绿油油的荷叶上水珠晶莹剔透,只见得一只小蟾蜍奋然跳起,荷包隐约间露出拿粉嫩的尖头,小荷才露尖尖角真实的写照。
这一个月间每日除了上水月庵,空下的时间也就是在附近转悠,原本陌生新鲜的风景,如今也让魏疾这个北方人有了半分熟悉。
漫步在这景色之中,心也悠然了起来,信口吟了起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溯游从之,阻道且长。溯洄从之……”
“宛在水中央。”
“柳姑娘?”魏疾楞了一下,有些幸喜,“这是您这一个月来,第一次和我说话呢。”
柳丽仪淡然一笑,“这几日多有得罪,请公子见谅。”
“是在下不解姑娘心中思亲之痛,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这几日来公子锲而不舍小女子记忆在心。”
一阵凉风习过吹起了柳叶飘荡,柳丽仪捋过吹乱的发丝,倒映着在湖水里好似一副画面。是可惜柳丽仪眉间的那份忧愁,浓的好似再也不开的浓墨,不免让心里升起怜惜之情。
魏疾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话倒嘴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变成一份笑意挂在嘴边,
“家父的生意我不大过问。”柳丽仪开口说,“确实是不知道所闻的佛手究竟为何物。”
“无妨,我想程大哥那里总会又消息的。”
“其实我早就知道,那件命案并非公子所为。”
“是么。”。
“只有见过‘昙花一现’,什么才是‘昙花一现’。那一夜……”想到家人枉死不由悲从心来,柳丽仪顿了下,“虽然身法酷似,同样都是衣袖翻滚状如昙花,但那人的身法却远不如公子的灵动。”
撩起面前的柳枝,魏疾走到了柳丽仪的身边。
“公子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如若不方便……”
“有何不可。”魏疾笑道。
“这”昙花一现“最多可以同时发出几枚镖呢。”
“听说‘醉墨公子’最多可以数千枚。”
“你的‘昙花一现’呢?”
“还没有遇到过越要用尽全力之时啊。”
柳丽仪感叹道,“昙花一现果然厉害。”
“这‘昙花一现’来,昙花一现去的好不吃力,不过是个虚名罢了,不过是发暗器的招式,又不是什么光明利落的招式,也只有我们家老太爷,会花那种心思,去研究这个东西,还去规定不能外传,别人看看就会了,何必去学呢。”
柳丽仪被魏疾逗笑了。“一直听说断鸿庄门风严谨,却不想公子竟然去说‘醉墨公子’”
“名号什么的,不过是些江湖虚名。”
“可是身在江湖,谁又不是为了那些虚名。”柳丽仪抬头对上了魏疾的眸子,“公子你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什么呢?”魏疾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