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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诚驱车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联络组的同辈的手臂受伤了,护送的同志被他护在身后,有人正持枪指着他。持枪者背对着阿诚,一身黑衣,融再黑夜中看不清身形。
阿诚立刻下车拔枪,打开安全栓,站在那个黑衣人一起身后对准他,“我已经瞄准你了,不要乱动,把枪放下了。”黑衣人身形一晃,并不回答,阿诚又用法文说了一遍。
黑衣人沉默片刻,突然大笑了起来,“我是谁?那你又是谁!”
熟悉的声音,低沉而冷厉,是明楼——他侧身斜眼看着阿诚。
大哥——先生——明楼!
这简直难以置信!
他瞪大眼睛,整个人僵在那,太多的讯息突然涌入,一片空白,除了震惊再无其他。
“阿诚”
听到联络组的同志突然呼唤,阿诚没有多想,也容不得他多想什么,他已经没有能力去思考什么了。只见他身形一闪,欺身向前,一拳打在明楼脸上,接着扯开明楼持枪的手,反手卸了他手的枪。
他正要反击,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脑门。
——是阿诚手里的那把枪。形势瞬间逆转。
明楼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根本没有想过阿诚敢打自己——真是反了他了!
阿诚眼眶控制不住的湿润,情绪不住的翻腾,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呼吸,“大……大哥,你是蓝衣社的人?”
明楼的太阳穴隆起,双唇紧闭,承重的呼吸揭示他所压抑着的怒气,站直身子,死死的盯着阿诚。阿诚能感受到明楼的蓄势待发,不禁全身打冷颤,仿佛他才是被枪瞄准的人。
巴黎街头四下无人,两人对峙在那里晕黄的马粪灯下,一阵一阵的冷风刮过,深夜的寒意却远不及明楼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割开阿诚的身体。
是痛,心灵与肉体。
竟然是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场合,明楼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也知道明楼的了。
阿诚痛苦的红着眼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明楼并不回答,只是扬起空无一无的双手,后退了几步,嘴角勾起
"站住,你给我站住,明楼!"阿城喝道。
明楼只是顿了一下,"想开枪就开把。"
阿城扣在扳机手指颤抖,几乎是下一秒就会按下去,却终究没有,直到明楼的背影被黑暗笼罩遍寻不得。
联络组的同志见到如此情景,一边观察着阿诚的脸色,一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阿诚你认识?你和他什么关系?”
阿诚摸了把脸,收好枪“我送你们过去,否则赶不上火车了,快走!”
“可,可是……”联络组的同志踌躇道。
阿诚上前打开车门,大声喝道,“磨蹭什么呢!快上车!”
那夜后,过了几日。
阿诚放学后又去了明楼的住处。
他想过逃避,大不了自此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大家都在巴黎,又不是上海,除了大哥也不能怎么招自己。只是这样,自己的亲人就一个都没有了。
况且阿诚也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翻来覆去了一整夜,最终抱着早死早投胎的决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