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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阿诚又来了,吃过晚饭后顺带收拾起了屋子。
明楼一边写着课上用的笔记,一边喝着咖啡,“果然还是阿诚你的咖啡煮的最好。”
“您要是喜欢,我常来便是了,对了,要不要给王先生也倒一杯。
明楼向里屋瞥了一眼,王天风吃完饭就窝在里面,“给他倒杯浓茶吧,他喝不惯咖啡。”
阿诚给王天风送好茶出来,明楼手里那被咖啡就喝得差不多了,待阿诚给他又满上后。
“阿诚啊今天又麻烦了你,不会耽误你学校的事情吧。”
“我看是耽误他和女朋友约会了才是,”王天风端着茶走了出来,目光指向阿诚领带上的金属装饰。
阿诚先是一愣,不自觉的遮胸口,扯了个笑容,“王先生真说笑了。大哥,没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学校了。”
明楼眉间微蹙,咖啡端起又放下,打量阿诚一番,方才应道,“嗯,路上小心。”
阿诚的这个领带夹确实是女朋友送的,准确的说是前女友。仅仅交往三四个月,阿诚便被提了分手,收到的理由竟然是——你的爱太不纯粹了。
其实阿诚是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他们会因为互相不认可对方想法而吵得面红耳赤,也会互相分享秘密,甚至是那些阿诚不敢在给明楼的书信里提及的,——比如他加入了法共。
对于阿诚加入□□的事情,女朋友并不赞成。
“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了,明。”
她是这么称呼阿诚的,按照西方人的习惯,如同那些上海酒会上的洋人人称呼明楼的一样——明。
“我是个中国人,我有责任去拯救自己的国家。况且你是知道我的身世的,有什么能比自由民主更让人向往。”
“那是军人的事情。而且我并不认同共产主义,就是因为他们我才所以逃到这里。”
“我只是选择了一条救国的道路,”阿诚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笑了笑,“共产主义或许很理想,太这正式中国所需要的。只有革命才能让它新生,虽然代价可能很承重,才能终有一个崭新的中国。”
看过世界广阔,便会越发心系故国。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国内时局动荡,他不再是只知跟随着大哥,一叶障目的傻小子。
私情在大局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阿诚想到在上海时,他看过的明楼书橱里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他跟着明楼参与的民主集会,他与那里的进步青年高谈阔论。他突然认识到,他从明楼那里学会的还有理想和信念以及对国家的信仰。
救国是阿诚的理想,明楼是他的灯塔,指引着,驱散他前路的黑雾。
那一年,他成了中国□□驻法国巴黎联络点的一名组员。
这些事情阿诚从未向明家的任何人提过。明家留有祖训明家子孙不得涉政,自己虽与明台不同,进不了祠堂,说到底还是顶了这个明字。
明家是他的家,说他被明楼手把手带大也不为过。明楼于他,于师、于父、于兄、于友,占据了阿诚年少时的大部分情感,让人辨识不清。
这孺慕之情中有太多少年情愫,而大哥对自己必然也是是有情,或者是有义。
只是这情义之间夹杂了太多,也辗转了太多。
阿诚知道。
或许明楼也知道,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刻意的把那种感觉认作兄友弟恭。
阿诚远比明楼想的更懂明楼,有些事不是非要有动作,有些话不是非要说出口了,朝夕相对所培养出的默契。
大姐常说自己受大哥影响太深,有时两人的交谈就如同明楼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但他们终究是两个人,他们依然会存在分歧,而被说服的总是自己,就如同那一夜一样。
那是个酒会,送别明楼某一位大学同学的酒会。